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赤裸的現實

車子駛進市區的時候，許晨安卻將車轉向了另一條道。

「要去哪？」梁汐警惕的看著許晨安。

「等會再送你回去。」梁汐的警覺，讓許晨安顯得有些不爽。

躺在座椅上，梁汐摸了摸肚子，剛應該吃了那碗粥的。

「下車。」

梁汐睜開眼睛，車子停在了一家很別致的店面前，「禦和園？」名字倒是高端大氣。餐廳嗎？這樣想著，梁汐的目光追隨著繞過來幫開車門的許晨安，莫名的心跳加快，這種感覺對阿東、對哥哥都不曾有過。

「我抱你進去？」許晨安打開車門，看著神情呆滯的梁汐。

「不要，」剛剛那一刻絕對是幻覺，梁汐立刻伸手擋在面前。

店內的裝修更是講究，這家餐廳沒有大堂，進去便直接是風格不一的包間。許晨安走在前面，梁汐在後面一路驚歎，這種地方，看看都飽啊！

許晨安掉頭摟住梁汐的肩，加快腳步，「梁澤山的女兒，這點見識都沒有？」

一句話，梁汐收回游離的眼神，憤憤的加快腳步向前走。

許晨安的嘴角一抹邪笑，不疾不徐的摟著梁汐走進一個包間。

包間內裝飾的倒不如外面那般富麗堂皇，但仔細看，每一個細節處都相當的精緻，梁汐想到了一個詞，冷豔。

因為剛剛的插曲，梁汐只是趴在桌上，偷偷的瞄兩眼，許晨安走向門左側，按了一下按鈕，左側牆面突然凹出一塊，許晨安取出茶壺、茶杯，倒了一杯茶，一邊飲茶一邊看著梁汐。對於許晨安的舉動，梁汐甚是不屑。

不一會兒，菜便接連著端上桌了，品種多，分量卻是相當的少。服務員態度相當的虔誠，但梁汐還是不爽，這樣宰客，這老闆也太黑心了吧。

梁汐嘟著嘴，「這家店的老闆一定姓張，娶個老婆叫孫二娘。」

聽著梁汐的抱怨，許晨安只是撇撇嘴，梁澤山對這個領養的女兒，果然不太好啊。「如果老闆姓許，找個女人是樑上君子怎麼辦。？」

「那就更兇殘了，簡直是霸王黑啊。」梁汐更是憤憤不平。

「吃吧，肚子叫喚的比嘴厲害。」許晨安拿起筷子，昨晚上到現在，他也餓壞了。

「哇，」嘗一口後，梁汐想收回剛剛的話了，這味道，被宰也願意啊。

服務員斟上紅酒，瞬間透亮的酒杯變得剔透起來，「老闆，菜齊了。」

「先下去吧。」

「是。」

耳邊傳來的對話，讓梁汐瞬間僵硬，轉念想到許晨安說的樑上君子，難道是指她？梁汐又羞又氣，食欲全無。放下筷子，起身準備離開。

許晨安拽住梁汐，「幹什麼去啊？」

「衛生間。」

許晨安並不鬆手，「包間有自帶的。」

梁汐轉身看了一眼，「你······我飽了。這兒可以打車，不麻煩你了。」

「哦，」許晨安鬆開手，繼續說，「你這裡裡外外我可都看了，錢呢？」

捏緊拳頭，梁汐轉身甩腿，再次被許晨安接住。

許晨安用力拉過梁汐的腿，一陣踉蹌，梁汐已經坐在了許晨安的腿上。

「三腳貓功夫，」許晨安勾住梁汐的脖子，便強吻了上去。這個，味道更好。

梁汐抽出雙手，推開許晨安的頭，有氣無力道，「我餓了。」語氣更似呢喃。

一句話，許晨安的臉分明紅了一片，「你確定。」

「是，」梁汐從許晨安的胳膊下鑽出來，快速坐回位置上，拿起筷子。

「你真餓了。」

「是啊。」梁汐頭也不抬的應著。

許晨安拿起酒杯，一飲而盡。梁汐的吃相，倒是讓他降了不少火，真餓了，吧。

剛進家門，梁汐就被吳媽拉到一邊，「你怎麼才回來，老爺夫人聯繫不上你，派人找了好久。」

梁汐這才想起來，昨天穿著禮服，手機便放房間裡了。昨晚就那麼走了，他們沒有生氣，真的擔心了嗎？想到這，梁汐無端的有些激動，或許爸媽真的變了。

「老爺和夫人在書房呢。」見梁汐發呆，吳媽又加了一句。

「謝謝吳媽，」梁汐一溜煙上了樓。

站在書房外，梁汐有些忐忑。深吸一口氣，卻聽到梁澤山焦急的聲音。

「她怎麼還不回來？要真跟許晨安有關，該怎麼向易家交代。」

「都怪你，當初早早的跟易家達成共識，眼看著那麼大塊肥肉飛了。」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易家是不能得罪的，再說許家不一定會答應，當年那事鬧的還小？」

「算了，不說這個，現在重點是找到那丫頭。」

「難道昨晚她聽到什麼了？」

「不可能，就算聽到什麼，她也必須乖乖的聽我們安排。當初把她領回來，不就是靠著一張臉作籌碼嗎？」

「你少說兩句。」

梁澤山和趙玉華的對話，瞬間將梁汐的心打入穀底。或許她註定便是這樣，被親生父母拋棄，被抓進賊窩，被梁家有預謀的領養，本不該奢求，她卻虔心企盼。梁汐移不開腳步，不想聽太多，也不怕被發現。打開門，面對的只是愈加赤裸的現實，還有嫌惡的嘴臉。但她逃不開，如果沒有梁家，她可能只是一個賊，或許在那件事之後，還會流落街頭。

愈發的漂亮，這是她累積的籌碼嗎？

咚咚咚。

再次深吸一口氣，梁汐很訝異，為什麼沒有眼淚。

推開門，梁澤山和趙玉華都有些驚慌，「爸媽，我回來了。」

趙玉華上前拉了拉梁汐，「你個死丫頭，昨晚去哪啦？」

梁澤山也圍過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啊？」

「剛剛，」梁汐扯開笑容，「爸，對不起，宴會上給您丟臉了。」

「沒事，」梁澤山略微松了口氣。

「什麼沒事，你跟許晨安什麼關係？」趙玉華還是有些不甘。

「我不認識他，昨天跳舞的時候，說我面熟而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與許晨安的牽扯，很快便會結束吧。

「真的？」

「真的。」

梁汐的肯定回答，讓趙玉華的臉上瞬間失了些神采。

「爸媽，還有事嗎？」

「小汐啊，你臉色不太好，可能這兩天太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吧。」話到嘴邊，梁澤山卻有些開不了口。

梁汐輕應一聲，準備轉身離開。

「等一下，」趙玉華的聲音不算有力，但發出的突然，顯得有失體面。「小汐，有件事，遲早你會知道，我想還是先說了吧。」

梁汐冷笑了一下，籌畫這麼多年，難為她了，「說吧。」

梁澤山看了趙玉華一眼，但趙玉華卻不理會，「小汐啊，你也23了，俗話說男不愁娶女愁嫁，現在你回國了，也該找個好婆家了。」

梁汐原本攥緊的拳頭，此刻卻變得無力。鬆開手，指間散盡，從來她都不曾掌握什麼。「爸媽有合適的人選？」

「就昨晚那位易家公子易浩東。」梁汐的態度倒讓趙玉華覺得省事不少。

「易浩東？」恐怕自己願意，他也不會同意吧。

「你認識？」

「昨晚爸介紹過的。」

「哦，易公子一表人才，跟我們也是門當戶對，你覺得呢？」不僅僅是門當戶對，梁家絕不做虧本的生意。

「爸媽費心了，只是我剛回國不久，還沒安定下來，這樣有些操之過急吧。」

果然不識好歹，趙玉華走到梁汐身邊，「易家是我和你爸都很中意的。」

「是嗎？」梁汐想到他們之前的對話，對於他們來說，她只是一顆棋子。

「廢話不多說，易公子對你印象不錯，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跟易公子相處，至於其他事情，你不必操心。」

「其他什麼事情？」

「我們會爭取讓你們儘快結婚，」免得夜長夢多。

會有多快，梁汐心裡沒底，如果是以前，或許一番掙扎後，她會妥協。只是現在，梁汐總有些事放不下，許晨安的表，阿東的玉，阿東，許晨安。她的人生如果可以觸碰，那麼屈指可數中，她想抓住一些東西。

「那這段時間，我可以回去住嗎？」

「住哪都可以，但是你別忘了這麼多年，你吃穿住等等，所有開銷都是我梁家買的單。如果不是我們，你就是一個見不著光的賊。」梁汐不冷不熱的態度，讓趙玉華有些不安。

「該怎麼做我知道，爸媽，跟婚事有關的，可不可以事先通知我一下。」

「這個沒問題。」梁汐的話讓梁澤山很是欣慰，當年他第一眼看到梁汐時，就知道她可以。

「那爸媽我收拾一下，先回去了。」

「記得約易公子吃頓飯。」趙玉華突然想起什麼，從包裡掏出一張名片，追上前，塞給梁汐。

手上的名片格外的醒目，這個人以後會成為她的丈夫，一個從一開始便鄙夷的看著她的人，一個親耳聽到她是別人女人的人。印象不錯嗎？怎麼會不錯？

再次出現在許晨安辦公室裡，李欣然只為了一句話。

「你是真的喜歡她還是」試探性的話卻有些質問的口吻。

這個問題，許晨安也問過自己，現在卻有了答案，「是。」

「那清若算什麼，我又算什麼。」一開始，只是質疑。

「清若是清若，你是你。」他愛清若，只是漸漸地分不清愛有多少，恨有多少，漸漸地分不清，記不清。而欣然，很長一段時間，她成了他的麻醉品，如今痛少了，才發現對她懷有多少的歉意。「欣然，你可以找個更好的。」

「比你好的人，有」，只是他是她的王子，一直是。「我要去美國了，和賢揚一起。」

「祝你們幸福。」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