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婆婆媽媽

寧仟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麼嚴重？」

「你不知道，成韌小時候可不乖了，經常調皮搗蛋，結果被你爸送到了部隊裡，硬生生被踹成了這樣，不錯吧。」柳眉笑眯眯地說道。

寧仟歪著頭看向沈成韌，原來他還有這樣的一面。

「媽，你們不是還沒吃飯嗎？我送你們去吃飯。」沈成韌的大黑臉終於有了表情。

「別急啊，我和仟仟聊得那麼投緣。」柳眉伸手去拉寧仟的手。

「就是，我和媽還要再聊一會。」甯仟也不樂意被沈成韌打斷。

沈成韌沒辦法，只好看向他爸，沈軍默默地把頭轉了過去，他一切隨老婆，也還不想走。

柳眉和寧仟聊了很長時間，沈成韌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他所有的陳年糗事都被他媽翻出來跟他新婚妻子說了一遍。

「媽，一點半了。」沈成韌催促道。

「你自己去上班，我和仟仟又不耽誤你的事，我們晚上還要一起吃飯。」柳眉擺擺手。

「是啊，你走吧，我跟媽商量商量晚上吃什麼。」寧仟把他推向門口。

沈成韌覺得他主任的形象已經倒塌了，現在小丫頭都敢對他動手動腳了。

沈成韌看了看時間，他一向很有時間觀念，從這裡到辦公室要十分鐘，再不去就來不及了。

他換完鞋子一把把寧仟拉到了懷裡，「媽，我們一起去上班了。」

「啊？」寧仟錯愕，「我不是……」

沈成韌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忘記你第一天上班我說了什麼了？」

「跟著你。」她口齒不清地回答，卻同時把求救的眼神投向了柳眉。

「媽，你們走的時候記得鎖門。」沈成韌摟著她下樓，手心裡是她呼出的熱氣，癢癢的。

一直走到樓下，他才鬆開手，寧仟瞪著他，那天和林子琪打架的勢頭冒了出來。

沈成韌直接忽略她此時的表情，「下午沒有手術，你去收病人。」

「我新婚第一天你就讓我去收病人，暴君。」她對著他的背影狠狠打了兩拳。

他一站住回頭，她的拳頭正好打在了他胸上，完了，上次是踹，這次是打。

寧仟的拳頭怯弱的往回收，沈成韌在半路把它截住了，一個用力把她帶到了自己懷裡，這一幕剛好被去上班的林子琪看個正著……

林子琪趕忙找個角落躲了起來，第一反應就是拿出手機拍照。

「大叔，我只有一個要求。」寧仟抬頭看著他。

沈成韌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說。」

「別打臉。」她嘴角往下撇了撇，看得人心疼地緊。

他本來真的很生氣的，從小到大連他媽都沒打過他，她卻在短短幾天打了他兩次，可是一看到她這副樣子，突然就心軟了。

「去上班，跑著去。」沈成韌鬆開了手，帶頭在前面跑，「遲到加夜班。」

寧仟一聽他這麼說，撒丫子就往前跑，終於趕在最後一秒鐘踩在了心胸外科的地盤上，這也意味著她一下午別想閑著了。

「寧仟，問病史。」

「寧仟，貼化驗單。」

「寧仟，麻煩你帶這個病人去做個心電圖。」

四面八方的命令朝著她傳來。

她真的快要累死了，但是看到醫院這些事她又做的心甘情願，尤其是看到穿著病號服的老爺爺，她就又來勁了。

沈成韌平時做事都是認真，從來沒有分心的時候，可是今天有一抹小身影老在他眼前轉悠，他竟然有點心不在焉了，不行，他不允許自己做事不專心。

甯仟攙扶著老爺爺去門診的心電圖室，她也不記得幾樓了，只好去看指示牌，結果確認了路線之後，一轉頭，她在茫茫病人中找不到那個老爺爺了。

病人呢？

完了，她竟然把她的病人弄丟了，眼前出現這麼多老爺爺，哪個才是啊？怎麼長的都一樣。

「小姑娘，咱們去不去做心電圖了啊。」直到一個爺爺朝她招手，她才猛然想起來那是她的病人。

「去，現在就去。」寧仟趕緊去扶他，然後順利地做完心電圖再送他回病房。

回到辦公室，她自己坐在椅子上傻笑，一想到自己不記得病人的樣子她就想笑。

「寧仟，過來。」沈成韌喚她。

她一路笑著跑到主任辦公室，「來了。」

「你笑什麼？」

寧仟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沈成韌輕咳一聲沒說話，但明顯是憋著笑。

「把七八月份的病史分出來。」他指著那一堆病史道。

她應了一聲就去幹活了，病史太難分了，好幾月的堆在一起讓她找，找得她眼睛都花了。

快要下班的時候，一個長相清秀、體型瘦高的男生穿著白大褂跑到了心胸外科，「寧仟，你下班了嗎？晚上實習同學聚餐，你要來嗎？」

寧仟正在做給自己的眼睛做按摩，「去啊，怎麼不去，幾點，在哪集合？」

「現在，醫院門口。」於峰聽到她那麼說，白皙的臉龐露出笑容。

正巧這時沈成韌過來檢查她的工作成果，聽到她要去聚餐，他皺了皺眉。

「主任，病史我分完了，想去跟同學吃飯，可以嗎？」寧仟的眉眼間透露出一股興奮勁。

於峰不明白這種私事她為什麼還要跟主任說，「下班時間應該是自由的。」

沈成韌瞥了一眼她身旁站在的這個男孩，目光複又落到她身上，「九點之前回來。」

「遵命。」她調皮地敬了個禮，轉頭看向於峰，「走了。」

此時的於峰還沉浸在自己的揣測裡，沈成韌限制寧仟的時間？他們是什麼關係？

脫了白大褂兩人就開始聊起來，眼看著快要走到同學中間了，於峰開口問道：「甯仟，你跟沈主任，很熟嗎？」

「他是我帶教，又是心胸外科的大主任，當然熟了。」有了昨天沈成韌的命令，自然就把夫妻關係省略去了。

「沒看出來，你還挺尊敬師長。」他勾起嘴角，誇讚道。

寧仟挑眉，「那是當然，我可是集中華美德於一身的好女孩，誇我的話等會再說，我先去跟大家打招呼。」

這一幫來實習的同學，她跟與于峰和林子琪是同班的，其餘的都只是知道名字而已。

「大家好，我是寧仟。」她主動打招呼道。

「誰還不認識你啊，全年級倒數第一。」林子琪的音調聽起來陰陽怪氣的。

寧仟在這時候不想跟她起衝突，她自動遮罩她的話，看向大家。

於峰也過來解圍，「等會飯桌上再介紹吧，我們先走吧。」

大家都同意，準備過馬路的時候，於峰自動站在了寧仟的身旁，看向兩側，這個小動作正好被林子琪你看個正著，她的眼神變了……

「寧仟，我也不知道你想吃什麼菜，都是隨便點的，一會兒你看著吃。」於峰主動搭話。

「我不挑食，都愛吃。」她笑嘻嘻，還一邊找身邊人搭話。

林子琪不喜歡那麼優秀的於峰站在寧仟身旁，她故意擠了身旁的人，身旁人又撞到了甯仟，寧仟腳下一崴，竟然摔在了斑馬線上。

綠燈馬上就要換了，她握著拳頭盯著林子琪，這女的肯定是找揍！

寧仟一摔倒，大家都停了下來，林子琪哼了一聲，「碰瓷也要選個好時機，現在是綠燈，車都沒開，你躺著沒用。」

「你……」寧仟想爆粗口。

司機們看他們堵著路口，紛紛按喇叭，於峰來不及扶起來寧仟，直接把她打橫抱起。

林子琪瞪大了眼睛，他竟然抱她？這個于峰的習慣林子琪很清楚的，他不是最討厭女生碰他的嗎？

甯仟知道於峰是情急所為，她道謝之後要下來，結果腳一觸地就疼得齜牙咧嘴。

「傷到骨頭了？」他蹲在她腳邊，伸手捏了捏她的腳踝，結果她疼得倒吸涼氣。

「我也不知道，就是疼。」寧仟的額頭滲出顆顆汗珠。

於峰背對著她，「上來，我送你去骨科找老師看看。」

她搖搖頭，「不用了，我休息一會就好。」

寧仟不認為自己和他熟到讓他背的地步，她強忍著疼，想找個路邊坐下。

「這個時候就別逞強了，萬一腫起來就不好處理了。」於峰皺著眉，秀氣臉龐浮起真正地擔憂。

林子琪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他，她從小就認識他，一直以為他是活在小說裡高冷的男神，沒想到他其實也有暖的人，只是不是自己。

他暖誰不好，為什麼偏偏是什麼都不是的寧仟？！

輸給寧仟這樣的人，林子琪她不甘心。

「有本事就別讓別人背啊，自己走回去才叫英雄。」林子琪說著風涼話。

寧仟瞪著她，輕輕推了推她身邊的人，「大家不用擔心，你們先去飯店，我回去找老師看看。」

說著，她走了一步，腳踝處是鑽心的疼。

「子琪，現在不是鬥氣的時候，寧仟她的骨頭真的受傷了。」於峰抬高聲音道。

林子琪沒想到他竟然來責備自己，「她受傷也是自己不小心，活該。」

「你……」他皺眉，眼中浮現怒氣。

寧仟咬著牙走了兩步，豆大的汗珠留下來，她一瘸一拐沒有人扶她，就在她踉蹌快要狼狽跌倒的時候，一隻大掌抓住了她的胳膊，下一秒她就被人抱在了懷裡。

「大叔？」她輕聲喚道。

沈成韌不放心跟過來看看，老遠就看到他們停住了，猜到她有事他立馬趕了過來。

「別說話。」他薄唇緊抿很明顯是在生氣。

寧仟靠在他的胸膛，頓時覺得很安心，最起碼他還在。

于峰和林子琪他們都看傻了，沈成韌竟然會來接寧仟，是正好路過，還是一直在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