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主導者

顧昀裴的不由得想起那件染血的睡衣，雖然讓人去醫院查，但是至今沒有結果，現在……

一瞬間，好似無數的真相湧入腦海，但是顧昀裴卻是下意思的去否定，莫憐那麼愛慕虛榮的一個人，如果懷孕了，絕對不會默不吭聲。

莫憐仍舊在哭泣，一開始眼底沒有任何感情，她只是希望，借著今天的事情，徹底的離開，但是看到震怒的老爺子，想到那個無辜的孩子，不由得悲從中來。

她已經分不清，自己這幾年，到底是如何走過來的，好似行屍走肉一般，在世間存活著。

「你個不孝孫，你是想氣死我啊！莫憐是你的老婆，你怎麼能這般不關心！」顧老爺子盛怒，一面又安撫莫憐，「好孩子，你放心，爺爺一定會為你做主的，現在這個家裡還是老頭子我說了算！」

顧老爺子意有所指地敲了敲拐杖，眼神冷冷的瞥向了一旁的白淩淩，他還沒老到好壞不分，白淩淩一直都是一副柔弱的模樣，但是在那個圈子裡，真的柔弱恐怕被吃的骨頭都不剩了，還能在這邊掀起風浪？

「爺爺，我什麼都不要了，讓我們離婚吧，這樣的日子，我一天都受不了了。」莫憐哭的傷心，周圍的人也忍不住開始同情。

顧昀裴的眉頭緊鎖，看著莫憐，仿佛第一天認識她一般，心中有萬千疑惑，此時卻理不清，更讓他覺得不耐的是，心中居然升起了一種愧疚的感覺。

「你看看你幹的好事，自己老婆流產你都不知道，我的曾孫啊！」

顧老爺子痛心的說道，莫憐懷孕了他一點都不知情，知道的卻是孩子已經沒了，想到這裡，手上的拐杖，更是毫不留情的打在了顧昀裴的背上。

那力道，足以讓所有人感受到老爺子此時的暴怒，顧意清本來在一旁幸災樂禍，這個時候也不由得害怕起來。

這個家中，她最怕的人是顧昀裴，然後便是顧老爺子了。

莫憐對於顧老爺子的維護，心中說不感動是假的，但是這一次她不能退縮，對顧老爺子，也只剩下一句抱歉。

「昀裴，我沒有推她，你要相信我啊！」白淩淩眼角落下了淚水，我見猶憐的樣子，讓莫憐眼底的冷漠更甚。

「淩淩，這邊沒有你什麼事，你先回去。」顧昀裴下意思的不想讓白淩淩參與到這件事情中，具體的原因，連他自己都說不清。

現在太亂了，這樣的事情算家醜，他沒關係，但是不能讓顧家，顧老爺子，被人議論。

「昀裴，你不相信我！」

白淩淩的眼眶中盈滿淚水，楚楚可憐地看著顧昀裴，而顧昀裴卻別過眼看向別處，白淩淩神情滿是受傷。

「管家，把這個人送回去，看著心煩。」顧昀裴沒說話，顧老爺子冷哼一聲發話了，白淩淩面容蒼白，有些狼狽的被請出顧宅。

這場宴會，也因此不歡而散。

沒有達到心中所想，莫憐有些許的失望，身體上的疼痛，心裡的折磨，都讓她覺得自己快繃不住了。

這般想著，身子跟著一軟，毫無支撐的倒在了地上。

「看看你幹的好事啊。」

顧老爺子見莫憐都這般了，顧昀裴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不由得一陣氣急。

多好的一個孩子啊，被自己的孫子，這樣折磨，他心中愧疚啊。

「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好的。」

顧昀裴一點都不在意老爺子手上的那根拐杖會不會打下來，顧意清看著盛怒的老爺子，覺得有必要阻止一下。

「你會處理，你怎麼處理？離婚，然後娶那個女人回來嗎？我告訴你，不可能的，只要我老爺子在一天，你想都別想！」

顧老爺子氣急，吼完顧昀裴竟一時眼前發黑。顧老爺子穩住身形，內心一陣歎息，看來自己是真的老了。

顧昀裴的眼神閃了閃，嘴巴抿的更緊了，他也不想氣老爺子，想到兩人會鬧成這樣都是因為莫憐，心中對莫憐的不耐更深了。

「爺爺，你也別生氣了，身體重要，哥哥也不是故意的，這斷時間我會幫著照顧嫂子的。」

「他不是故意的，老頭子我遲早有一天要被他氣死，長得一副聰明相，但是這眼睛怎麼就這麼瞎呢？」

老爺子憤憤不平的說道，老頑童一般的語氣，讓顧昀裴也松了一口氣，老爺子這算是稍微鬆口了。

「嫂子，你也別傷心了，哥哥只是一時犯傻，你好好養病，都會好起來的。」

顧意清虛情假意的走到莫憐的床前說道，莫憐卻連一個眼神都不施捨給她。

「丫頭，你好好休息，你放心有爺爺在，沒人敢給你委屈。」

顧老爺子愧疚的說道，也同意了顧意清照顧莫憐的事情，是他們顧家虧欠了莫憐。

「爺爺，別為了我的事情氣壞了自己的身子，我沒事的，爺爺，你不會阻止我的任何決定的，對嗎？」

莫憐笑著說道，臉色本就蒼白，這樣更顯羸弱，老爺子想阻止，這個時候卻不忍心，只能重重的歎口氣。

「孩子，這麼多年都過來了，怎麼就……」顧老爺子不解啊，不懂兩個人到底是哪個環節出錯了。

莫憐沒有回答顧老爺子的話，卻是閉上了眼睛，是啊，這麼多年了，她卻永遠捂不暖顧昀裴的心。

顧老爺子雖然還硬朗，但是身子卻耐不住這樣熬的，在管家的照顧下回去休息了。

「莫憐，我還真的是看錯你了。」顧昀裴說道，總覺得現在的莫憐變了，雖然柔弱，卻帶著一股咄咄逼人的氣勢，和以前的她，大相徑庭，好似換了一個人一般。

「是嗎，看來爺爺說的沒錯，你真的是眼神不好。」莫憐笑著說道，雖羸弱，卻透著倔強以及一抹狠勁，這樣的莫憐，讓一旁的顧意清都覺得有些陌生。

顧昀裴很不想承認，自己居然被莫憐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堵的不知道說什麼比較好，臉色陰沉的準備離開，卻聽到了身後傳來莫憐的聲音：「顧昀裴，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所以這是第一次，卻不會是最後一次，離婚，是最好的選擇。」

莫憐這番話說的淡然，但是心中卻有著不甘，這麼多年的付出，怎麼甘心，但是她已經走投無路了，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只想著逃離，離開了，一切就不一樣了。

「莫憐，你會知道，你不是這場遊戲的主導者。」

顧昀裴有些冷漠的說道，隨後頭也不回的離開，莫憐看著他的身影，卻好似透過他看著別人，這樣的眼神，讓顧意清再次誤會。

「別以為你使一個苦肉計哥哥就會上當，人就該有自知之明，我就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居然利用爺爺脅迫哥哥。」顧意清妒忌的說道，顧老爺子對莫憐的關心比對她都多，怎麼可能不妒忌。

「顧意清，我記得你可是答應了爺爺要照顧我的，現在我渴了想喝水，對了，記得去找個習慣或者勺子，我躺著修養。」

莫憐笑著說道，對顧意清的話，絲毫不放在心上，反而是挑釁的說道，身心俱疲，她現在只想好好休息，顧意清，實在是聒噪。

「你……」顧意清指著莫憐，剛想說什麼，莫憐驟然睜開了眼睛，那眼底的冷意，和那時是那麼像，莫憐的狠她已經見識過了。

顧意清沒敢說什麼，憤然的去倒水，接下來的幾天當眾，也是好心好意的照顧著莫憐，她倒是想做做樣子，但是莫憐卻故意呼來喝去。

「小姐，這是少夫人的午餐。」保姆將莫憐的午餐放在了餐桌上，對顧意清說道，莫憐的身子需要調養，玻璃紮的深，需要臥床休養，醫生也專門列了一個莫憐的食譜。

顧家自然不會讓顧意清一個人照顧莫憐，這個保姆就是專門請來照顧的。

「賤人，你敢命令我。」顧意清最近心煩意亂，保姆的話，在她聽來分外諷刺，不由分說的摔了保姆一巴掌，將那食盤狠狠的丟到了地上。

「小姐，我……」保姆的話還沒說完再次被顧意清打斷，「最好不是這個意思，認清現實，我是顧家的小姐，而她，不可能一輩子都是顧家的少夫人，知道了嗎？」

「好了，你把這裡收拾一下，記住，是你手賤摔了她的午餐。」顧意清拍了下保姆的肩膀離開，保姆看著眼前的狼藉，不由得落下了淚水。

午餐比往常遲了許久送到莫憐的房間，莫憐不是沒有聽到下面的爭吵，此時看到保姆仍舊紅腫的臉，眼神一暗。

「她打你了？」莫憐的話雖然問句，卻及其肯定，保姆不敢坑人，這些人，都不是她能得罪的。

「行了，你也不用照顧我受她的氣，今晚你就走吧，這個事情我來說。」莫憐說道，保姆不可思議的抬頭，隨後紅著眼眶拼命的感謝莫憐。

保姆離開了，等於照顧莫憐的事情，要全部落在顧意清的身上。

「我現在身體恢復的差不多了，也不用特意安排人照顧。」莫憐說道，那淡然的語氣，加上淺淺的笑容，好似她說的都是對的，如果你覺得不對，就是腦子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