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慘案

次日清晨，天色還未大亮，顧昊早早便離開漁城，依照魏師所言，九念術這部術法由於種種緣故，其上所含戾氣太重，不適宜在人多處修煉。

「魏師，這戾氣來源於哪裡？」顧昊疑惑，他可不願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魔頭，把自己搞得不人不鬼的。

「怎麼？害怕了？」魏師漂浮在顧浩身旁，宛若幽靈。

「那倒不是，不過，我總得弄清楚吧！」

魏師沉吟後，道：「功法不分好壞，至於你心中的那些魔頭也好，妖怪也罷，只不過是修行路中內心被欲念支配罷了。」

「人心難測，欲念更是不可控制，一旦把心魔放出，將會一發不可收拾，要知道好與壞只在一念之間！」

「弟子謹記！」這些道理顧昊都懂，所以有些敷衍了事。

魏師看出後者的心思，微微笑了笑，道：「這部功法經過許多部落大族，最後才落到龍族的手中，但在我印象中，還從未有人打開過，所以，他的戾氣來源於那些逝去之人的怨念。」

「怨念？」顧昊疑問。

「對，怨念，那些強者逝去後心有不甘，致使陰魂不散，便將那縷執念依附在九念術之上，久而久之形成戾氣。」

顧昊心裡發怵，不自覺的朝四周看了看，似乎感受到了一股森然的氣息，令他有些毛骨悚然。

「師傅，要不……」

「要不怎樣？」魏師葛然漂浮在顧昊身前，似笑非笑的盯著他。

「不怎麼，哈！」顧昊乾笑一聲，悻悻的繼續朝前走，他想到了一個地方，那地方是太陽初升時能夠最先照耀到的地方。

半個時辰後，顧昊站在山頭之上，此時，遠處已是看到一抹朦朧的光芒，稍稍定神後，顧昊盤坐了下來。

「我說的都記清楚了麼？」魏師的聲音回蕩在顧昊腦袋裡。

顧昊暗自點頭，旋即便閉上了眼眸，在他識海間，一抹光芒湧動，顧昊在這團光芒前，猶如螻蟻。

「死就死吧！」顧昊望著耀眼奪目的光芒，暗定決心後，便整個人撲進了那團光芒之內。

轟！

光芒破碎，仿佛發出一聲震懾人心的響聲，緊接著一道道光影在他識海間穿梭。

「若是你們生前，本皇還會忌憚，但現在，都滾出本皇弟子的識海，吼！」魏師顯化本體，光芒奪目的五爪金龍沖著那億萬光影大吼一聲，只見那些光影爭先恐後的逃離顧昊的識海。

龍吟聲不絕，震動著顧昊的識海，有些光影甚至還未逃離，便在龍吟聲中化為湮滅。

唳！

那抹光芒之內，一道聲音葛然傳出，與之龍吟聲爭高低。

「凰鷹族竟然留了手段？哼，雕蟲小技。」魏師的龍身穿梭在億萬光影之內，眨眼間便鑽入那抹光芒之中，不一會兒，便重新飛了出來，在他嘴角，殘留著一些光羽，看了一眼顧昊識海間還仍密密麻麻的光影，便再度發出一聲龍吟。

吼！

這一聲帶著憤怒，他深知若是任由他們存在顧昊識海，定會對後者產生威脅。

光影中，顧昊剛進去便陷入了沉迷，整個人漂浮在九念術之間，冥冥中似有一道聲音回蕩。

「九念始為極，極九終為虛，念虛為實，幻化成物！」

「虛與實，念與物……」

良久後，顧昊緩緩回過神來，眼中閃過一絲茫然，在他的識海間，魏師幻化人形，神色忐忑的看著他。

「多謝師傅！」顧昊誠懇的說道，雖然沉迷了，但在他識海間發生的一切卻還是被他知曉。

「得到了？」魏師開口詢問，若是顧昊與之無緣，即使今日能進入九念術自身的結界，也是竹籃打水，最後什麼都得不到，就像方才，他進去之後空空如也，想必被他吃掉那凰鷹族之人，也是無緣，不然，這麼多年以來，恐怕早就被他得到了。

「嗯！」顧昊點頭。

魏師聽此臉上掠過一絲笑意，道：「不愧是本皇的徒弟，果真身具大機緣，走，魏師帶你去看看那億萬年所形成的的戾氣。」

顧昊點頭，離開識海，盤坐在山頭的身體緩緩睜開了眼睛，眼前的一幕令他乍舌。

依照時間推算，此地現在應該是陽關普照，而現在，暗青色的霧籠罩四野，將四周渲染的漆黑一片，人在其內不僅會陷入其中，神志也會被逐漸侵蝕，直到死亡，化為其中的一份子。

「這……」顧昊吃驚，難以置信，很難相信在從他識海之內竟然跑出來這麼多戾氣。

「如果不是在荒郊野外，我也不會讓你貿然修習這部術法，覬覦它的人真的是太多了，而那些人卻因為它身死，或者被滅族。」魏師神色有些哀傷，也有些苦楚，他的種群便是因為這部術法被滅族。

「這麼說，修煉這部術法還會引來殺身之禍？」顧昊驚悚，倒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眼前所呈現的景象，這得多少人的陪葬才形成如此多的戾氣。

「所以，小傢伙，趕快成長起來。」魏師輕輕拍了拍顧昊的肩膀，然後便回到龍珠之內。

「希望你不負本皇的栽培，將來成長起來後，為本皇揭開那籠罩千萬年的謎團。」魏師歎了一口氣，便再無聲音。

顧昊站起似乎想到了什麼，於是開口問道：「師傅，這些東西就不管了麼？」

「今日的因，明日的果，這些東西你會回來清理掉的，不是麼？」

「哦！」顧昊四周望瞭望，這地方極為偏僻，一般情況下是沒人會來的，於是便朝外面走去。

他要找到二狗子，去印證一些東西！

「不知道我所修行的九念術，與這個世界的等階劃分是否有區別？」

漁城之內，告示貼滿牆頭，官兵一刻不停的在街上巡查，致使街上的百姓人心惶恐，人人自危。

周府門前，更是有官兵駐紮，有些膽大的百姓圍繞在周府門前，等待結果。

翻過一個山頭後，遠處幾座矮小的茅草屋孤零零的佇立在那裡，顧昊來過這裡，哪兒便是林二狗的家。

剛走到村口，林二狗便走了出來，道：「顧老闆，等你很久了。」

「你知道我要來？」顧昊詫異，不過稍稍想想後，便釋然了。

「想必，在此之前沒人點破你的修行境界。」林二狗看了看顧昊的神色，於是再度開口道：「我很慶倖能在這小小的漁城之內遇到第二個與眾不同之人，同時也感到不幸。」

「哦，此話怎講？」顧昊反問，有些迷惑。

「看你腳上滿布灰塵，想來是還沒回漁城吧！」林二狗指了指顧昊的鞋子。

「所以呢？」

「所以最好別回去，漁城之內現在可是變了天，周府慘遭滅門，全家上下無一活口。」林二狗風輕雲淡的說道。

「什麼？」顧昊吃驚，有些難以置信。

「信也好不信也罷，我留下來只是為了告訴你修煉等階，報答你曾經救治我母親之恩，不然，現在你以為我還會留在這裡坐以待斃？」林二狗這般說道。

「你做的？」顧昊愕然。

林二狗眉頭皺了皺，有種立刻就走的衝動，無奈道：「大哥，昨天是你去人家門前鬧事，就算找到我，我也只能說我不知道，什麼叫我做的？你是不是傻？」

「額……」

「你別說話，聽我說完，我就走了，昨天我們在周府門前打鬥之時，許多人都看到了，官府沒理由不會懷疑你我。」林二狗打斷顧昊的話語，接著說道：「在這個世界上湧動著一種神奇的氣，人們把它叫做元氣。」

「元氣？」

「我說了，你別打岔。」

「哦！」

林二狗不耐煩的看了顧昊一眼，接著說道：「所以就有了修行元氣的人，這些人被稱作元氣師。」

「而我所知道的元氣修煉等階便是：九層元、元士、元師、元晶。」

「元氣修煉者，會在體內凝聚九道元氣，一道一層天，九道之後，會面臨一次考驗，這道考驗也是關於凡人與修士之間的蛻變，成則開啟修士之路，敗則淪為平凡人，此生再無機會踏入修士一途，通過九層元之人，會有一個統稱：元士。」

「我不知道後面還有沒有修行等階，但這便是我現在所明曉的等階，這些東西相信你接觸外界時便會知道，所以告訴你也無妨。」

林二狗說完後故作瀟灑的聳了聳肩，對他來說雖然不算什麼，但對於顧昊而言，卻是極其寶貴。

「謝謝！」顧昊一臉認真，再度開口道：「那考驗是什麼？」

「當然是將體內益散的九道元氣納入丹田啊，真不知道那天你的氣勁究竟是怎麼弄出來的，在我眼中，現在的你跟凡人毫無區別，頂多也就是血氣旺盛了點兒。」林二狗這般說道，不過還是為顧昊解惑。

「什麼啊？」顧昊拉開架勢，開口道：「有本事來試試？」

「切！」林二狗譏諷的笑了笑，左手緩緩抬起，在他掌心湧出一抹肉眼可見的氣團，顧昊在那股氣團中察覺到了一絲危險。

「這就是元氣？」

「對，這便是元氣，昨晚那一戰，通過與你對撞的那一拳，讓我成功的領悟到了氣的存在。」林二狗望著手中的元氣團，滿臉陶醉，就跟欣賞以為絕世美女一般。

顧昊的眸子微微眯起，雙拳不自覺的攥了攥，他相信，自己很快便會達到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