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他的懲罰

可一回到家他就聞到了飯香，寧仟從廚房裡露出一個頭，「大叔，我煮了水餃。」

水餃？他還以為這丫頭什麼都不會。

「熟的？」

「當然了，你別看不起我啊，雖然我不像你那麼能幹，但是基本生存我還是搞的定的，趕緊洗手吃飯了。」她成就感超大的，能讓他一回來就吃上飯。

沈成韌轉身之際嘴角上揚，她還會煮水餃。

中午兩人飽餐了一頓，寧仟偷偷發現他還挺愛吃水餃的，只可惜這是速凍的，下回她得學學包餃子，她老媽包出來的餃子個個都好吃的不得了。

「腳好點了嗎？」他問道。

「好多了，能走路，跑就有點困難，等我腳好了，晚上再去跑步。」她一笑眼睛就彎彎的成了一條線。

沈成韌移開目光，主動承擔了洗碗的活。

寧仟還把客廳收拾了，她早上趁著發呆之際好好惡補了一下為人-妻的職責，並且還去貼吧發帖子求助，各路老婆們教了她不同的辦法，除去那些稀奇古怪的，她覺得做家務和做飯比較靠譜。

「大叔，醫院裡平時那麼忙，我看你平時也沒有抽很多時間去鍛煉，為什麼身體素質那麼好？」她一本正經地打算偷師他強身健體的方法。

沈成韌擦了手坐在她身邊，「你每天早上睡覺的時候，我在晨跑。」

「啊？那要是夜班呢？」

「跑完再睡。」

寧仟像看外星人似的看著他，「在下佩服。」

他拉過她的腿，手在她腳踝按了按，昨天處理的還算及時，再休息休息應該就沒事了。

「你帶來的行李裡，為什麼沒有你該看的書？」他一下子戳中了她最大的弱點。

沈成韌剛才翻了她的行李箱。

寧仟的兩道眉毛上下翻飛，「書啊，大概是寄快遞寄丟了吧。」

「嗯？」他尾音上揚。

「在家。」被他一眼看穿，她低下頭，臉上是大寫加粗的挫敗。

沈成韌把她腳放好，「我下午下班正好有時間，帶你回你家透氣。」

寧仟猜到了，他所謂的透氣就是回她家拿書，拿就拿吧，反正她不看。

……

一回寧家，熱烈的氣氛再度襲來，上次甯媽和甯奶奶還叫著准女婿、准孫女婿，這次直接該女婿、孫女婿了，那樣子比吃了甜棗還樂呵。

吃完晚飯，甯媽把甯仟拉到了房裡擠眉弄眼地問問題，問了半天把她急了個半死。

「你們沒那個？」甯媽各種試探。

「哪個啊，媽，你怎麼說話吞吞吐吐的。」寧仟手裡拿著蘋果，一口咬下去蘋果上就多了一個大坑。

甯媽雖然也是醫科大的老師，但是談到女兒夫妻生活的事，她也有點不好意思。

「成韌是主任，寇里大事小事很多，你們也要抽空讓奶奶趕緊抱重外孫。」她瞪了女兒一眼。

甯仟淩亂了，「媽，這事您能不能不跟著摻和，我害羞。」

「你從小到大臉皮有多厚我難道不清楚啊，還害羞，這件事放在心上，聽到了沒？」

「聽到了，聽到了……」她機械地重複著咬蘋果的動作，卻忽然想到了小刀哥哥。

小刀哥哥是她的發小，不過已經多少年沒有見過面了。

不知道她的小刀哥哥過得好不好，這麼多年沒見，他肯定忘了小時候一起練跆拳道的她了，可是她卻忘不了那個時候年少的他對她有多好。

「仟仟，成韌叫你回去呢，有成韌輔導你學習，我這個當媽的終於能放心了。」甯媽的話將甯仟拉回了現實生活。

輔導？學習？寧仟感覺自己要死幾百回了……

他們要離開的時候，甯媽依依不捨。

「媽，您不用送了。」沈成韌站在門口點頭，一手提著甯仟的書本，另一隻手上，則是甯媽特意準備的零食。

他毫不費力的模樣讓寧仟撇了撇嘴，她不介意吃光甯媽準備的吃的，但是那一本本厚重的書，她是絕對不會看的。

「仟仟，你要好好學習，萬一畢不了業，你知道後果的。」

明明是溫柔的表情，甯媽的話卻讓寧仟後背一涼，她挺直腰杆，尷尬的笑了笑，「媽，我可是您親女兒。」

甯媽的表情依舊溫柔，眼底深處也是同樣的情感，只是不知為何，寧仟突然想起了自己當年報考志願時候的場景。

眼神不自覺飄進房間，看向了窗臺的那幾盆花，竟莫名感覺到了一陣涼意，寧仟點點頭，一臉的英雄就義，「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沈成韌不由輕笑出聲，拉著寧仟出了門，臨了還不忘讓甯媽放心。

「路上小心點，成韌，仟仟就交給你了，她要是不聽話，你記得跟媽說，媽幫你收拾她。」

「我知道了。」

「媽，我可是成年人了，有人權的！」

兩聲回答同時在樓道中響起，一聲沉穩，一聲歡愉。

「這孩子……」甯媽站在門口，看著兩個孩子離開的背影，一臉的欣慰，她這個女婿，可真是選對了。

「大叔，那些書我可是一本都沒有看過。」

車窗外傳進來的空氣讓寧仟神清氣爽，她轉頭看向沈成韌，語氣中帶著特有的僥倖。

透過後視鏡可以看到後座擺放的書本，整整齊齊，寧仟卻不由得頭皮發麻。

「重新開始看，時間來得及。」

眼睛依舊緊緊的看著前路，沈成韌連一個眼神都沒賞給寧仟。

「我一看書就頭疼。」

「家裡有藥！」

「我每次看不到一半就想睡覺……」

「我會看著你！」

「我……」

理由一個個都被駁回，寧仟憤憤的靠在椅背上，卻又被彈了回去。

松松捆的嚴實的安全帶，寧仟揉揉肩，轉而又慢慢靠好，卻還是覺得有些不舒坦。

沈成韌用餘光看了看不滿的寧仟，心中覺得有趣的厲害，臉上的表情，卻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無奈的歎口氣，寧仟翻轉身子，向後座探去，書不想看是真的，零食想吃，也是真的。

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沈成韌猛地轉頭，眼中也是藏不住的擔憂。

「寧仟，不要亂動。」轉頭確認寧仟只是想拿吃的，沈成韌才暗自松了口氣，語氣卻也更冷了。

「知道了。」一邊回答一邊趴在原地挑著食物，寧仟在心裡默默歎息，她自己，大概真的是媽媽親生的，畢竟這些吃的，深的她的喜愛。

語氣不自覺的興奮了許多，寧仟最終挑了幾包薯片抱在了腿上，還不忘遞給沈成韌一片。

「大叔，我們從明天開始學習，你覺得如何？」

斜眼看了寧仟一眼，沈成韌直接忽略了她手上的吃的，他自小便不愛吃這些東西，也無法理解， 這個丫頭怎麼就突然這麼開心了。

「今天回去先讓我瞭解一下你的水準，雖然是倒數第一，但以你們學校的教育水準而言，你應該不至於太差吧？」

語氣中帶著滿滿的不確信，沈成韌心中第一次覺得有些不安的感覺。

「應該……不會太差吧！」一句話澆滅了寧仟所有的興奮，她顧不得介意沈成韌忽略自己的示好，有些慌亂的收回手，將那薯片塞回嘴中，不確定的字眼也變得更加含糊不清。

「你說什麼？」他的聲音陡然拔高，沈成韌心中暗道，這個丫頭，大概還需要好好練練嗓子，這含糊不清的嗓音，怎麼跟患者對話？

「我說，我的底子很好的……」

咽下最後一口薯片，寧仟將袋子扔進後面的垃圾桶，一臉賭氣的開口。

「哦？」眼角帶笑，沈成韌上車到現在，終於轉頭看了一眼寧仟，眼中卻是濃濃的不信任。

「真的，不信你回去測試一下，我真的很厲害的。」

這句話純粹是為了賭氣，甯仟心中清楚，但話已出口，似乎沒有迴旋的餘地，當然，沈成韌也沒有給她反悔的機會。

「那還真是我小瞧你了。」

「那是，我一會兒，一定會讓你刮目相看的。」

明明心中不是這個想法，但是卻因為拉不下面子還又故意加深了語氣，寧仟有好幾次，都想自己捏死自己。

「那就這麼定了，回家還有十幾分鐘，你吃夠了，看會書吧。」

明明是淡淡的語氣，寧仟卻硬生生的聽出了嘚瑟的語氣，不知是她的原因，還是確實如此。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現在的寧仟，有種挖個深坑自己跳進去的感覺，還是那種幾頭牛都拉不回來的跳法。

「還真是決絕呀。」

寧仟腦中不由得浮現出自己義無反顧的墜入深淵的背影，那場景，確實決絕。

「什麼？」

沈成韌身子不由得右傾，想要聽清寧仟說什麼，卻也只是聽到了她一聲歎息。

「沒什麼，就是覺得，我應該從哪裡看起啊……」

重新撕開一包零食包裝袋，寧仟苦笑一聲，連同整個人，都變得頹廢了許多。

沈成韌不再說話，只是不時轉頭看看身邊人的習慣，直到看到最後，看到她認命的拿出一本書，才又重新勾起了嘴角。

包裝袋的哢嚓聲跟翻書的聲音融為一體，莫名和諧了許多，沈成韌向後靠靠，不自覺的放鬆了身體。

「大叔，你以前上學的時候，是不是也是林子琪那樣的學霸呀？」

「林子琪？」

眉頭不由的皺起，沈成韌對這個名字顯然沒有印象。

「就是跟我同宿舍的那個實習生。」

對林子琪的憤怒因為車內溫和的氛圍變淡些許，寧仟將目光轉向沈成韌，顯然這個話題比她手中的書有意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