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當面戳破

「是不是很神奇？」

林二狗輕輕握拳，手中的元氣團化作一團白煙，消散在顧昊眼前。

顧昊緊盯消散的元氣團，集中精神感應，在他的感知中，果真發現了一絲與自己打出那團氣勁的不同之處。

「原來如此！」在顧昊的感知中，那些元氣消散後並非是消失不存在，而是變得淡薄然後融於空氣中，再無可聞，而他所打出的氣勁，卻真的是消失不見。

「的確很神奇。」顧昊這般說道，神色淡然。

林二狗仔細盯著他的臉色，良久後，也沒發現一絲一毫羡慕，或者其它情緒表露出來，滿臉無趣道：「本還想找人炫耀一下，你這張死人臉，真不配合。」

呸！

輕啐後，林二狗留戀的看了一眼生活的村落，對顧昊說道：「若是有緣，終會想見。」

「一路走好！」

正午時分，陽光直射大地，顧昊大搖大擺的走進漁城。

「魏師，你這幻術真管用。」顧昊低聲道。

「小把戲，不值一提。」魏師輕笑，再度問道：「現在有想法了麼？」

「想法…我說我想走，你信麼？」經過層層排查才進一個城門，可想而知，近日漁城內的戒備有多森嚴。

「那你現在就走啊，不過，這幻術若是突然失去效用了，咳咳。」魏師的意圖不言而喻。

顧昊黑著臉，反問道：「那這大白天的，我就這樣貿然前去？」

「傻？腦子進水了？誰說讓你大白天去了？」

「……」顧昊滿臉無奈，道：「我想我知道怎麼做了。」

林二狗走後，魏師便漂了出來，問顧昊有沒有想法，起初顧昊還饒有興致的講述自己對於元氣的理解，誰知魏師問的根本就不是這件事兒，而是周府的慘案一事。

周府之人作惡多端，仇家無數，害人終害己導致滿門被滅，這不是很正常麼？為什麼還要逼著自己去查探緣由。

對此，魏師就說了一句話，令顧昊乖乖的有了此行。

「徒兒，難道你想在世人眼中一輩子背負這滅門的駡名麼？」

醉香樓，漁城最大的酒樓，形形色色的人在此彙聚，可謂是魚龍混雜，不過，這裡也是知曉各種小道消息的最佳場所。

「小二，來壺茶水。」顧昊幻化的面貌是一個滿臉胡茬的大漢，匪裡匪氣的氣質，令店小二不敢怠慢，急忙送上一壺水。

「爺，您慢用。」

「嗯。」顧昊端過小二倒滿的水杯，道：「你們這店裡，可還有空房？」

「當然有啊，爺，您想住什麼樣的屋子？」

「隨便。」顧昊敷衍道。

「那您打算暫住呢？還是常住？」

「不該問的別問，先去找一個屋子，等會老子喝完茶就上去了。」顧昊似乎想到了什麼，於是開口道：「上去收拾的時候，記得拿兩壺好酒。」

打發店小二後，顧昊神色不變，感知卻是籠罩著整個樓層。

「昨兒那妞真的給力，老子現在走路都腿打顫。」

「是麼是麼？今晚給我試試？」

「去死，該我了，說好的一人一夜。」

顧昊嘴角輕笑，自顧的搖了搖頭。

「多虧兄弟們仗義相助，不然此次押鏢恐怕是凶多吉少。」

「哎，大哥客氣了，那群匪徒若是不來即是，真的來了，定讓他們有來無回。」

顧昊重新倒了一杯茶水，在他的感知中，出現了一位熟人，內心暗道：「正主來了！」

「劉老請坐。」那人殷勤的為後者擺正椅子，待劉老坐下後，食客們的耳朵邊豎了起來，就連那些初來乍到之人，也是默契的停止了海談，畢竟，漁城內的滅門慘案，便是日後吹噓的談資。

與劉老同桌的還有三人，除了那為劉老擺正椅子的中年人，還有兩位老者。

「唉，諸位喚我前來的意圖我也知曉，本是不應拿此為談資，但老周死得冤枉，我若不出來為諸位理清頭緒，怕是諸位不知內幕，敗壞老周的名聲，畢竟死者為大。」劉老的情緒不是很高，至於是真是假，恐怕只有他本人知道。

「劉老真是重情重義，想必周老泉下有知，也會感到欣慰。」中年人開口恭維，接著問道：「劉老，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何周老大壽之日會成為忌日。」

劉老沉思，反復斟酌後，才開口說道：「諸位都知道，濟世堂源于濟世道長而聞名與宋國，老周年輕時有緣碰上過濟世道長，跟隨他一段時間後，濟世道長便消失于世人眼中。」

「老周為了緬懷濟世道長，便開了濟世堂造福百姓，多年後誰知那顧姓之人妄圖借用濟世堂的名號大肆斂財，老周看不慣，便帶人上門討說法，還被對方反咬一口說老周販賣假藥。」

「老周心有不甘，便私下搜尋證據，終於在半年前得到證據後上報官府，那顧姓之人迫於壓力外逃半年，老周宅心仁厚親自辨別濟世堂之內的藥材，將那家濟世堂可用之藥分辨出來後，隨著前一批徵兵官差送入軍隊。」

眾人聽的津津有味，周員外的形象在眾人眼中變得高大，顧昊卻是嘴角露出一絲譏諷。

「諸位可知那林二狗，那人為了能夠照顧病重的母親，硬生生砍斷自己一條右臂，借此不去參軍，可誰知，卻被那顧姓之人用假藥騙的團團轉。」

「昨日還在周府們外，林二狗還與那顧姓之人大打出手，可見對他的恨意是有多深。」

「這個我知道，那顧姓之人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一拳便把林二狗給打飛了。」有人這般說道。

「那便是了，肯定是顧姓之人為了報復周老，便在他大壽之日，做出那種喪盡天良之事。」有人介面，眾人的腦海裡似乎還原了前因後果，真相呼之欲出。

顧昊冷笑，內心暗道：「果真如師傅所言，若真如此一走了之，我便是那行兇作惡的歹徒，看來今晚必須要夜探周府了。」

「不過，這劉老闆當真是不地道，這般明目張膽的污蔑我，枉費我當年日夜未寐醫治他孫女。」

「劉老所言甚是，依我所言，那顧姓之人不出現漁城則罷，一旦出現，定將他抓起來送官，這種人，簡直是衣冠禽獸。」同桌的一位老者這般說道，將此事定論。

「不妥，官府對於此事一直閉口不談，我們不能如此妄下定論。」另一位老者這般說道。

「老張，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真相便是如此，相信不日官府必會給漁城之人一個交代。」那老者仍堅持己見。

「咳咳。」顧昊輕咳，道：「劉老安好。」

劉老扭頭，一臉疑惑的盯著顧昊，在他印象中，似乎與此人毫無交集，於是疑惑道：「這位元壯士，你認識老夫？」

「那倒不是，只是有些私事需要劉老解惑，不知可否？」顧昊臉上帶著淺笑，不過匪裡匪氣的臉上即使帶有笑意，仍是令人心生畏懼。

「壯士請講，老夫知無不盡。」

「哦。」顧昊內心冷笑，暗罵一聲裝模作樣，便問道：「不知劉老為何一直強調顧姓之人四字，卻不提及姓名。」

「唉，這種人老夫羞以為伍，不提也罷！」

「是麼？據我所知，那顧昊僅僅是不滿二十之人，又怎能做出你口中那所謂的喪盡天良之事？」

「以小看大，年紀輕輕便心狠手辣，心思歹毒，這種人怎能任他逍遙法外？」

「劉老為何答非所問？」顧昊嘴角劃過一絲譏諷，道：「倘若真如你所言，那為何深夜時分你不去周老府上敲門，而是跑到你所言的顧姓之人門前求醫？」

眾人望向劉老，有些難以置信，是啊，你不是說人家賣假藥麼？為何你還要深夜前去求醫？

劉老臉上青紅不接，神色閃爍，最終惱羞成怒道：「這位壯士，老夫與你無冤無仇，為何你要胡編亂造，妄圖捏造緋言。」

「緋言？呵。」顧昊抿了一口茶水，冷聲道：「就你那家族遺傳的疾病，整個漁城內知曉的可真不少，照你說言，你與那周老相交莫逆，為何那疾病仍是代代相傳？不得醫治？」

「你……你……」劉老猛地拍桌子站了起來，手指戰戰巍巍的指著顧昊，整個人羞憤愈加，竟是一時間變得結巴。

「成何體統，老劉，給我坐下。」張老臉色不悅。

「這位壯士，可是知道些什麼內幕？」中年人開口說道，劉老家族遺傳的疾病，他也是有所耳聞。

顧昊絲毫沒有給劉老留面子，直言不諱道：「內幕倒是不敢，不過，真實的事件卻只有一件。」

「壯士請講。」中年人臉色一喜。

「剛才那老王八蛋口中說的事兒，沒一件是真的，純粹是在胡扯瞎謅，哈哈！」顧昊說完便起身，朝二樓走去，這裡已經沒有他需要的消息了。

「這……」中年人面色一苦，對比二人後，暗自搖頭。

相比較那壯士的談笑風生，劉老此時卻是魂不守舍，他知道，基本上劉老多年積攢的名聲算是全沒了，至於他編了好久的故事，那主人公的名譽，也算是成為了笑談，相信那周老泉下有知，也會氣的臉色發青。

顧昊來到客房中後，便恢復原有的模樣，一臉笑意的他，看來內心無比痛快，抓起桌上的酒罈便是咕嚕咕嚕幾口。

「爽快了？」魏師葛然出現，自顧的拿起一壇酒。

「真痛快，還好我沒一走了之，不然我的名聲可能就臭了，相信今日之後，至少不會了。」顧昊擔心師傅一旦回來後，聽到這樣的自己會失望。

「不一定。」

「你說的滅門案，相信官府會給我個清白的。」

「你真的以為那群飯桶能還你清白？」魏師這般說道。

「沒抱希望，今晚去看看不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麼？」顧昊想了想，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