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7

一轉眼，耶誕節到了。

秋陽穿著厚厚的睡衣手裡捧著一杯熱奶茶坐在被窩裡看電視劇，腳上是厚厚的毛線襪子，是晴芳阿姨為她織的。

秋陽透過窗戶向外望去，外面是一片燈火斑斕的景象。

今天肯定特別熱鬧，青檸和季一南一早就出門去了，應該玩得很開心吧。秋陽心中羡慕，靜靜地望著窗外的景色喝著咖啡。

咦，下雪了？秋陽將手伸出窗外，接住了一片小小的雪花，雪花很快融化在了秋陽溫暖的手心裡。她心中一暖，下雪的聖誕夜啊，真美好。

突然間一陣歡快的鈴聲響起。

螢幕上顯示：鹿城。

「秋陽，在家嗎？」

「嗯，我在家呢。」

「下來吧，我在你家樓下。」秋陽探出身子向樓下看去。

鹿城穿著一件灰色的長款毛衣，戴著帽子，抬著頭向秋陽微笑。

秋陽連忙穿好衣服，急匆匆地跑下樓。

「鹿公子，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怎麼沒有和你的小學妹去約會呢？」秋陽壞笑著調侃道。

「你聽過一句話嗎？」鹿城神秘一笑。

「什麼啊？」秋陽問道

「好兄弟就是在兄弟需要的時候做兄弟的女人。」鹿城對秋陽眨眨眼睛，黑色的瞳仁裡倒映著秋陽的臉龐。

秋陽一愣，隨即跟著鹿城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鹿公子也有缺女人的時候啊。」

「是啊，不知道莫公子能不能賞兄弟一個臉，陪兄弟度過這寂寞的耶誕節呢？」鹿城笑著搭過秋陽的肩膀，配合她的調笑。

「好，本公子恩准了。哈哈哈哈。」秋陽大笑著。

秋陽和鹿城走在飄著雪花的大街上。不時有手牽著手的情侶從他們身邊經過。

「啊啾—」秋陽張著嘴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沒事吧，是不是有點冷。」

「沒事沒事，出來得太急了，穿的有點少。啊啾—」接著又是一個噴嚏。

「別動。」鹿城拉住秋陽，取下自己的帽子。寬大的帽子包住了秋陽的大半個腦袋。

「真的不用了，要是你著涼了不知道有多少小妹妹要心疼呢。」秋陽笑著試圖取下帽子。

「戴著別取。」鹿城按住她的手，甩甩頭髮，栗色的頭髮很快恢復了形狀。

「誒，鹿城，你說是我戴著好看還是你戴著好看？」秋陽對著街邊的櫥窗照照，發現自己只剩一雙圓溜溜的眼睛露在外面。

「當然是，我好看。」鹿城大笑著看著秋陽。

「雖然很生氣，但是發現你說的是事實。」秋陽像泄了氣的皮球。

鹿城依舊大笑：「小兄弟，不要灰心。」

秋陽看著笑得開心的鹿城，突然發現自己從來沒有這麼仔細的看過他。

皮膚雖然白白的，卻是很健康的膚色，長期打網球似乎使肩膀更加寬闊了，雙腿筆直，栗色的頭髮上面有一顆顆亮晶晶的小水珠，是雪在發間融化了。難怪有那麼多小女生爭著加入網球社，秋陽在心中「嘖嘖」感歎。

「如果有鏡子的話，你一定要看看你現在的表情。」鹿城笑著。

「為什麼啊？」

「因為，」鹿城低頭靠近秋陽，「真的好色噢。」

秋陽臉上一陣滾燙。

「找死啊你！別跑。」鹿城轉身向後跑去，秋陽趕緊追。

在轉角的地方，鹿城突然停了下來。

秋陽來不及停住腳步，結結實實撞在鹿城的身上。

「哎喲，好痛。」她痛苦地捂住鼻子。抬起頭看看

季一南和青檸正站在他們的前方。

四人都一愣。

青檸先開了口打破了沉默。

「真巧啊，你們兩個，出來約會嗎？」青檸表情曖昧的看著秋陽和鹿城。

「青檸你別瞎說，我和鹿城只是沒事做出來玩玩而已。我們沒什麼的。」秋陽趕緊解釋。

鹿城站在一旁沒說話。

「青檸我們走吧，不要打攪別人過耶誕節。」良久未開口的季一南語氣冷淡的說著。秋陽一愣，看了一眼季一南，只見他的目光似乎並未看向自己，而是空洞的望向遠方，於是秋陽趕緊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好不容易碰到了，那就一起玩吧。」青檸熱情的提議，餘光注意到季一南表情一冷。

「算了，我們還是走好了，你們好好玩，我們隨便逛一下就準備回家了。」秋陽拉了拉鹿城的衣袖，「鹿城我們走吧。」

「別走啊，江邊等一下就會有放煙火的，我們一起去看啊。」青檸不放棄。

季一南在一旁默不作聲。秋陽也不敢看他，她怕眼神洩露了自己的心事。

「秋陽，不如我們就去看看煙火吧，一起過耶誕節也蠻有意思的。」鹿城誠懇地看著秋陽。

秋陽內心尷尬，但是又不好意思拒絕。

「好吧，那就一起去看看。」艱難的扯出一個微笑。

青檸挽著季一南走在前面，鹿城和秋陽並肩走在後面。

鹿城的羊毛帽子搔得秋陽耳朵癢癢的，秋陽時不時取下帽子撓撓耳朵，又在鹿城的監督下乖乖的將帽子戴上去。

聖誕夜的江邊每一年都是人頭攢動，道路都被擠得水泄不通。季一南牽著青檸在人群中穿行著，鹿城則在後面用身子護住秋陽，為她開闢一條道路。

「早知道這麼多人我就不來了。」秋陽最討厭的就是擁擠。

「大小姐，等會兒煙火開始了你就知道你來得值不值得了。」鹿城笑著敲秋陽腦袋。

「誒，那邊有一塊空地，我們擠過去，那邊應該看得比較清楚。」鹿城長得高，而小個子的秋陽就只能被他拉著向前走，四周的人群不斷地向他們湧來，推推搡搡。

「鹿城，等一等，我的鞋帶松了。」秋陽鬆開鹿城的衣袖，挪到旁邊人少的地方低下頭準備系鞋帶。

抬起頭，鹿城已經消失在人海中。

青檸和季一南也不見了蹤影。

「鹿城，鹿城！」秋陽對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大聲叫喊著。

無人回應。

「青檸，季一南！」秋陽繼續喊著，依舊無人回應。

算了，不喊了，一會兒應該能夠碰到。

秋陽耳朵又開始癢癢的，她摘下帽子，隨著人群的推搡向前走著。

不知怎麼，她一個人緩緩踱步到了江邊。

江邊的人少多了，空氣也變好了不少。

秋陽抬起手，撓撓耳朵，準備將帽子戴上。

突然身後有一個人將她撞了一下，秋陽手一抖，鹿城的羊毛帽子落入水中。

與此同時，鹿城也正在焦急的尋找著秋陽。

「莫秋陽!秋陽！」鹿城大喊著，踮著腳四處看。

走在不遠處的季一南停下腳步，轉過頭。

「秋陽不見了嗎？」

「該死，我們被擠散了。」鹿城自責。

青檸沉默地站在一旁看著一臉焦急的季一南。

正在三個人各懷心事，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突然旁邊傳來一陣對話聲。

「那邊是不是有人落水了？」

「好像是，只有一頂帽子浮在水面呢。」旁邊有人繼續接話。

「大嬸，哪有人掉到水裡了？」季一南扳過那個婦女的身子，問到。

「在，好像在江邊。」太過突然，婦女驚慌的回答道。

季一南撥開人群，頭也不回地向江邊走去。

鹿城快步跟在他的身後。青檸眉頭皺了皺。

水中漂著一頂帽子。

那是莫秋陽剛才戴著的沒錯。

想也沒想，季一南脫下衣服仍在岸邊，一頭紮進冰冷的水中。

身後是陳青檸的尖叫。

周圍的人群炸開了鍋。

「啊呀，這麼冷的天，跳進水裡會凍死的。」人們紛紛議論著。

鹿城趕緊掏出手機，撥打急救電話。

「鹿城，青檸，我可終於找到你們了。」秋陽頭上細細的汗珠，一路小跑跑到他們跟前。

「秋陽，你沒事吧，你沒有掉到水裡？」鹿城激動地包住了秋陽。

「什麼掉到水裡？你的帽子倒是掉進去了。我追了好半天都沒有追上，不好意思啊。」秋陽抱歉的撓撓頭。

陳青檸在旁邊急的掉下了眼淚。

「怎麼辦，一南跳進水裡了。」青檸大聲地沖著秋陽喊叫，「都怪你，他以為你掉進去了才會跳下去救你的。要是他出了什麼事，我一定不會原諒你的！」

什麼，季一南跳進水裡了？為了救我？

看著岸邊季一南的羽絨服，秋陽頓時腦中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