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開場就掛男主角

趙平生畢業之後，一直沒找到合適的工作。父親身體本來就不好，為心高氣傲的兒子找一份工作，操碎了心。

可惜，還沒等趙平生找到安穩工作，趙平生的父親卻肺癌去世了。看著母親一夜之間蒼老了十歲，趙平生不得不找了一份餐館服務員的工作。

　　說是服務員，其實整個麵館就三個人，裡裡外外什麼髒活累活，趙平生都得幹。打從一進門，老闆娘就好像對他有意見似的，話裡話外地擠兌趙平生。換做以前趙平生早就摔門走了，可現在他卻裝聾作啞，只當做沒聽見。

　 埋頭苦幹了兩天，趙平生回到家累得腰都直不起來了。他暗罵麵館老闆娘黑心，把他指揮得像陀螺一樣，一刻有不得空閒。為了能替母親分擔，他還是咬牙堅持了下來。

　　這一天，他一如往常的幹著活，擦桌子端盤子。老闆娘的聲音從收銀台傳過來：「小趙啊，去後廚把泔水倒了。」趙平生忙不迭，端著盤子走到後廚。老闆娘低聲念叨：「二十好幾的人，幹活還不如半大的孩子勤快。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趙平生頓了一下腳步，還是鑽進了油煙彌漫的廚房。

　　好不容易過了飯點麵館最忙的時候，天色已經全黑。趙平生剛想坐下緩口氣。老闆娘又頤指氣使地說：「小趙啊，去倒點熱水過來。這一天給我鬧得，嗓子都冒煙了。」趙平生把桌子上的給客人倒得熱水遞給老闆娘，老闆娘推開他遞過來的茶壺罵道：「你耳朵不好使啊！我叫你給我去倒熱水，你沒聽見啊！」

　　「愛喝不喝！」趙平生也火了，「你指使我有意思嗎？」

　　「反了你了。不就是多讀了幾天書嗎？神氣什麼？讀書讀得再多，也照樣給我打工。」

　　趙平生算是聽出癥結所在了，敢情老闆娘對知識份子有階級仇恨啊。趙平生又好氣又好笑，「我書讀的不多，就是比你多了那麼點素質。」

　 牙尖嘴利的老闆娘身經百戰，那容得趙平生嘴上佔便宜，「你有素質，有素質，你倒是找個大公司幹啊，你有素質別伺候我這小麵館啊！」趙平生怒從心頭起，再也忍耐不住了，他摘了袖套，就準備走人，可一想到委曲求全的母親，他又拿不定主意了。老闆娘一看他猶豫，立刻得意了起來，揚起下巴，要看趙平生怎麼下這個台。

　　正在氣氛尷尬又緊張的時候，門外迎來了一個客人。那是一個清秀女孩，她走進門事跺了跺腳，摘下來頭上線絨帽子。正在做著劇烈思想鬥爭的趙平生注意力一下被這個女孩吸引過去了。

　　這個女孩他太熟悉了。王靜怡，醫學院的學生，當年學校有名的校花，人長得美，家世又好，是許多人可望不可即的女神，這其中也包括趙平生。只可惜他是眾多仰慕者中最不起眼的一個，他和女神的距離就像，文盲和唐詩的距離——你認識它，它不認識你。

　　王靜怡畢業後來到醫院實習，已經是急診科的大夫了。她身形依然秀美，皮膚依舊雪白，只是眉宇間原本的清純中有了一些老練和世故。她披上著長髮，穿著最簡單的搭配，搓著手，奇怪地看著僵持的老闆娘和趙平生，然後先趙平生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這個像陽光一樣的微笑，瞬間給了趙平生無比的力量。

　　「老闆娘，來四小碗面外帶。」王靜怡和同事常常來麵館買宵夜。

　　正在和趙平生放對的老闆娘，態度立馬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她笑吟吟地說：「王大夫，有日子沒來了。」轉頭又對趙平生喝道：「還愣著幹什麼？快去後廚幫忙！」

　 看著老闆娘瞬息萬變的臉，趙平生抬頭看看麵館掛著的萬年曆——18號，自己才幹了三天，這屈辱已經受不下去了。他把袖套仍在地上，走近王靜怡大聲說：「我要揭發，這家麵館經常拿客人吃剩的菜重新裝盤上桌，廚房髒亂差，上完廁所就做面，從來不洗手。」

　　王靜怡被激動異常的趙平生嚇了一跳，老闆娘也被他的話驚呆了，「你個挨千刀的，你不想幹了！」

　　趙平生拉住王靜怡的手，「靜怡同學，我們走！」王靜怡愣愣地被拉出了麵館，留下來追出來駡街的老闆娘。一直走到馬路邊，王靜怡抽出了自己的手，「你認識我？」

　　趙平生笑了：「說起來挺丟人的，我也是江大的學生，和你同一屆。」他說話時心裡砰砰直跳，說實話他剛才的舉動，有一部分原因是想在王靜怡面前逞英雄。

　　王靜怡回想了一下，沒有想起關於趙平生的任何事情。她半開玩笑地說：「你把我拉出來，我的宵夜怎麼辦？醫院的同事還在等我呢！」趙平生的心思立刻活泛了起來，「我知道另一家不錯，我請客，就當賠償。」

　　不容王靜怡考慮，趙平生就前面帶路，王靜怡跟在後面。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來，讓趙平生沒想到的是，王靜怡平易近人，沒有一點架子，和她在學校時高冷的形象完全不一樣。兩人買了宵夜，又一路走到了僻靜的醫院後門。趙平生猶豫怎麼開口向她要聯繫方式，王靜怡卻給他一個委婉的拒絕，「就送到這裡吧，我先走了。」

　　眼看大好的機會稍縱即逝，趙平生終於鼓足勇氣，「我們留個電話吧！」王靜怡點點頭，「你電話多少，我打給你。」趙平生沒有想到會這麼順利，急忙報出自己的電話。

　　正當他電話號碼說到一半的時候，突然躥出了一輛黑色的桑塔納，從背後向王靜怡撞了過來。就在間不容髮的時刻，趙平生一把推開了王靜怡。桑塔納瞬間將趙平生撞飛出去。趙平生的腦袋狠狠地磕在擋風玻璃上，磕出了一大片蛛網裂紋。接著他身體在地上滾了出去十幾米，後腦著地，霎時間流出了一灘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