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5

「你會一直在這裡，對吧？」青檸注視著床前為自己削蘋果的少年，額前的一綹劉海好看地垂下來，唯美的畫面讓她想到了地老天荒。

醫院的消毒藥水味道依舊那麼濃，濃得讓人噁心。

季一南抬起頭，含笑著看著她：「又在打什麼注意？」

青檸慢慢拉過他的手：「是突然想問你的。」

「我當然會在這裡。」

「為什麼會覺得這麼不真實呢？」青檸與他十指緊扣，「你是怎麼來到我身邊的？

「我也不知道。」

「好突然。」

「這樣不好嗎？」季一南用雙手將她的手握在掌心。

「我怕你突然就不見了。」

「不會的。相信我。」

「說你愛我。」

「我愛你。」毫不猶豫。

青檸開心地笑了。

「再說一次。」

「不覺得噁心嗎？」

「一點也不覺得。」青檸嘟嘴。

「愛你，全世界最愛你了。」季一南面帶微笑，「好了，吃蘋果吧。」

「嗯。」青檸順從地接過蘋果，一口一口咬下去。

「你不會嫌棄我嗎？」

「我為什麼要嫌棄你？」

「我有心臟病，以後都不可能好。」

「一點也不嫌棄。」

「就算我隔一段時間就會住院？」

「就算你隔一段時間就會住院。」季一南喝了口水，「我會一直陪你。」

突然青檸就蓄滿了淚水，撲到季一南身上，緊緊抱住他。

「你永遠也不能走。」

季一南點點頭，輕撫著她的秀髮。

心中不住歎息，季一南，你從什麼時候開始這麼會撒謊？

「大學畢業了我們就結婚吧。」

「……要是我是個壞人呢？」

「壞人我也要跟你在一起。難道你不想嗎？」青檸仰起頭看著他的眼睛。

季一南不言語，托起青檸的腦袋，低頭使勁吻了下去。

他沒辦法回答。

「這樣行了嗎？相信我了嗎？」季一南鬆開青檸，揚起嘴角饒有意味地看著她。

青檸雙頰緋紅，雙手勾住季一南的脖子，回吻了上去。

纏綿間，青檸伸手拉出了掛在季一南脖子上的項鍊。

「這是什麼？」

「這個是，一個朋友送的。」

「‘QY’，是什麼意思？」青檸追問。

「普通字母，沒意思。」語氣意外的冷淡。

青檸沒再繼續問，將項鍊放回他的脖子裡。

季一南突然間有一點厭惡。

他站起身，說：「好了，今天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嗯，明天還來嗎？」

「來。」他低頭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

季一南走後，陳青檸在心中默默叨念，QY？QY？什麼意思呢？

「我想見你。」季一南撥通了手機。

「嗯？」睡眼惺忪的少女迷迷糊糊接起電話，看了看時間，十一點。

「青檸她怎麼了？」秋陽氣喘吁吁地跑到季一南電話中所說的公園，一臉焦急。

「她很好。」季一南笑著看著她，耳釘在黑夜裡閃閃發亮。

「你不是在電話裡說…」秋陽愣愣看著他。

季一南兩手一攤，笑得燦爛。

「我跑的都快斷氣了。」秋陽氣呼呼地癱坐在公園的長椅上，「說吧，叫我出來什麼事？」

深夜與他見面，秋陽心裡有說不出的尷尬。

「沒事我就走了啊。」秋陽休息片刻，看著眼前沉默的季一南，起身準備離開。

「你怎麼這麼吵，呆一下都不行嗎？」季一南坐在她身旁，靜靜地看著秋陽。

秋陽心中發怵，不敢言語。

「就呆一下，陪我。」他的眼睛裡是亮閃閃的光。

秋陽不明白他的心情。

「你還好嗎？心情不好嗎？還是什麼別的事？」秋陽輕輕將手搭在他的肩上，「跟我說說吧，會好受點。」

季一南抬眼看她，恢復了以往的壞壞的笑容。

「怕你的智商理解不了。」

「你找死啊！」莫秋陽抬手佯裝要打他。

季一南順勢抓住了她的手腕。

秋陽心中一驚。

「如果剛才在電話裡，我不用陳青檸當藉口，我就說我想見你，你會出來見我嗎？」

「不知道。」秋陽答道。她心裡知道她不會來與他見面的，她現在在學校碰見他都繞道，她不恨他，只是她不知道該用什麼身份去面對他。

「應該不會吧。」季一南輕笑，「真是個好朋友。」

「朋友妻不可欺。」莫秋陽嘴裡擠出這麼一句讓季一南哭笑不得的話。只是季一南看不見秋陽低垂的臉上掛著失落的笑容。

季一南用食指戳在秋陽的腦袋上：「你腦袋裡到底裝了什麼啊？」

「這個習慣你還沒有改啊，還是那麼喜歡戳腦門。」秋陽打掉季一南的手。

「你還記得我有這個習慣啊。」季一南突然大聲笑了起來。

突然空氣中多了許多曖昧的的因數。

秋陽臉紅著不說話。

「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嗎？」

「青檸爸媽收養了我，他們對我很好。」莫秋陽笑笑。

「那就好。」

「特別是晴芳阿姨。」秋陽感激地說。

「晴芳阿姨？」這個名字好熟悉。

「青檸的媽媽，張晴芳。」秋陽介紹說，「真的是個很好的媽媽。」

張晴芳？這個名字在哪裡見過呢？

季一南在記憶裡搜索著。

「現在有心情好一點嗎？」秋陽沒有注意到季一南的突然沉默。

「嗯，好多了。」季一南回過神，伸手揉揉秋陽的頭髮，「走，送你回家。」

秋陽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