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夜探周府

官府的存在對於黎民百姓來言，是一層保護傘，以至於在這個戰亂紛爭的年代中不受落草為寇之人侵害，但若是往細裡糾察，可謂是漏洞百出。

不過，總體來說，功大於過！

既然要等到天黑才能去，顧昊索性就不思考這件事兒了，自顧的盤腿坐在床頭，閉上雙眼，猶如老僧入定般。

魏師見此，暗自點頭，低語道：「不錯，上午才得知的修煉等階，空閒下來便去印證，可以！」

顧昊與魏師交談過，但魏師雖然得到九念術多年，卻根本沒有機會翻閱，以至於顧昊說出口訣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而對於這樣的情況，唯有顧昊自己摸索，魏師所能做到的就是為其解惑。

顧昊內心清明後，九念術的口訣自心裡流過：

「九念始為極，極九終為虛，念虛為實，幻化成物。」

「九念始為極，何為九念？始為極？」顧昊低語，反復思索，於是同時，回想起林二狗告訴他的習練等階，道：「九層元……」

「九為虛數，念是虛無；始為開始，極是極致。」顧昊眉頭緊皺。

「不對，不對，或許並得字面意思這般簡易，不然的話，不可能從未有人習練。」

「究竟是什麼？」

顧昊思緒如絲，紛亂嘈雜，一時間竟是理不清，似乎有種魔力，令他愈陷愈深，難以自拔。

「始為極，極九終為虛，為何極致後終為虛？」

「念虛化實，幻化成物？怎麼可能？這跟點石成金異想天開又有何區別？」

「不對，還不是。」

魏師看出顧昊的困惑，微微歎了一口氣，畢竟，九念術若是易習練，就不可能令人趨之若鶩，於是開口道：「徒兒，一切皆有緣，萬法皆有因，因緣所致，金石可開，此前不可勉強，不可焦妄！」

其聲不大，卻猶如暮鼓晨鐘，回蕩在顧昊心間，久久不停。

「一切皆有緣，萬法皆有因，因緣所致，因緣……對了。」顧昊猛地精神為之一振，他似乎明白了什麼東西，但卻又抓不住那縷思緒。

「因為有緣，遇到魏師得以墜崖不死；因為有緣，我得到了這部多少人夢寐以求的術法，緣……元……。」

「是巧合麼？」顧昊自語。

「元氣，元氣。」

顧昊放開心神，令感知籠罩在整個房間之內，然後靜止不動，時間一分一面的過去，約莫一個時辰之後，顧昊似乎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一粒糅合在空氣中的元氣顆粒緩緩從他眼前飄過，這一發現令顧昊驚喜，急忙收縮感知，整個人的心神盡數籠罩在那粒元氣之上。

「相比較林二狗早先捏爆的元氣團，這粒元氣顯得有些駁雜。」顧昊內心對比著不同之處，旋即心裡一狠，道：「不嘗試又如何知曉其中的奧妙，給我過來。」

只見那粒元氣在顧昊感知的驅使下，順著他的鼻息被其吸入體內。

「嗯？」顧昊皺眉，那粒元氣剛進入體內便消失不見，顧昊搜尋良久後，才發現一絲不同，旋即放開心神，任由感知向外擴散，頓時嘈雜的聲音，斑駁的畫面出現在顧昊的感知中。

「咦！」魏師詫異，旋即放出神念緊隨顧昊感知，他要看看，這個弟子究竟想做什麼。

「二十丈，這小子倒是令我有些意外，莫非是靜心訣的緣故？」魏師幾乎是看著顧昊過來的，後者幾乎沒修行過，神念卻先行一步。

「原來如此，不過在這種貧瘠之地卻著實有些吃力。」魏師收回神念，左手探出，對著天空微微一抓，只見顧昊苦苦找尋才找出的元氣顆粒，此時竟是猶如水流般在他手中懸浮，足足有一大碗公之多，若是重新化作元氣，簡直是海量。

「既然你想嘗試，為師滿足你！」魏師欣慰的看了一眼顧昊，旋即便放開對其掌控權，任手中的元氣水流摔落在地上。

轟！

元氣水流在他放手的一瞬間便瞬間炸裂開來，化作成團的元氣向四周飄散，不過，整個屋子猶如被隔絕了一般，任它們如何衝撞，卻出不去這間屋子。

「這……」顧昊的感知間，魏師所做的一切都被他看在眼裡，可眼前的一切，仍是令他有些吃驚。

眼前霧濛濛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猶如清晨的凝心崖一般，被雲霧籠罩。

顧昊收斂心神，控制著元氣隨著呼吸間被納入體內。

「嘶……」

經脈中傳出的撕裂感令他倒吸一口涼氣，可隨後經脈被滋潤時的舒適感又令他精神為之清醒。

「人體經脈何其複雜，我不知道是否如此，但依照師傅所言的周天運轉，與之醫理上的暢通經絡相互借鑒，或許可以行得通！」顧昊回想醫理。

「醫理所言，任脈起於胞中，循行於胸、腹部正中線，總任一身之陰脈，可調節陰經氣血；督脈亦起於胞中，下出會陰，沿脊柱裡面上行，循行于背部正中，總督一身之陽脈，可調節陽經氣血。」

「任、督二脈的相互溝通，可使陰經、陽經的氣血周流，互相交貫！」

「而至於師傅所言的周天運轉，則是分大周天、小周天。」顧昊沉思，暗自皺眉，相互印證相互結合。

「只有經絡通暢，使臟腑相通、陰陽交貫，內外才能相通，若是如此的話……」顧昊默念靜心訣，然後驅動意志，控制著納入體內的元氣按照他所設定的路線運轉。

「九念術莫非……」顧昊隱約間想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可能。

魏師的神念感知著顧昊體內的一切，時而驚奇，時而不解，一段時間之後，卻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待顧昊運轉一周之後，才停下神念，雖然運轉時異常舒適，但對精神的勞累卻是令他有些承受不住。

稍作呼吸後，顧昊緩緩睜開眼睛，房間內的元氣在他睜眼的刹那，籠罩在其上的束縛也隨之消散，然後便是消散一空！

「天黑了？現在什麼時間？」顧昊望著眼前漆黑一片的屋子，疑惑的問道。

「丑時！」魏師點燃蠟燭後，便詢問顧昊：「如何？」

「還沒參悟透徹，就考慮先行修煉元氣。」

「也好，元氣是一種屬性極強的元素，值得修行。」魏師暗自點頭。

「師傅您修煉的是？」顧昊問道。

魏師不假思索道：「天地間，起初是混沌之氣，之後衍生出了陰陽二氣，再然後便是元氣，至於我所修行的玄氣，還不如元氣。」

「啊？」

「很吃驚？」魏師淺笑道：「這個你無須在意，大道通天，殊途同歸，無非是屬性不同罷了，能否到達至高境界，靠的還是個人。」

顧昊聽的雲裡霧裡，一頭茫然，不過卻記住了大道通天，殊途同歸這八個字。

「走吧，該出發了。」魏師拍了一下愣神的顧昊，便朝著外面漂浮。

「魏師，等等我！」

顧昊回過神來，急忙朝著魏師追趕。

漆黑的夜，伸手不見五指，周府門前除了兩個當差的衙役看守之外，四野之內再無他人，畢竟整個周府之內，數十具屍體還在其內堆集。

「真難聞。」

顧昊翻過牆之後，急忙捂住口鼻，但腥臭的氣息仍是撲面而來，令人作嘔。

「沒見過死人？」魏師打趣道。

「不是，就是這味道，太膈應了。」顧昊忍不住的反胃。

「沒事，你很快就會適應的。」魏師指著院內那一排排屍體，開口道：「去吧，一個一個查探，等會告訴我你的查探結果。」

「什麼？」顧昊睜大眼，滿臉寫著不情願。

「不然呢？老夫都陪你來了，正主不出面還讓我這一把年紀的老頭子替你去看？」

魏師沒好氣的說道，一臉鄙夷。

「得得得，我去。」

眼看是推不掉了，顧昊深吸一口氣，嗆得他差點吐出來，好一會兒才平復胸口內洶湧的氣息。

「呼！」

顧昊調整呼吸，走到院內蹲了下來，良久之後，才顫顫的揭開其中一具屍體上遮蓋的白布。

白布剛打開，顧昊還沒看到屍體模樣，便被迎面而來的腥臭氣味給嗆到，整個人急忙跑到一旁嘔吐了起來，在腥臭味的刺激下，一發不可收拾的嘔吐不止，直到胃裡面東西吐完出後，才感覺舒服了不少。

「難受，嘔。」

顧昊再度吐了起來，胃裡面直冒酸水，眼淚都流了出來。

「不行，師傅，我受不了。」

「受不了也得受，日後保不准在屍山上走來走去，吃飯睡覺。」魏師冰冷的話語，令顧昊絕望，感覺不知如何是好。

「吐完了沒？吐完了就把丟人的眼淚擦乾，去。」

顧昊站起身，重新回到屍體旁，然後開始查探。

「瞳孔放大，表情猙獰，死者死亡時明顯受到過度的驚嚇。」

顧昊查探之時，連連作嘔，可卻什麼都吐不出，到後來雖然難受，但卻連酸水都吐不出來了。

「胸骨盡數碎裂，腹髒被掏空，難道此事不是人為？」

「腹部的傷口是被利爪直接刨開，看這傷痕，應該是屬於豺狼之類的爪子。」

「若是一兩具屍體如此還好理解，可是所有的屍體都是被打碎胸骨，刨開腹部後掏空腹髒，而其他地方卻沒有啃食的跡象，這……？」

顧昊查探完所有的屍體後，皺眉不解。

「若是真的是禽獸作案，至少手臂大腿也會被啃食，可為何這些人是同一死相？傷口處地面之上也無一根毛發留下，奇怪，奇怪。」

顧昊往後看了看，確保死者都被蓋上白布後，便朝魏師走去，他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不過還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