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離,小心他的尾巴!」我著急的沖他吼道。
可是一切都太遲了,黑色的刀鋒插進老虎的脖子一直到刀柄,而蘇離也被老虎的尾巴抽飛出去,狠狠的摔在一棵大樹上。血順著老虎脖子上的傷口像水柱似的噴湧出來染紅了它白色的虎毛,它疼的徹底發了狂在林子裡橫衝直撞甚至撞倒了很多大樹,而後紅著眼睛的老虎再次向尚未爬起來的蘇離撲去!蘇離突然抬頭向老虎吼了一聲,這聲音大的異常甚至不應該是人類能發出來的,而一旁的我差點被直接震暈了過去。爾後蘇離雙腳踩著一邊的樹木將身體向老虎彈去高舉手中的長刀,似要將它一劈為二!鏹!老虎的一條前腿被刀砍去,而蘇離也被另一隻虎爪抓到了後背。
再次摔出去的蘇離用刀把身體支起半跪在地上嘴裡大口地吐血,他的肩膀被撕去了一大塊肉,露出了血淋淋的一片。老虎趴在地上三條腿想支撐著站起來,口中發出嗚嗚痛苦的嘶鳴。
蘇離顫巍巍的站起,拎著那把漆黑的長刀慢慢的向老虎走去。此時白色老虎卻更像紅色的,它看著接近的蘇離竟然想要向後退去。蘇離再次舉起手中的長刀高高的彈起,然後他將刀尖朝下快速的落下,不偏不倚從老虎的眉心進入直刺到下巴出來把它釘在了地上。蘇離站在老虎的後背任它不停的抽搐,直到它不再有任何的動靜才將黑色的長刀拔出。
一切發生的太快,我完全處於震撼之中,看著蘇離瘦小的身體晃悠悠的朝我走來,微笑,然後倒下...
「蘇離,蘇離!」我跑過去抱起他大聲的喊他名字,他的身體在抖,而且是冰冷的!
「二哥,你,你沒事,就好...嘿,嘿嘿...咳咳!」他想笑,但是又開始大口的吐血。
「蘇離,二哥不好,二哥沒用!啊!你別死啊!」我的心又開始撕心裂肺的疼。
「二哥,我不會,死的,只是,只是不能陪你去昆,昆侖了。真不想再和你分開呀,我找了你,找了你那麼久啊...」他斷斷續續的說,聲音越來越虛弱。
「不會的,你不會離開我的,蘇離,我們一起去昆侖的劍宗門,他們一定能夠治好你的!」我抱起他胡亂的朝前走,腦子裡一片空白。
「好懷念從前,好懷念我們在七彩虞淵的日子,但是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做個乞丐我也願意。我的應龍陛下...水,我要水...我無法呼吸了...」他還在斷斷續續的說著一些我聽不懂的話,不過又好像要喘不過氣來了,我輕輕的將他胸口的衣服鬆開...
手指像被針紮了一下猝然的收回來,心臟瞬間跳動的飛快。輕輕的拂去他頭上的包巾,一頭濃黑長長的秀髮散落下來。如此熟悉的容顏,我多少次夢中被她的歌聲呼喚!蘇離是個女人。我好像被雷電擊中一樣呆愣在那裡。
「水...水...」
我早就應該想到的,早就應該想到的啊!
將水袋中的水喂到了蘇離的嘴裡,她又慢慢的睜開眼睛,一層迷離的水霧在她黑色的瞳孔上旋轉。
「當美麗的霞光從湯谷落到虞淵,只要還有水和空氣,我便會重生。
當金色的火鳥高聲的歌唱,當燧木再次肆意的燃燒,我們就重逢。
記住您,記住您,我至高無上的龍皇。我會再次找到您。」她的嘴裡發出唱歌一樣的聲調,說著一些我不懂的話。任我不停地呼喊卻再也不睜開眼睛。
突然懷裡的蘇離發出刺眼的光芒,散落成一點點的火星凝聚在那把漆黑修長的刀刃上,只見刀背上刻畫著兩排字:但請天長與君妾,莫要生死與君別。
長刀閃耀著絢麗的火光飄浮在前方,指引我走出樹林。而後像煙花沖向天空,像流星閃逝不見。
我呆傻的錯落在山林之外的大路旁,剛才發生的一切像瞌睡的小夢。蘇離是個女孩子,而且他不是一個尋常的人,這些已經超出了我的認知範圍,我有點茫然。
但是當長髮覆蓋她的容顏時,分明就是我夢中的那個唱歌的仙子。
站起來呆呆的往前走,孤獨的有點可怕。我甚至忘記了這是要去往昆侖山的路途。一輛馬車從身旁飛馳而過我卻視而不見。一切的一切變得沒有方向了。一千個問題在腦海裡漲得我就快要瘋掉。
我叫許昔。曾經是乞丐。就這樣。
「小兄弟這是要去哪裡?」那輛馬車突然又調轉回來,簾子裡一個嘶啞的老頭聲音問我。
「昆侖山。」我隨口回答。
「可是什麼人介紹你而來?」他又問道。
我把懷裡的紙條遞過去。
「上車!」接過了我的紙條馬車裡安靜的思考了一會兒說道。
有順風車我當然求之不得,我很麻利的爬上車子。可是我心情不太好,最好別找我說話。
出乎我意料的是車子上只有一個三十多歲的少婦和一個和我年紀相仿白白淨淨的少年,並沒有什麼老頭子。女人的面容被黑紗遮住,我只能憑藉她的身材和依稀的皮膚來判斷。而少年卻是一副冰冷安靜的樣子,他坐在那裡閉著眼睛好像什麼都不會讓他驚奇一樣。我上去之後坐在一邊就閉著眼不說話了。他們也很安靜,只是偶爾的那個男孩和女人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反正與我無關我也沒有在意他們到底在說什麼。那男孩叫女的紅齊,女的叫男孩少白少爺,明顯的主僕關係。
反正也不關我的事,我就整天呆在車子裡白吃白喝。只是我有點奇怪馬車外面根本就沒有車夫為什麼馬兒自己可以聽話的奔跑。
從我上了馬車之後除了每天停半個時辰拉屎之外好像其他的時間都在奔跑中,而且女人有時會嘀咕些什麼,比如要加速了不然就趕不上了,遲到了什麼的一類的話,好像他們很趕時間似的。
在我上了馬車的第五天,我們行走到一處陡峭的山崖群裡。陰沉了一個上午的天空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一道道白色的閃電像細蛇一樣抽打著被雨水淋濕的山尖。馬車依舊快速的在顛簸的窄路上穿行,壓抑的車間內充滿了冰冷的不樣預感。急急地拐過一道山路,馬兒突然嘶鳴了一聲停下了步伐。
一支箭羽「嗵!」的穿進車廂帶著鋒利的勁氣釘在我腦袋原先停留的地方,不知怎麼回事我的感官變得愈加的靈敏,在這支箭離馬車還有十米的時候我就發覺並作出相應的躲閃,否則這一箭一定會射穿我的脖子。
那個叫紅齊的女人詫異的看了我一眼,將車簾掀開走了出去。
「交出少白少爺,否則殺無赦。」一個如同機器發出的冰冷聲音從正前方傳來。這聲音聽不出來男女老少,更不夾雜著意思人類該有的情感。
「哼!我當是什麼,原來是幾隻低賤的魂怪。就憑你們,也配說出少爺的名字嗎!」紅齊的聲音一樣冰冷的傳來,夾雜著不屑一顧和懶散。
我剛要伸出腦袋看看外面的情況,卻被叫白少爺的男孩拉住輕輕的搖了搖頭。他的眼鏡從始至終是閉著的,好像一點也不擔心外面的任何東西。
「血女紅齊,你也不過是少家養的一條狗而已。為了做狗丟了性命可不值得。」那個死板的聲音繼續說道。
「我最討厭別人說我是狗和輕視我。而你很不幸,兩個都占了。」紅齊的聲音突然變得恍惚,我甚至無法確定她是不是還在馬車上面,好像很遠,又好像就在耳邊。
外面雷雨更加的嘈雜,還有打鬥和呻吟的聲音。
因為看不見,也不知道情況到底如何。不過那些所謂的魂怪應該並不是紅齊的對手,幾番下來外面除了大雨的聲音打鬥漸漸的不再聽見。
「紅齊妹妹喲,好久不見你的脾氣還是這麼火爆。主角還沒有登場你怎麼就自己先玩起來了?」一個很好聽的男人聲音突然傳來,隨著這個聲音我的心臟砰砰的加速好像要跳出來。
「這聲音攝魂,你最好別聽。」少白開口說道。他的眼睛依舊閉著。
心臟被擠壓的感覺瞬間消失,但是我驚魂未定。
「冰矛,原來你也來了!少爺小心啦!」紅齊的聲音突然緊張起來。
顯然這個叫冰矛的人來頭不小。而此時叫少白的男孩睜開了眼睛。
天啊,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