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大壽

莫憐坐在車內，眼神麻木的看著窗外的景色，車水馬龍，燈紅酒綠。

「少爺說讓我先過來把你接到老宅，他有點事情要忙。」司機恭敬道，透過後視鏡好奇的打量著這位不受寵的顧家少奶奶。

只見莫憐膚色蒼白，沒有什麼氣色，身形消瘦，除了氣質溫婉大方，並無出彩之處。

莫憐沒有說話，整個人氣質冰冷看似不太好相處，司機也就沒有那個心思去搭話。

顧宅前的豪車一輛接著一輛，老宅別墅燈火通明，雖說顧老爺子對外界說不願意鋪張浪費，但是到底是顧家，排場自然也不會小。

莫憐隻身一人前來，自那日集團周年慶典之後，A市的人都眾所周知，顧家有位不受寵的少夫人，此時莫憐神情消瘦，面色蒼白，更是坐實了這個傳言，八卦探究的目光圍繞在她周圍。

莫憐卻神色淡淡走到顧老爺子面前，乖巧的說著吉祥話。

「好孩子，好孩子，昀裴呢？怎麼你麼倆沒有一起過來？」顧老爺子最喜歡莫憐這個兒媳婦，一時笑的和藹高興，就連身邊孫子孫女們都得靠邊站。

顧老爺子腿腳不是很方便，莫憐便體貼小心的挽著他。

「昀裴應該馬上就到，爺爺等一等吧。」

「爺爺，她怎麼可能知道哥哥在哪呢？哥哥才不會告訴她。」顧意清不敢顧老爺子的注意都被莫憐奪走，在一旁陰陽怪氣道。

「你這說的什麼話，莫憐是昀裴的妻子，她不知道誰能知道。」顧老爺子不滿道。

顧意清本還想張嘴嘲諷著，卻被莫憐輕飄飄的看了一眼，心中不由一忌，想到那日對方下的狠手，口中的話便又不甘心的咽了回去。

顧昀裴姍姍來遲，欣長完美的身形身著剪裁良好的灰色西裝，五官俊朗儒雅，頓時就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但同時所有人也注意到他身邊的那個女人，娛樂圈炙手可熱的影后白淩淩。

白淩淩也是一身銀灰色長裙勾勒出完美的身形，皮膚白皙細膩，面上掛著完美的笑容，兩人儼然一副金童玉女的模樣。

顧意清幸災樂禍的看向莫憐的方向，卻失望的看見見對方神色淡淡，像是在看兩個陌生人一般毫不在意。

顧昀裴白淩淩兩人緩緩走到顧老爺子面前，老爺子卻面目不善，冷哼的看了白淩淩一眼，全然不把對方放在眼裡。

白淩淩面色一白，委屈的低著頭躲在顧昀裴身後。

「爺爺。」

「擔當不起！」顧老爺子安撫的拍了拍莫憐的肩膀，「乖孩子，陪爺爺去見見客人。」

莫憐知道這是顧老爺子想要替她出頭，輕垂眼瞼乖巧的點了點頭，至始至終都沒有正眼看過顧昀裴一眼，挽著顧老爺子從他身邊徑直走過。

顧昀裴看著她的背影，目光沉了沉，這女人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他只要一想到這女人身為他的妻子卻在居然在想著薑櫟就氣不打一處來，本想借著今日宴會煞煞她的銳氣，讓她認識到自己身份，可莫憐這反應卻是出奇的反常。

莫憐陪著顧老爺子轉了幾圈，她知道老爺子在煞費苦心幫她，但是她卻仍然忽略不了那些人表面熱情下的嘲諷和憐憫，想必這裡除了老爺子，所有人都知道那日宴會之上顧昀裴讓她去伺候其他男人的笑話。

她藉口去洗手間躲避那些難堪的眼神，想要躲會清淨，但是有些人註定不會放過她。

莫憐烘乾了手，走出洗手間門外，一看到來人，頓住腳步，心中一陣冷笑，果然來了。

「白小姐對這顧宅倒是熟悉的很，身邊都沒人引路也能找到這裡來？」

這洗手間裡會客大廳不遠，位置卻不是那麼好找，莫憐往大廳的方向看了一眼，但這裡若是有什麼動靜和聲響，大廳裡的人卻也可以一眼看見。

白淩淩靠著牆，看著自己修長的手指和精緻的指甲，嘴角噙著一絲笑意。

「這顧宅我倒比莫小姐來得早，當年，昀裴最愛和我在那書房偷閒，他聲音好聽，我就鬧著他念書給我聽。」

莫憐瞥了一眼不遠處的書房，淡淡一笑，顧昀裴不願意和她住在一處，早就搬到了那間書房裡。

「那白小姐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白淩淩那清澈的杏眼看了她一眼，緩緩的走到莫憐身邊，眼神中帶著些許的不屑於憐憫，在她耳邊低語著。

「聽說莫小姐想要離婚。」

莫憐冷笑一聲。

「你消息倒是靈通，但想必白小姐也應該知道，並沒有成功。」

「我可以幫你……」白淩淩聲音壓得很低很長，卻如蛇一般讓人不禁毛骨悚然。

莫憐轉頭看她，眼神頗為好奇，嘴角卻古怪的勾起。

「哦？怎麼幫？」

白淩淩與她拉開距離，清純面孔忽沖她嬌俏一笑。

「這樣幫……」

話還沒有落音，她便一把將一旁的青花瓷瓶推到，一聲巨響，大廳裡所有人的注意力被吸引過來，白淩淩趁機將身子倒向地面上的碎瓷片。

白淩淩心中一陣得逞的快感，卻還沒有來得及興奮，手腕便被一道大力擒住，耳邊便傳來莫憐的低語聲。

「既然如此，那便多謝了。」

她眼前一晃，發現自己完好無損的站在花瓶碎片旁邊，而地面上躺著的卻是面上痛苦不堪臉色蒼白的莫憐。

白淩淩只感到一道晴天霹靂，僵站在那裡不知道作何反應，她看著周圍那些人的指指點點有些茫然，忽然，她看到剝開人群而來的救世主。

「昀裴，昀裴，嚇死我了……」

顧昀裴卻冷著臉將她一把推開，地面上滿是碎片，上面沾染上的血跡讓人側目，而紮在莫憐裸露在外的四肢上的瓷器碎片更是驚心。

「孩子……孩子……」顧老爺子心疼的不知如何是好，連忙叫管家叫來醫生。

顧昀裴想要碰碰在地面上痛到低吟的莫憐，卻生怕力氣不對那些碎片刺的更深，莫憐硬生生的躲開她的手，寧願承受更大的痛苦。

好好的一場宴會不歡而散……

家庭醫生那鑷子將莫憐傷口的碎片給夾出，傷口散佈面積太大，連麻藥都不好打，只能硬生生的扛著，她面色愈發的蒼白。

「昀裴，真的不是我，是她自己倒下去的。」白淩淩焦急的拉扯著顧昀裴的衣角，她慌了，她從來都沒有看到過顧昀裴這幅冷漠的模樣，任她怎麼祈求也無濟於事。

「哼！你當我老眼昏花了，你當我們在場的這些人瞎嗎，我親眼看見你把花瓶推到，還說不是你？」顧老爺子氣的恨不得將手裡的拐杖扔過去。

「爺爺，您別生氣。」莫憐虛弱的安撫著顧老爺子。

「可憐的孩子，真是委屈你了，我盼你嫁到顧家是想讓你享福的，沒想到……」顧老爺子面上寫滿的內疚，看那樣子倒像是真把莫憐當做親孫女一般。

顧老爺子對莫憐愛護過分的表現也不是沒讓顧昀裴好奇過，但是此時他卻沒有心思想這些。

莫憐無奈的笑了笑，目光卻直直的落在不遠處顧昀裴身上。

「爺爺，這不管你的事，但是……」莫憐忽然哽咽起來。「我真的受不了了，爺爺，我真的受不了了。」

莫憐情緒的忽然崩潰讓在場的人都很是訝異。

「爺爺，我求求你，讓我走吧，讓我離婚吧，我真的怕了，這次只是這些碎片，下一次說不定就是刀了，爺爺，讓我離婚吧。」

所有的人話都驚訝的說不出來，莫憐緊接著的行為卻更是讓人震驚，她強忍著痛苦挪到顧昀裴和白淩淩面前，想要跪在兩人面前，卻被一旁的人給扶起。

莫憐哭的崩潰，幾乎說不出話來。

「我求求你，放過我吧，是我的錯，我不該嫁進顧家，我求求你們放過我吧，難道害死我的孩子還不夠解恨，你還要我的命嗎？」

這句話如同平地驚雷，大廳裡頓時安靜的可怕，顧昀裴身子卻令人不查的晃了晃，緊緊盯著哭的幾乎暈厥的莫憐，眼神深不可測。

「孩子？」顧老爺子不敢置信的看向顧昀裴。「昀裴，你解釋清楚，孩子是怎麼回事，莫憐說的是真的？」

顧昀裴緊咬著牙，面色冷如寒冰，顧老爺子氣不過，拐杖狠狠的打在他的膝蓋彎，他也不過悶哼一聲。

「說！你是不是知情？」

顧昀裴抿了抿唇，才擠出一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