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 暗中告狀

松壽堂中依舊還是熱熱鬧鬧的，府中一群鶯鶯燕燕全部聚集在老夫人的正房中，這吵鬧的聲音都蓋過了窗外的喜鵲。嘰嘰喳喳的，惹得楚寒頭痛。

楚寒覺得有些吵，不太喜歡這種寒暄的熱鬧，加上沒有看到楚瑤，心中始終有些擔憂，只是向老夫人告了罪，說是有些累了，就直接出了松壽堂。

大夫人姜氏這邊見楚寒出了松壽堂，眼中波光流轉，拉過楚玥，看了一眼楚寒離去的方向，向楚玥使了一個眼色，楚玥隨即反應過來，倒了一杯茶，素手芊芊，端著茶盞，朝著老夫人的方向走了過去。

薑氏看著自己貌若天仙的大女兒，心中得意更甚，自己的女兒是嫡出，容貌又是傾國傾城，心思縝密，聰明過人，這樣天仙一般的人，自然是要做人中龍鳳的，豈能因為一個楚寒，就壞了大事。

只見楚玥端著一盞茶，在老夫人的面前跪了下去，聲音柔柔弱弱，讓人聽了就有一種想要保護她的欲望，「祖母，孫女給您賠罪了。」

這邊老夫人臉色疑惑，這唱的又是哪一出？老夫人自來就不喜歡薑氏，又覺得楚玥的容貌確實太過惹眼，有道是物極必反，太過貌美了，或許終有一天會為楚家招來滅門之災。

雖然疑惑，但老夫人還是不動聲色，聲音平淡，「你做錯了什麼是需要向我賠罪的嗎？」

老夫人看向楚玥，不說先讓她起來，只是冷淡的問出了一句話，楚玥沒有料到，老夫人對自己的態度全然不似對楚寒那樣，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者之間的反差，就這樣跪著，不知道說些什麼.

「怎麼，來認錯的，卻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嗎？」老夫人看著面前跪著的楚玥，漸漸露出一絲不耐煩，這對母女，不知又在搞什麼鬼。

楚玥聽出了老夫人的不耐煩，連忙解釋道，「祖母，其實，我是替二妹妹向您賠罪的，是我做姐姐的沒有照顧二妹妹，她這才誤了今日的請安。」楚玥這嫁禍人的本事還是一如既往的爐火純青，這不動聲色間就將楚瑤扣上了一頂不忠不孝的的帽子。

老夫人放眼掃了掃大廳中，坐了一群的的姨娘還有孫女孫子，倒還真是沒有見到楚瑤的身影，從小楚瑤和楚寒就沒有了生母，楚寒因為大病又跟著去了外邊修養，這幾年，就楚瑤一個人孤零零的在丞相府中生活，倒還真是苦了這個丫頭。

「哦，還真是，二丫頭怎麼沒來，難道她今日不知道我回府嗎？」老夫人沒有表露任何情緒，平靜的臉上讓人難猜喜怒。

「回老夫人，其實這是也怪不得大小姐，都是二小姐貪玩，前日落水了，聽說至今還昏迷未醒呢。」說話的是府上的大姨娘徐懷玉，此人是大夫人的貼身丫鬟，在大夫人生下了楚玥後，為了固寵，提了她做了大姨娘。

徐懷玉本來就是大夫人這邊的人，幫著楚玥說話也是無可厚非，雖說這人沒有十分的姿色，但是架橋潑火，添油加醋的本領卻是跟著大夫人學了個十足十。

徐懷玉憑著大夫人這一層身份，占了丞相府的大姨娘之位，卻是沒有個一兒半女的，其實，她也不被老夫人所喜，老夫人最恨的便是那些狐媚卻又心術不正之人。

「姐姐，這醒沒醒，你卻是如何知道，或許人家二小姐早醒了呢，你又沒去看過，這可不是亂說的。」

只見說這話的婦人穿著一件繡著淡紫色海棠花的抹胸，腰系百花曳地裙，手挽薄霧煙醬紫色拖地煙紗，發中別著珠花簪，年紀比大姨娘小上一些，五官很清秀，眼眸中的笑意都要湧出來了。

這便是府中的五姨娘顧雲了，這人雖然進府晚，但是勝在年輕貌美，很得楚蒼明的寵愛，也生下了一個女兒，也就是府中的三小姐楚秋，今年也只十一二歲，比楚瑤小上一些。

老夫人看著眼前二人一人唱紅臉，一人唱白臉，也不揭穿，站在一旁的趙媽媽在心中鄙夷，這種小把戲，未免也太老套了些。老夫人什麼世面沒有見過，就這些府中的明爭暗鬥，臉上一盆火，腳下使跘子的事情，老夫人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算了，二丫頭若是身體不舒服也是情有可原，就算今日不請安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等她好了，再來請安也不遲，做姨娘的就應該關心一下小輩，不要只是嘴上說說。」

老夫人臉色一沉，其他人也不敢再說什麼，況且老夫人才回府，眾人拿不准老夫人的性子，也怕說錯什麼，這件事也就這樣過了，只是轉身說起了其它的事情。

剛剛穿紫色衣服的婦人扯住大姨娘的袖子，和她在一旁低聲耳語，「姐姐說說，這老夫人到底是什麼意思，楚瑤這小蹄子竟然逃了過去，是老夫人看在楚寒的面子上不與她計較，還是老夫人實際上還是念著蘇夢雪的，所以也就關照了她的兩個兒女？」

大姨娘鄙夷的笑了一聲，「五妹，你想多了吧，老夫人就是看在大少爺的份上，對這賤丫頭多了幾分憐憫罷了，蘇夢雪都死了多少年了，一個死人，還能翻出什麼浪花來。」

徐懷玉也是跟著薑氏久了，說話做事都有些像薑氏了，總是頤使氣指的樣子，雖然自己也是姨娘，但總覺得自己高出其他姨娘一頭。

「是啊，大姐說的是，五姐就不要擔心了，只要跟著大夫人，這幾個丫頭就會有個好的出路，不像那個死了娘的賤蹄子，有個哥哥又如何，還不是夫人說了算。」

一旁走過來一個年輕的婦人，看起來比顧雲還要小上一些，窈窈窕窕，五官精緻，眉眼間卻透著一股精明算計，一看就是善於察言觀色之人，這便是九姨娘白吟霜了，此人原本是倚紅樓中賣藝不賣身的清倌，因偶然遇到了楚蒼明，帶著憐惜之意，就收了她做府中的九姨娘，因彈得一手好琴，在府中也得楚蒼明的寵愛，也生下了一個女兒楚清，今年八歲。

老夫人看了一眼在座的人，與她們沒什麼說得到一起的，覺得無聊至極，又不好讓她們就這樣散了，於是站起身拉著趙媽媽進了內房，不再管她們。

府中這幾個姨娘就在松壽堂中嘰嘰喳喳的拉著一些家常事，其實府中還有一個四姨娘，名字喚作白靜的，之事她從來不與這些姨娘們一起，一個人住在丞相府的佛堂中，每日就是誦經念佛，並無他念。

今日並無人去通知白靜迎接老夫人回府，老夫人也知道白靜的性子，索性也不怪罪她，有的她去了。

一轉眼，日頭已經在正空了，用過早膳以後，老夫人這邊就讓府中的姨娘們散了，只是留下了薑氏在松壽堂中。

大姨娘，五姨娘和九姨娘一起帶著楚秋和楚清走了，在他們走後，從松壽堂一顆粗壯的松樹後邊探出一個腦袋，仔細看，這不是在府中最喜歡串門的三姨娘嗎？只見她鬼鬼祟祟的在大姨娘他們一群人走後，又躡手躡腳的回了老夫人的房外。

不用說，這肯定是來聽牆角的了，這高門大院中，隨時隨地都有秘密。

三姨娘周琴本來就是小門小戶中出來的，沒有見過多少世面，最喜歡在府中串門，姜氏和楚玥的院子不敢去，就去其他姨娘的院子，混個水摸個魚是她的強項，嘴巴又碎，在府中，除了會討好楚蒼明以外，其他的人也不怎麼待見她，三姨娘在府中就是典型牆頭草的存在。

且不管三姨娘到底有什麼目的，這樣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反正肯定是沒有安什麼好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