第三章 神婆的把戲

屋裡面，趙神婆又是交代了徐靜靜父母幾句，坐著等了一會，在徐靜靜父母將一個鼓鼓的紅包交到了她的手裡之後，才是面露笑容地站了起來，口中唱到：「徐家小兒撞龍王，托人托到觀音旁。蓮花童子現真身，定將小兒救凡塵！」

說完舉起了手中銅陵環搖動起來，另一隻手舉起酒杯喝了一口，朝著地上的蠟燭一噴，頓時升起了幾丈高的火焰，引起門外眾人一陣驚呼。

「這可不是凡人手段了，趙神婆會召神火！」

「沒這兩手能驅邪？」

一個年紀大的村民湊到了楊攀面前，說道：「小楊啊，你看，這可是科學解釋不了的吧，法術啊！不是我們不幫忙，而是趙神婆的確有一手。」

楊攀沒有說話，只是看著趙神婆的動作，也是眉頭緊鎖。

趙神婆做完這一切後，果斷在小男孩身上用紅筆劃了令人看不懂的符號。

「我已經在令郎身上畫了神符，現在有蓮花童子保佑，可以保證現在他的情況穩定下來。」趙神婆一副虛脫的樣子，這讓徐靜靜父母又是給她打了個大紅包。

趙神婆眼珠一轉，嚴肅地說道：「接下來我將讓龍王座下鯉魚神將來詢問龍王的意思，但你們可一定要按照龍王的要求去做，不然救不會你的兒子我可不管。」

徐靜靜父母急忙保證，一定會按照龍王的要求去做。

趙神婆走到門口，喝道：「凡人退避，有請鯉魚神將！」話音剛落，圍觀的人全都興奮起來，

「來了來了，趙神婆要將那條百年老錦鯉魚請出來了。」

「別胡說，那是鯉魚神將！擔心怪罪下來。」

楊攀有些疑惑，急忙問一旁的李大明，「什麼鯉魚神將？你知道嗎？」

李大明也有些興奮地說道：「據說趙神婆供養了一條巨大的紅色鯉魚，她把它叫做鯉魚神將，只有有問龍王的事情，就是靠鯉魚神將來傳達的。你看，來了！」

就在這時，院門外，四個頭纏黃巾的漢子將一個巨大的玻璃魚缸抬了進來。這個魚缸四個人抬竟然還有些吃力。

楊攀急忙看了過去，只見魚缸裡面一條紅色的影子在缸裡面不停地遊動。等到走過楊攀這裡時，楊攀看清楚了。

一條大概有三十公分的巨大金紅色鯉魚！

看到的人無一不驚呼出聲。

趙神婆大步走了出來，又是在魚缸面前燒了一堆黃色紙錢，然後將一堆碎屑捏在了手裡。

「龍王寬容諒世人，派出金鯉大將神。無數供奉呈龍門，還請神將送信人！」說完將一些碎屑投了進去。

撲通！

那條鯉魚猛然躍出水面又是潛了下去。

在場的人全都驚訝不已，臉上出現了一絲畏懼。

「果然趙神婆可以和龍王交流啊！」

「不知道龍王會要些什麼要求？」

「上次河對面的小孩衝撞了龍王，龍王可是要了一百斤紙錢和兩頭大肥豬的，加起來足有五千多塊呢。那家人不願意給這麼多，當天他家孩子就死了。」

這些話落在楊攀耳裡更是讓他心頭火起，似乎機會來了！

徐靜靜走了過來，低聲問道：「楊老師？」

楊攀目光鎮定，說道：「別急，還不到時候！要想解決這件事，就必須關鍵時候出手。」

徐靜靜只能信楊攀的話了，希望他真有辦法不然她弟弟就難了。

此時，趙神婆轉頭對徐靜靜父母說道：「接下來我就要問問龍王要些什麼東西了？你們可別捨不得，聽見外面的人說了嗎？不然你孩子也保不住。」

徐靜靜父母一臉慌亂地陪笑道：「不會的不會的，龍王爺爺說多少就多少。」

趙神婆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轉頭對著魚缸唱道：「龍王寬容諒世人，供奉香火去還神。百斤紙錢為開路，兩頭肥豬送進門！」

然而，魚缸裡面靜悄悄的，徐靜靜父母不由臉色一沉。

等待的人卻是討論起來，

「這次肯定是小孩衝撞大了！龍王不接受呢。」

「徐家這次要大出血了。」

趙神婆也是歎了一口氣，然後接著唱道：「龍王寬容諒世人，供奉香火去還神。二百紙錢為開路，四頭肥豬送進門！」

這一下子就翻了一倍，整整需要一萬塊錢了！

撲通！

然而那魚缸之中，鯉魚又是猛然躍起，打起了一個浪花！

趙神婆臉上露出一副不負所托的樣子說道：「徐家二狗和他媳婦，龍王答應了。」

徐靜靜父母卻是面露難色，靠近了神婆，哀求道：「趙神婆，你能不能再和龍王求求情，少一點吧，我家是在拿不出這麼多錢……」

趙神婆目露凶光，狠狠說道：「你家孩子難道不要了？跟神說好的事情，這麼能更改？」

說完她又將語氣緩和了一些，「不是我不幫你們，我現在做這些也是折了壽的。要不是你三請四請？我會來嗎？」

就在這時，楊攀大步走了出來，說道：「那就請你回去吧！」

眾人都是一驚，不知道楊攀想幹什麼。

「這可別衝撞了龍王啊。」

「小心趙神婆怪罪你呀。」

趙神婆猛然轉頭，眼睛眯起，臉色陰沉如同餓鬼，她乾枯的手一指那床上的男孩，厲聲喝道：「是你？搗什麼亂？你想謀殺這孩子？」

楊攀卻毫不理她，而是對徐靜靜父母說道：「既然這位趙神婆不願意給徐伯伯你們和龍王談，那我就來幫你們和龍王談吧。」

徐靜靜父母看了一眼趙神婆，急切地和楊攀說道：「你是誰？別在這裡搗亂，趕緊給我出去。」

徐靜靜走了過來，連忙解釋道：「爸媽，這是我們學校的楊老師，是來幫我們的。」

一旁的趙神婆哼了一聲，說道：「老師能懂啥？你們連龍王爺也不信了嗎？就不怕全家人死於非命？」話語中暗含威脅之意。

「這你就不用管了。」楊攀大步走向了魚缸那裡，然後說道：「龍王啊龍王，看在我的面子上，這一次就算了吧。」

水面毫無動靜。

眾人都是一副看笑話的樣子看著楊攀，趙神婆嘿嘿冷笑，說道：「無知小兒，神將會理你嗎？只有像我一樣擁有溝通鬼神之法，才能和神將交……」

撲通！

水缸之內，金色鯉魚猛然躍起，打起大大的浪花。

全場一驚，說不出話來。趙神婆更是話沒說完就咽回去了。

楊攀滿臉笑意，淡淡說道：「龍王說了，這次不要錢了。」

趙神婆臉上騰地升起一陣怒火，眼光怨毒地說道：「這次不過是神將打算翻身而已，被你碰巧碰到了而已。」

楊攀反問道：「是嗎？那這次呢？」

撲通！鯉魚再次躍起。

趙神婆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了。

楊攀目光炯炯，厲聲說道：「這種小魔術也敢在我面前秀？我讓這條魚跳十下就跳十下，它都不敢跳九下！」

撲通！撲通！

接連十次，鯉魚真的是從水中跳起來十次！

全場人都不由議論紛紛起來。

「這個楊老師比趙神婆還厲害？」

「他都說了，這趙神婆的好像是魔術。」

「怎麼可能？那麼大的鯉魚能受人指揮？」

還差一把火！

楊攀心裡清楚，大步過去撿起一塊黃色紙錢，丟進嘴裡嘗了嘗，笑了。

舉起這紙錢向眾人說道：「趙神婆的技術還沒有入門！玩這個魔術還要這種玉米製造的紙錢來誘使鯉魚出來，真是失敗！」

說完將一塊紙錢丟下了魚缸。

撲通！

金色鯉魚再次躍起，所有人都能清晰地看見它將這塊紙錢吞了下去。

全場大嘩！

趙神婆臉色有些不自然起來。

李大明走了進來，撿起了幾張，放進嘴裡嚼了嚼，大聲向眾人宣告，「真的是玉米味的，大家快來嘗嘗。」

這下子其他人也是十分懷疑了，都是過來撿了幾張放進了嘴裡。嘗完之後臉色就變了。

「真的是玉米味的！真是魔術！」

「我們上當了這麼多年！」

徐靜靜父親接過楊攀遞來的紙錢，有些懷疑地丟進了嘴裡，然後臉色變了。

「趙神婆！你是用這紙錢當誘餌，引這鯉魚跳起來的？」

趙神婆猛然搖頭，狡辯道「胡說！這是法力！鯉魚神將會懲罰這小子的！他不敬鬼神，遲早要出大事！」說著說著卻是朝院門外走去。

而那四個帶著黃巾的大漢立馬將趙神婆圍在中間，在眾人沒有反應過來之前，跳上了一輛車！

「你這雜碎小子，壞我好事！我遲早要收拾你。」趙神婆淒厲大喊。

圍觀的人群猛然追了上去，但車子已經發動，急速地開走了。

「這趙神婆真是個騙子，跑得真是快！」

「行頭都不要了，肯定是騙子無疑了。」

楊攀微微一笑，此去一來，這趙神婆估計是在黃土縣待不下去了。至於她所說的報復他，楊攀根本一點都不怕。

徐靜靜父母這才恍然大悟，哆哆嗦嗦地給楊攀道謝。

「謝謝楊老師啊，我們愚昧無知，差點害死了自己的孩子。」竟是要給楊攀下跪了。

楊攀急忙拉住了他們，正色道：「當務之急，是馬上將孩子送到醫院去！」

眾人趕緊幫忙，將徐靜靜弟弟送上了車子。

而那幾個教師都是一臉愧疚地走過來，對楊攀說道：「是我們錯了，不該相信迷信，差點釀成大禍啊！」

「多虧了楊老師，能夠堅定立場不動搖。看穿了神婆的把戲。」

「還是城裡來的大學生厲害啊。」

楊攀謙虛地說了幾句話，安慰了一下幾位教師。「這神婆根深蒂固，誰也沒想到是個騙子？老師們也是受了蒙蔽，才上當的。」

這讓這幾位教師頓時對楊攀的好感大增，誰希望留下自己的錯誤呢。

徐靜靜在上車之前，跑過來一臉感激地說道：「謝謝你了，楊大哥。」說完就一臉嬌羞地跑上車帶著弟弟和父母一起去醫院了。

楊攀不禁露出了一絲微笑。

李大明在旁邊怪腔怪調地說道：「楊大哥，楊大哥。」

楊攀立馬逮住他，在他頭上敲了幾個爆栗。

「讓你陰陽怪氣，走，有事找你去做。」

李大明一邊摸著頭一邊說道：「什麼事啊？」

楊攀說道：「放生這條鯉魚神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