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懵懂·情開 第七章 祭江

時間匆匆流逝，很快到了大年三十。這一天對於玉江鎮的人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一天，這一天玉江將會結冰，所以之後三個月裡鎮上的居民將很少到玉江上打漁，而是通過凍結實的江面與玉江對面的人交易。

李雯兒從未聽過會定時結冰的河流，在她的常識裡河流只要到了一定的溫度就會慢慢結冰，而且這是一個長時間的過程，而這裡的玉江將會在這一天裡整個江面都會凍住。

其實玉江鎮並不算冷，四級雖然分明，但冬天卻不下雪。溫度根本達不到水要結冰的程度。

這完全顛覆了李雯兒前世的常識。她十分好奇，一大早換上了一身新衣服新鞋子後，跟爹娘說了聲就迫不及待地帶著小桃一起去看玉江結冰。

江邊已經圍滿了人，還有許多都是和李雯兒一般大或者比她小的孩子。他們臉上雀躍，看著還在流動的玉江，一邊嘻嘻笑著，一邊吃著自己手上的甜點。看起來好不天真可愛。

李雯兒在前世的時候經常被許昭帶著在人與人之間的縫隙中穿來穿去趕公交，所以一見到人群，習慣性地拉著小桃的手就往人群裡鑽。

「小姐，小姐……啊，要撞到了，撞到了——」小桃眼看要撞上人了，眼睛一閉不敢再看。

李雯兒技術相當高超，人與人之間稍微寬一點的距離，她身體稍稍一側就穿過去，衣服都不會摩擦到。小桃跟在她身後，在踩了路人好幾腳之後，才不再閉上眼睛，道歉一路終於到了江邊。

在人群的最前面站著一排穿著黑底白紋衣服的人，一共二十個人，他們都是這個鎮中的長者。此時他們表情肅穆，看著淺綠的江水，手中捧著木盤。這些木盤裡裝的都是今年鎮上產出的最好的糧食、布料、水果。玉江鎮的鎮長也站在人群的最前面，他口中正在念著什麼。不過他並沒有與那些長者站在一起，他站在的位置最靠近玉江，而他的雙手上捧著一顆拳頭大小晶瑩剔透的水晶球。

「在做什麼？」李雯兒小聲地問小桃。

「這是在祭玉江神。感謝玉江又帶給我們豐收的一年。那些人都是鎮上最有聲望的智者和長者，那個捧著玉江神球的是鎮長。」

「那玉江神球好珍貴的樣子，每年都要去江裡丟一顆嗎？」

「才不是呢，玉江神球是玉江賜給我們玉江鎮的神物。每當三十這天啟明星升起，每家每戶的男人都要來到江邊念咒，一直到江面泛出陽光，所以今天早上你才會看見老爺一臉疲憊的樣子。一般最後一個念咒的是鎮長，等到江面有陽關泛出的時候，鎮長就會將玉江神球拋入江水，待神球浮起來後，然後那些前輩就一個接一個地把盤子中的東西放入江水，然後江水就會結冰。三個月後神球又會自己回到它原先呆的地方。」

李雯兒一臉吃驚，想再問些什麼卻欲言又止，好像問了也不一定會有答案，她只好再次看向江面。這時突然有人在她身後歎了一口氣說道，「這麼逆天而為，總有一天要遭報應的……」那個聲音很熟悉，李雯兒回過頭看了他一眼，是個五十多歲的老男人，她覺得眼熟，但想不起來是誰。可能是那天來參加筵席的人吧。

「石木匠，這大過年的說點好的。」旁邊有人拍了他一下，表情有點不大高興。

「是是是，不說了，不說了。」石木匠對那人揮揮手，擠出人群走了。

李雯兒轉頭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有些走神，忽然人群發出巨大的歡呼聲，嚇了她一跳，趕忙回頭看向江面，原來鎮長將神球拋入水中了。

那球先是沒入江水中，然後在江心的位置慢慢浮上來，隨著水波一蕩一蕩，但卻不會隨著江水被沖走。

胸口突然一陣灼痛感，李雯兒趕緊伸手將衣服裡的水晶墜拿出來。掌心中，水晶墜一陣一陣地發熱，不知道怎麼了。

這個水晶球和我的水晶墜有什麼關係嗎？

這個水晶墜是她從這個世界醒來的開始就一直戴在身上的。它被一根黑線穿過掛在她的脖子上，取不下來，胸前也不能帶其他的玉墜或者其他，一帶上去那些個的線立刻就斷了。

她不知道這個水晶墜的來歷，她問過李府的人，他們都說是她出生後王氏給她戴上的，可是這個回答又不知道哪裡總讓人覺得不對勁。

不過現在看來那個水晶球似乎可以找到一點線索。

此時長者們已經一個一個地上前將祭品放入了江水。沒過多久江水的流速肉眼可見地變慢了下來，半個鐘頭過去後江面上出現了薄薄一層，不是很清晰的冰層。

人群已經有些散了，小桃也拉拉李雯兒的袖子，說「河水結冰要整整一天呢，我們去街上看表演吧。小姐應該不記得玉江鎮的舞獅了，那個可好看了。」

李雯兒看了眼江面，回過頭對小桃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