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第七章

那一日，正是課後。

顧鈴湊到甄珠面前，道：「唉，我跟你說啊，這不過幾天我們就要放假了嘛。你想不想出去玩一玩？」

甄珠執筆的手忽地一頓，「這個我得問一問我媽。」

顧鈴有些不屑，「你有點出息好不好？多大的人了怎地連這點主見都缺？好了，就這麼定了。我們學習這麼緊張，也該放鬆放鬆了。」

甄珠忙問：「那還有誰會去啊？」

顧鈴沉吟，「這個嘛，杜社應該會去。」

「哦，那好吧。」

顧鈴叮囑，「具體情況，我們到時候再商量。」

「嗯。」甄珠出聲應承。

當下，荊南發話了，「也算我一個。」說完便轉頭，臉朝杜社，「我們打球去。」話音剛落便消失在教室門外。

「唉喲，不錯啊。」顧鈴說，「這下我們的經濟就要寬鬆多了，哈哈，天助我也。有了這個自動取款機，我想吃什麼、想玩什麼都不在話下了。」

甄珠不以為意，「你這人也真是的。」

「怎麼了，心疼了？你又不是她老婆，不用替他省錢。我們這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我就是周瑜，他便是黃蓋。」

甄珠無語，「嗯，什麼都是你有理。」

「好啦，你可要說話算話。到時候，我們四個人一起去。」

「知道啦。」甄珠只好捨命陪君子。

待到他們出發的那一日，四人如約而至。

兩個男生幾乎空手而來，女生則大包小包的，東西著實不少，而甄珠卻是最重裝上陣的那一個。

杜社長大嘴巴，臉上滿是驚詫，「你這是要出國啊！」

甄珠放下包袱，擦汗，「這都是我媽幫我準備的。她怕我一路上吃喝不慣，就多拿了些。」

顧鈴道：「餓不著你的。這不還有荊南在嘛。」

荊南出聲，「時候差不多了，出發吧。」

四人便紛紛向大巴車走去。待一接近車身，荊南便扛起甄珠的包裹，拉著甄珠上了車。徒留剩下的兩人面面相覷。

安頓好物品後，他便拉著甄珠坐到車後座。杜顧兩人只好坐在了他們的前排。

一路上，甄珠和顧鈴、杜社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荊南沒有參與進來，但顧閉目養神。半晌過後三人都有些疲累，便中止了聊天。甄珠的頭左搖右晃，幾欲碰到椅背上。荊南察覺到，便把她的頭輕輕擱在自己臂膀上。

他側頭，悄悄大量著她。她的髮絲被微風緩緩吹起，似是在空中翩翩起舞。輕觸他的臉面，癢癢的，卻教人不忍拂去。嘴巴微張，露出裡面的貝齒，潔白無瑕。荊南的心中登時綿軟無比。

待得他們到達目的地時，三人才清醒過來。

下了車，走了約百米有餘，他們便到了一所大公寓前。

顧鈴用手一指便道：這是我舅舅家的房子，他們移民去了加拿大，房子就空了下來。房子正巧還沒賣掉，我們暫且就在這裡住下吧。這樣能剩下不少的住宿費，呵呵，何樂而不為呢。」

一路上奔波，難免有些疲憊。荊甄都三人也就不再推辭，紛紛點頭答應。

休息了片刻，草草吃過晚飯後天色已是黑沉沉。顧鈴伸伸懶腰，說「今天很晚了，大家今晚好好休息。養足了精神，明天再出去玩吧。甄珠跟我住一間，你們兩個男生就隨便吧。」

四處搜尋鋪蓋時只覓得三床被褥。

顧鈴便道：「這下好了，我跟甄珠蓋一床，你兩分別蓋一床。」

荊南對著甄珠，顧鈴，搶道：「我將就一下就好，你兩分開蓋。」

甄珠有些許為難，「那你怎麼辦？」

荊南不以為意，「我是男生，隨便蓋點就行。」

甄珠還是有些不放心，「可是．．．．．．」

「沒事，就這麼定了。」

四人便紛紛洗澡、睡覺。不多時都已進入夢鄉。

半夜時分，甄珠起身去上廁所。突然，有個黑色的影子在她面前一閃而過。甄珠驚恐不已，「啊．．．．．．」她放聲大叫。

可大家都極累，睡得很沉，睡在臥室的人都毫無知覺。只有荊南驟然被驚醒，他披著衣服便躍身到洗手間。只見甄珠蹲在地上，瑟瑟發抖。

「怎麼了？」荊南忙問。

甄珠顫聲回答，「我．．．．．．我看見一個黑影從我面前閃過，太恐怖了。」

荊南四處查看，也未發現什麼怪異之處，便安慰，「別怕，應該沒什麼。走，我帶你回去。」

「可是，我還是很怕。我覺得我睡不著了。」

荊南歎氣，「好吧，你從屋子裡拿出你的被褥來，我陪著你。」

甄珠便應聲進屋。

不多時，她把被褥拿了出來。荊南給她鋪好褥子，讓她躺倒沙發上，給她蓋上被子。說：「睡吧。」

甄珠睜著大眼，「那你怎麼辦？」

「沒事，你先睡。你睡著了我再睡也不錯。

甄珠當即閉上了眼，荊南輕輕地拍著她。甄珠開口，「荊哥哥，你給我唱首歌吧。」荊南這下犯難了，「我不會唱啊。」

甄珠閉眼輕笑，「那我給你唱吧。」說罷便唱了起來：

後來，我總算學會了如何去愛。

可惜你，早已遠去消失在人海。

後來，終於在眼淚中明白，

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在．．．．．．

荊南皺眉，「這首歌有些傷感。」

「可是，這是我最喜歡的歌啊。」

荊南給她掖掖背角，「好吧，你喜歡就行。歌也唱完了，還是睡吧。」

「荊哥哥，你怎麼睡啊？」

「這個你不用操心，我自有辦法。」

「哦，那我睡啦。」

「嗯，睡吧。」荊南輕撫她的頭頂。

不多時，甄珠便進入甜甜的夢鄉。

待到第二天甄珠醒來時，卻見荊南還睡著。他坐在地上，攀著沙發，把頭埋進了雙臂之中。

甄珠心疼地摸著他的頭髮，連連歎氣。聽到聲響，荊南立馬醒來。

甄珠滿面憂色地問道：「荊哥哥你就這樣睡了一夜嗎？你累不累啊，快上來趟會。趁著他倆還沒醒。」

荊南擺手，「沒事，我不累。」

沒過多久，顧鈴他們也醒了。吃過早飯後，大家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四人買票上了公交，賞了會風景便又轉車去坐地鐵。兜兜轉轉，終於到了心想的景點。

由於是自然景觀，那裡的空氣特別清新，湖水清澈、鳥語花香，盡是一片祥和之氣。甄珠和顧鈴忙把備好的相機掏出，對著美景哢嚓卡擦一通亂拍。有時玩心大起，便對準荊南、杜社，給他們兩個男生也拍照留念。兩男人見躲不過，也就隨她們去了。

到最後，甄珠找了一個附近的遊客，請求給他們拍照合影順序。那遊客甚是豪爽，滿口應下。四人依次站好，從左至右分別是荊南、甄珠、顧鈴杜社。

好多年之後，當甄珠再次看到這張照片時，不免感慨萬千。那時的他們個個朝氣蓬勃、無憂無慮。才發現，那段日子是多麼地珍貴。

待他們遊玩完畢天色已是盡黑。大家個個筋疲力竭，隨便找了個地方便湊合著吃晚飯。飯後他們結伴而行。由於吃飯的地方有些偏僻，也都沒有遇到有公交、計程車經過。於是都打算步行回去，權當散步。

募地，一輛摩托車疾馳而過。車上人手一伸，便把女生的包搶走了。待他們反映過來，已是車人盡飛。

「啊，我的包。」顧鈴大吼。

可是，他們都無力再追。只能自認倒楣。

荊南說：「算了，我們先回去吧，這裡不安全。」

於是，四人加快腳步，往公園走去。

一回去，四人便開始數錢。荊南和杜社將自己錢包的錢全都掏出也所剩無幾了。

顧鈴苦著臉，「怎麼辦，我們的錢剛夠回去。連飯都吃不起了。」

甄珠低頭不語。突然，她轉身走到臥室。

不多時便拿出一個大袋子。裡面裝的都是些零食乾糧。

杜社說：「我們真得感謝你媽媽。甄阿姨太真有先見之明了，真是個好岳母！」

顧鈴拍了他的頭一下，「到這時候了，你還貧。」

「好了好了，今晚我們應該好好休息。明天一早便動身回家吧。錢也沒了，也沒辦法玩了。」甄珠插話。

「好遺憾。」顧鈴說完便打了個哈欠。

荊南說：「大家都散了吧。」

第二天，四人出發到火車站買了票。由於錢所剩無幾，他們買的都是硬座。可是要在車上待十幾個小時，大家咬咬牙，便買了一副撲克牌。

上了火車便打起牌來。不到一會，兩位女生就精神萎靡了。甄顧兩人趴在車間的小桌子上便睡著了。

醒著的男生有些無聊，只好看著外面的風景。

火車路過一條大江，江道寬闊，很是壯觀。

見眾人都很有興致，杜社撇嘴，「不就是一條黃黃的河嘛，有什麼呀。」

荊南卻不以為然「這可不只是條大江。這條江橫貫東西，卻是哺育了無數先輩。」

待他們到達時，已是黃昏。荊南道：「大家都累了吧。回去好好休息。這還要過幾天才能緩過來呢。」

果真，第二天四人去上課時，都是哈欠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