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上門

顧家老宅裡，顧昀裴目光幽深，面色陰沉的看著面前擺放著的兩份協議書，上面的「淨身出戶」四個字格外的刺眼。

他疲憊的閉了閉眼，明明那女人本就是為了貪圖錢財才嫁進顧家，為何現在離婚卻分文不要，走的那麼的乾脆俐落。

難道至始至終是他誤會她了？

不……不可能，顧昀裴忽然想到昨日那姜家小少爺看向他時目光的挑釁以及莫憐欲語還休的羞澀模樣，他目光頓時沉了沉，走的這麼乾脆俐落是因為找到下家了吧。

他嘲諷的冷笑一聲，這種愛慕虛榮的女人果然是本性難移。

想到這，顧昀裴幾乎毫不猶豫的拿起手邊的簽字筆在兩份協議書上簽好名。

這時，管家在一旁匆匆的趕來。

「你來的正好，把這兩份文件寄給莫憐。」顧昀裴冷著臉吩咐著。

管家看了一眼那文件，卻不肯接過，面色猶豫的顧昀裴欲言又止。

「怎麼了，有事直說。」顧昀裴本就心情不暢，眉頭不滿的蹙起。

老管家頭髮花白，猶豫再三終究還是開了口。

「我們在少奶奶的臥室裡發現了一件睡衣，上面……全是血跡。」

顧昀裴目光沉了沉。

「什麼意思？」

「那些血好像都是少奶奶的，我派人查了一下那日的監控，少奶奶那日淩晨離開……去了醫院。」老管家面上頗為心疼，少奶奶那麼瘦弱的身子流了那麼多的血怎麼受得了。

顧昀裴周身的氣壓驟然變低，眼睛危險的眯了眯。

「去醫院查！」

莫憐等了好幾日還是沒有等到顧昀裴的消息，頗有些無奈，但是也沒有那麼多的閒心總是惦記著。

她在顧家呆了五年，雖沒有與社會脫節，但是毫無工作經驗的她想要找到一份合適的工作也是難上加難，但好在自己還有點寫作功底，用自己的那點稿費養活自己倒是絲毫的不費力氣。

莫憐有意和薑櫟拉開關係，生怕自己的那些舉動給了他希望，另一方面也生怕自己敗壞了他的名聲，連他的幫助和關心全都拒之門外，但她顯然低估了薑櫟的決心，對方頻頻前來看望她卻不能真的置之不理。

莫憐將手中的鍵盤敲得劈裡啪啦響，精修好了最後一篇雜誌投稿，將稿件發送出去給了約稿時間底線之前。

她揉了揉疲憊的眼睛，還沒有容的她休息一會，門鈴聲響起。

莫憐租不起地段很好的房子，這社區地理位置偏，自她離開顧家也只有薑櫟知道她只在這裡。

她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腦袋，站起身前去將門打開。

「師兄，這個時間點來是想要蹭飯嗎？」莫憐輕笑著調侃道。

但打開門後那張熟悉的臉讓她的笑容頓時僵硬在臉上，只見顧昀裴是孤身一人前來，莫憐輕輕地挑了挑眉，控制住想將手上的門外拍在對方臉上的衝動。

「怎麼，就讓我在這站著？」看著莫憐穿著家居服一副軟綿綿的樣子，他眼底微動，但是一聽到對方的「師兄」二字，面色頓時陰沉下來。

莫憐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動聲色的側了側身子，顧昀裴這次莫名其妙前來應是送離婚協議書的，她沒有到底將對方拒之門外。

顧昀裴走進那小小的屋內，環顧著四周，雖然整齊但是卻顯得有些昏暗，採光也不是很好，在他看來根本無法想像怎麼在這樣一個地方居住。

莫憐靠著牆抱著胸冷眼看著顧昀裴，見對方一副不打算說正事的模樣不由得一陣不耐煩，看這模樣倒像是專門過來看她笑話的。

「你今天過來有什麼事嗎？」莫憐終於忍不住的開口道。

顧昀裴冷冷的扯了扯嘴角。

「怎麼，我們還沒有離婚呢，薑櫟可以過來，我作為你的丈夫就不能過來了？」

莫憐沒有說話，直勾勾的看進顧昀裴的眼裡，隨即輕垂眼瞼，讓人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緒。

「這麼說，顧少爺不會到現在都還沒有簽字吧，我怎麼不知道我有什麼迷人之處可以讓您值得留戀。」

莫憐做一句「顧少爺」右一聲「您」聽在顧昀裴的耳中格外的刺耳，自那日之後，莫憐連他的名字好似都不願說出口。

顧昀裴信步走到莫憐面前，手上並不輕柔的捏起消瘦的下巴，語氣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是啊，我沒有簽字，憑什麼這一段婚姻，開始由你，難不成連結束也由著你嗎？」

顧昀裴高大的身軀給莫憐帶來壓迫感，她的眼睛有些酸澀，看顧昀裴的模樣像是並不打算放過她，她強撐起一抹笑意嘲諷道。

「不怕委屈了白小姐？」

顧昀裴輕輕地撫上她的臉，手上的細膩讓他不住地留戀。

「怎麼以前都沒有看出你這麼伶牙俐齒，在顧家你裝出那副受欺負的模樣倒是很像啊，說啊，爺爺給了你多少錢讓嫁進顧家？現在薑櫟又給了你多少錢？讓你這麼迫不及待就要離開？」

顧昀裴的手上力氣不小，莫憐冷冷的拍打開顧昀裴的手，看著他的目光卻是掩不住的疲憊是失望，她逃不開顧昀裴強硬的懷抱，只能倔強的抬起下巴回視著。

「薑櫟沒有給我錢，我也不需要他給錢，我樂意和他在一塊。」

顧昀裴周身的氣壓驟然降低，他手上的力氣慢慢的加大，讓莫憐幾乎痛呼出聲。

他一手扼住莫憐纖細的脖頸，一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支票扔在莫憐的臉上。

「你就這麼廉價下賤嗎，這些錢可以買下一百個你了吧。」

莫憐臉憋得通紅，卻也絲毫不示弱。

「怎麼，白淩淩伺候不好你了？不是白月光嗎……啊！」

一個巴掌重重的打在她的臉上，臉頰頓時高高的紅腫起來，莫憐倒坐在地上，捂著自己的連麻木的看著地面，屋中頓時安靜的可怕。

顧昀裴粗喘著氣，他怔怔的看著自己的手，隨即握拳不自然的挪開視線。

「你不配說她的名字。」但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怒氣從何而來，但當看到莫憐眼神充滿了厭惡，陌生的可怕，他就慌亂的抑制不住自己怒氣，那雙眸子裡不是應該永遠都是他的身影嗎？

顧昀裴看不清莫憐臉上的神色，他撿起地面上的支票，拿出筆在數字後面又多添了一個零，放在莫憐的腳邊。

「如果再讓我看到你和薑櫟有來往，姜櫟在薑家的日子就絕對不會那麼輕鬆。」他威脅道。

顧昀裴走到門口，莫憐依舊沒有任何反應，瘦弱的身軀幾乎一碰就倒，他眼底微動，語氣柔軟了些。

「過兩天是爺爺大壽，我會過來接你會老宅，這幾天發生的事……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顧昀裴輕鬆的想著，自己已經做出這麼大的讓步，甚至還給了對方臺階下，莫憐這回便不會在鬧了吧。

莫憐若是知道自己這些天的舉動全部都被顧昀裴歸結為「鬧」，定會毫不留情面的笑出聲來，是啊，在顧昀裴的眼中，這一切不過是因為白淩淩回來，莫憐有些吃味罷了，千方百計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哪怕提出離婚也不過是一時氣話卻又不好意思收回，只要他稍稍給她一個藉口，莫憐就會再次乖乖的回來做她的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