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第十章

「甄珠，我們到後面坐去罷。」席莉輕聲對她說。

甄珠點頭贊同。便即躡手躡腳、彎腰曲背地向教室後方行去。

片刻後，一個老師模樣的人走了進來。開口便道：「同學們好，我是你們的輔導員，我叫李廣。需要佔用大家的一點寶貴時間，還望見諒。」略微一頓，李廣又繼續道：「想必大家都成年了，因此我也不會像高中老師一樣嚴加看管。你們有足夠的自由。但是，我希望你們能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不要讓我為難。最後，大家要互相尊重，好嗎？」

「好。」大家異口同聲道。

「我要說的便是這些。大家能相聚就是一種緣分，希望大家能友好相處。我還有一點事，就先行一步，你們隨意。」說罷抬腿離開。

甄珠掛念和荊南有約，便也欲離開。還沒收拾完畢就有一陌生男生走上前來，說：「這個妹妹好生眼熟，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大哥，這種搭訕方法已經太老套了，能不能有點新意。」席莉出聲譏諷。

「呃，男生有點語塞。」撓頭，對著甄珠溫和地笑笑。

「你好，我是甄珠，這是席莉。」甄珠也回他一個禮貌的微笑。側過頭，輕聲對席莉說：「大家都是同學，要友善嘛。」

男生說：「我叫金彬，美女們好。」

甄珠正要閒聊幾句時突然看到教室門口的荊南，便頭也不回地奔出去。

「唉，怎麼走了？」金彬甚是遺憾。

「剛才那個男生是誰啊？」荊南裝作不經意地詢問。

「哦，是我的同班同學，我們剛認識。」甄珠應聲回答。

「不要隨便和陌生男人說話。」荊南拉下臉。

「我們已經認識了啊，不算陌生。」甄珠笑吟吟地。

「那也離他遠一點，看他也不像是什麼好人。」荊南莫名其妙的懷有敵意。

「好啦，走吧。」甄珠拉他手臂。

長得帥氣高大、英俊不凡的人走到哪裡頃刻間便會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果真，過不多時，z大本屆的校草新鮮出爐了，那人便是荊南。另外，校花恰巧是甄珠的舍友，芳名沈青絲。荊南是學生會實踐部的部長，而沈青絲是文藝部部長，兩人經常有工作上的聯繫，慢慢地就熟悉了起來。兩人時常在一起討論工作上的事，會被被無風不起浪的學生們撞見。結果，有關兩人交往的謠言就傳了開來。一傳十十傳百，三人成虎，仿佛真有此事一般。這股緋聞之風愈刮愈猛，直直沖到甄珠那邊。

這天，她在吃飯的時候便聽見旁邊有人在說：「喂，你有沒有聽說啊，今年的校草和校花是一對。呵呵，俊男美女，別提有多般配了。」

「唉，不對呀。校草和另外一個女孩也經常一起啊。」另一個女生插話了。

「哎呦，那是個小蘿莉充其量是個女配。如果我是校草，我也選沈青絲，有那樣的女神級別的人作女朋友多有面子啊。」

甄珠喉嚨一咽，只覺飯菜難以下嚥。胸中一陣煩悶，扔了筷子就要離開。

「唉，我還沒吃完呢。」席莉追上她，說：「你別聽他們瞎說啊。」

甄珠側身看她，「如果你是荊哥哥，你是不是也會選沈青絲？」

「這個嘛，嘿嘿。」席莉低吟，「沈青絲確實挺美的。」

甄珠苦笑道：「是啊。」

「唉，你別洩氣啊，我看荊南挺寵你的。」

甄珠糾正，「那是哥哥對妹妹的感情。」

席莉有點擔心，「喂，你不要想不開啊。」

甄珠別過頭，「怎麼會。」

這天，荊南到甄珠班裡找她的時候，看見金彬又在找甄珠說話。登時氣不打一處來，「不是跟你說了離他遠一點嗎？」

甄珠奮力反擊，「不用你管，你誰啊？哦，即是是我哥也沒權利管我交朋友。」

荊南氣急，「是，是，我只是你哥哥。我有病才當你的哥哥。」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兩人自認識以來，第一次陷入了冷戰。

幾天之後，甄珠仍是收不到荊南的道歉訊息。心中略有不適，但也無可奈何。

那天她正在學校餐廳吃午飯時，猛然間，有一個男生走了過來對她說：「你是甄珠吧？」

甄珠忙抬眼點頭。

那人又道：「我是荊南的同學容非然，你去看看他吧。他這幾天一直在喝酒，境況不是很好。喝醉時嘴裡一直念叨小珠小珠的。我想你應該就是那個小珠吧？還有，現在也正喝得酩酊大醉呢。」

「他什麼時候學會喝酒了？」甄珠囔囔道。

容非然冷笑，「你一點都不關心他，怎麼會知道？」

「我．．．．．．」

「好了，不跟你說了。我要去上自習，你好好考慮考慮吧。」

再三思索，甄珠終究還是心軟了。

走到荊南的宿舍樓下，給他打了個電話，說：「我在你的宿舍樓下，你下來吧。」說完掛斷了電話。

不多時，荊南就走下宿舍樓。看到了她，臉上露出了幾天都沒有出現的笑容。忙問：「怎麼了？」

「呃，我聽說你喝醉了，就給你買了點醒酒藥。還有，你看你你這幾天瘦了，要吃點營養的東西，不要光喝酒。」她彆扭地吩咐。

他笑了，「你不跟我生氣了，怎麼這麼關心我？」

甄珠嘴硬，仰起頭，「我是你的妹妹嘛？」

「妹妹？」他的臉色陡然一變，「甄珠，你還要自欺欺人多久？捫心自問一下，你覺得我對你是哥哥對妹妹的感情嗎？」

「是你說要當我的哥哥。」甄珠回道。

「是，我他媽就是個笨蛋，明知道你是個傻瓜，還要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你翅膀硬了是吧，上了大學見得男生多了就想把我一腳踹開。我告訴你甄珠，你做夢，你休想。」他大吼。

隨即又繼續道：「我原以為你考上大學了就會放心地接受我。可是你呢，你跑去找別的男生。你是瞎子嗎，看不出來那個人對你心懷不軌嗎，還是你就是故意的腳踏兩條船，這樣是不是很能滿足你的虛榮心。你怎麼是這樣的人，我真是看錯你了，你根本就不值得我這樣對你！」

「啪－」甄珠甩了他一個巴掌。小臉漲得通紅，雙眼立刻噙滿了淚水。「荊南你混蛋，我恨你！」

荊南一下子便清醒過來，看到甄珠哭，他心痛難耐。立即道歉，「我錯了，我錯了。別哭，別哭。我是瘋了才會口不擇言。你打我，你打我。」說著拉起了甄珠的手往自己的臉上甩。

看到他臉色鮮紅的五個手指印，她於心不忍。用力甩開了他的手就要走掉。荊南心下登時一慌，一把抓住她，把她扯到自己的懷裡，「不要走，不要走。對不起，我的確是瘋了。可是，你知道嗎，這幾天我試著不理你，等著你能來找我。只要你一找我，我肯定低頭，可你卻始終不來。我天天想你，但你一點都不在乎。我想用酒精麻醉自己，可是我越喝越心痛。為什麼你總是感覺不到我對你的心，為什麼你這麼能折磨我。難道我對你的感情在你這裡就一文不值嗎？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

「我沒有。」甄珠含淚否認，「我以為你喜歡別的人？」

「我喜歡別人？甄珠，你是個笨蛋嗎？我喜歡了你整整三年。」

「可是我不漂亮、不夠優秀還任性。你這麼優秀，怎麼會喜歡我？」

荊南歎氣，「傻丫頭，喜歡一個人是沒有理由的。」放開她，盯著她的雙眼，「甄珠，接受我好嗎。我知道你心裡有我。」

「可是－」甄珠還是遲疑。

「沒有可是，甄珠，做我的女朋友，我會永遠對你好的。」

甄珠閉上眼，心道：「跟著心走吧。」終於點頭，「好。」

「真的嗎？」荊南抱著她，欣喜若狂。俯身，在她唇上留下輕輕的一吻，之後又緊緊抱住了她。

甄珠太首看著他，鬍子都沒有刮，滿臉滄桑樣，仿佛頓時老了好多。「荊哥哥，我不許你以後喝酒了，你的胃不好，傷了了身體我會心疼。」

「好，我都聽你的。」荊南把她的淚水一點點地吻幹。「以後我們要一起吃飯、一起學習。總之，什麼都要一起。」

「傻瓜。」甄珠破涕為笑。

「是，自從喜歡上了你，我就變成了不折不扣的傻瓜。「

她握拳捶打著他。」疼疼疼。「荊南舉手求饒。

「哪裡？」甄珠立即住手，擔心地問。

「臉上。」

她馬上低頭垂目，「對不起，是我不對。」

荊南正色，「以後不准跟我說對不起，我不需要。」突然，話鋒一轉，「其實一點也不疼。」他安慰，想寬她心。

「我給你吹吹。」甄珠踮起腳尖，輕輕地向他臉上紅腫處吹去。

此時的他頓感臉上熱熱癢癢的，霎時舒服。於是閉目，兀自享受。

甄珠看到他的酒窩時，靈機一動，就輕輕地吻了上去。

荊南登時眉笑顏開。

甄珠站好，「那我走了。」轉過身，要離開。

他卻一把拉住，吻上了她的嘴唇。不像剛才那樣的蜻蜓點水，這是一個細密綿長的吻，直到吻到她喘不過氣來才放開了手。氣息紊亂，「好了，我送你回去。」

「可是你還醉酒呢。」

「沒事，早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