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再遭變故

「什麼都沒了,天天。」想到這兩天遭遇,公孫娜娜哭到停不下來。

也就小時候見過公孫娜娜這樣哭,長大後傲嬌屬性超強的她從未流過淚,遇到她這種狀況,饒是最懂公孫娜娜的天天都手忙腳亂。

將自己的背包翻了個底朝天,天天把所有值錢的東西陳列開來,「寶貝,都是你的,車子房子,還有我的卡,你都拿去,求求你別哭了行嗎?我心肝都被你哭顫了。」

現在什麼都聽不進去,公孫娜娜窩在沙發裡,如同只被遺棄的小狗一樣可憐,聲音微輕的「嗚嗚」哭著。

天天急得抓耳撓腮,就是無從下手,在一旁乾瞪眼,遞紙巾。

待安玉買好兩母女的生活用品回來時,公孫娜娜已經哭累睡著,天天在客廳整理帶來的禮物,表情是不會在公孫娜娜面前露出的凝重。

「天天?什麼時候來的?」將手裡的一大堆東西放下,安玉表情不免尷尬,「真不好意思啊天天,這才搬過來,也沒什麼招待你,阿姨給你倒杯熱水吧?」

「不用,阿姨不用客氣,我就是來幫忙的。」

心裡微微歎氣,安玉也不好那份面子,現在家裡也就這情況,再怎麼挽救都改變不了她們成了破落戶得事實。

邊幫安玉整理,天天邊琢磨著怎麼開口問公孫家具體,「阿姨,剛剛娜娜接到短信,卡裡的錢貌似都被轉走了。」

手裡正包著雲吞,這些年唯一廚藝沒有落下,安玉手腳麻利,包的也很好看,聽到天天問話,手上動作頓住。

「估計是在外面遇到要債的人吧。」

聽得出安玉不想提,可天天畢竟比她們都有見識,忍不住道:「阿姨,可能有些話我不該說,但是阿姨估計你也察覺出端倪,為了娜娜,希望你能早做打算。」

安玉一直是個很隨和的人,從嫁到公孫家開始,她的主心骨就是公孫富,在公孫家她扮演的從來都是很聽話的角色,漸漸就成了一種習慣,習慣性依賴,習慣性跟從。

廚房裡一陣沉默,天天不由暗自吐舌頭,她是不是太過分了?安玉本來就性子軟糯,這樣給她施壓,理清現狀,會不會殘忍?

內心糾結了會兒,安玉也覺得很多事情說不出的謎團,主要是從頭到尾,公孫富都沒有露面。昨天才將一大筆銀錢托給他,今天又轉走家裡唯一的存款,這樣子根本不像是在讓她們母女兩安生過,而是像在掏空她們,隔離她們。

越想越覺得害怕,安玉甩掉亂七八糟的想法,她還是相信這麼多年感情,公孫富一定是遇到要債的人才會轉走唯一的錢。

「放心吧,安安她爸爸不久就會回來的。」

真樂觀!

天天連扯嘴角的敷衍都沒有,看來自己是要幸苦一下了,可不能讓自己的寶貝跟著受苦。

公孫娜娜是在下午餓醒的,這時候天天已經離開,安玉還在紙上寫寫畫畫,細數著家裡所剩不多的現金,要怎樣才能撐到公孫富回來。

吃了安玉給她熱的雲吞面,公孫娜娜胃裡總算舒服起來,脫了鞋縮在沙發上又恢復成有氣無力的樣子。

分配好以後每天的金錢,安玉從現金裡抽出兩張遞給公孫娜娜,「安安,這兩百你留著,萬一出門打車之類能用上。」

她可不想出門,而且兩百塊能幹嘛?但又不忍安玉擔心,接過錢隨手塞到牛仔褲兜裡,「如果家用不夠,我那還有幾套寶石首飾可以賣掉。」

「夠用夠用。」家裡唯一留下來的幾套都是公孫娜娜最喜歡的,安玉可不捨得孩子連點像樣的飾品都沒有。

公孫娜娜也不強求,反正公孫富不在,安玉娘家也幾乎沒人,等山窮水盡時,自然該用的還是會用。

第二個夜晚,母女兩躺在一張床上,可惜卻跟頭晚一樣,難以入眠,這次巨變後遺症,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消除,對於錦衣玉食慣了的她們,什麼時候才能適應。

整晚都迷迷糊糊的,公孫娜娜做了一晚的夢,亂七八糟到連她都記不清。

「叮咚叮咚!」

「是不是天天來了?」安玉問道。

從床上爬起來,公孫娜娜也深覺應該是,揉揉長髮,公孫娜娜一臉慵懶的小模樣去開門。

門外,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正好同她成反比,個個面色嚴肅,眼神銳利,將半醒的公孫娜娜驚了一跳。

指著這幾人,公孫娜娜一臉懵,「你們?誰啊?」

一男人從懷裡掏出證件,「你好,我們是銀行從業員。」

銀行的人?

公孫娜娜沒反應過來,安玉到是清楚明白,趕緊客氣的請人進去,還給他們倒了茶水,就跟當初家裡的貴客一樣。

人都坐定,安玉才問道:「請問,是不是公孫家的貸款之類的事兒?」

其中一人扶扶眼鏡,淡淡開口,「昨天的新聞上已經公佈,兩位跟公孫家沒有半點關係,今天來到不是因為公孫家的貸款,而是安玉女士您的貸款。」

「我?」安玉跟公孫娜娜眼瞪眼,不太明白對方什麼意思。

「當初以您的名義還有現下這套公寓的房產證,在銀行貸了五千萬資金,公孫家的公司宣告破產,上頭交代,這筆錢要追回來,您看、、、是方便一次付清?還是分期?」

安玉有些急了,「可是我並沒有貸款啊!我根本不需要貸款,你們是不是弄錯了?」她從來沒有去過銀行,也並沒有做過生意。

就知道她們會否認,拿出份檔,「安玉女士,這就是您親筆簽字的檔,還有手印。」

上面赫然是安玉的筆跡,手印應該也無誤,可是安玉想不起來這些東西時怎麼跑到這張紙上來的。

「我能問下,是誰經手這筆貸款的嗎?」安玉做最後掙扎。

幾個男人互相看看,其中一人道:「應該是公孫公司那邊的人。」

眼前發黑,安玉險些暈厥,手被公孫娜娜死死握住,「媽媽,你沒事兒吧?要不要去醫院?你別嚇我。」

輕輕搖頭,安玉的臉上煞白,神情低落倦怠,好像一瞬間老了許多。

微磕著眼,安玉請求道:「請給我們幾天時間湊錢行嗎?現在的狀況你們也看到,一時間根本拿不出那麼多錢。」

得到答覆,幾人也不好為難別人孤兒寡女,麻利的收拾東西,並且給了她們一星期為期限,到時候如果不能還上,只能給她們法院傳票。

夏天陽光總是落的很慢,已經是晚上八點,天際邊依舊有著一縷揮散不去的紅霞。

十二樓的客廳一片墨色,沙發上兩個黑影一直一動不動,如果不是有輕微呼吸聲,想必會讓人很恐懼。

本來感覺不到餓意,但人的身體反應總是很老實。

公孫娜娜的肚子發出一陣「咕咕」聲,她自己神遊天外,沒察覺到,邊上的安玉到是回神過來。

瞅瞅每一點人氣兒的客廳,安玉打起精神,順手揉揉公孫娜娜的發頂,「我的安安肚子餓了,媽媽給你下麵條去。」

打開燈光,公孫娜娜才感覺到一點屬於夏天的熱,攤開身子,望著天花板發呆。

就算人已經將近麻木,安玉的廚藝依舊麻溜,很快就弄了兩碗麵條出來,本來只想做給公孫娜娜,怕這孩子不吃,她又給自己做了一份。

「吃吧,身子可不能垮。」

看著安玉大口大口吃面,公孫娜娜莫名心酸,她的母親一向溫婉,說話一直是輕聲細語,什麼都以別人為主,其實說難聽點,在歐家的時候安玉很懦弱,從來不敢跟公孫富大聲說話,什麼都依著他,就算他每晚不回家都不會過問,還會擔心他睡的好不好。

本來以為要是出什麼事兒,她絕對是靠得住的那一個,母親會軟弱的不知所措要她來照顧,現在卻完全反了過來,明明臉色蒼白,明明內心都快崩潰,可她那個柔弱的母親依舊沒哭過,反而打起了精神照顧著她。

「爸爸說的沒錯,我真的一無是處。」公孫娜娜噙著淚,她都不忍看安玉那張沒有一點血色的臉。

放下碗筷,安玉將公孫娜娜擁進懷裡,「安安,以後就是我們母女相依為命,你爸爸他,可能永遠都不會回來找我們了,你以後就是我一個人的孩子。」

到現在她也才清楚,公孫富為什麼一直不肯露面,老董拿到她給的東西會毫不推辭,公孫娜娜賬上的錢會被轉的一分不剩,原來,她們早就在被拋棄了。

公孫娜娜哭著點頭,她知道,自己離開歐家,就已經沒多少利用價值,可她母親竟然也會被拋棄,這點讓她有些惱怒,可惜,她一直忘記了公孫富是怎麼走進上流社會的,一個商人,而且還是狐狸一樣的商人,能有多無能才會不給自己留後手。

前兩晚都是難眠夜,今晚可能是哭太久,流掉的感情太多,公孫娜娜竟然出奇的睡的很沉,連夢都沒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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