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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世狐後

傾世狐後

img 魔幻情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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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

她是青丘之國的帝姬,為歷劫而入凡塵,卻不知最終是她的劫,還是他的劫。 待歷劫歸來,她情絲已斷,故人再見,執劍相向,再不復當初。 「情似生死,噬魂入骨。」有人在她耳畔輕聲說道,她拈花一笑,情這個東西,是什麼? 卻忘了,弱水三千丈,她毅然決然不回頭,只為換一人現世安穩。 他是六界的異類,被排擠,被放逐,最幸運的不過是遇見了她。 「你們幹什麼?慕葒俏,你那一巴掌若是落下來的話,你信不信,他日我若強大,定毀你鳳墟山千年根基,滅你鳳墟萬眾弟子!」 萬丈昆侖,他殺紅了眼,劍指眾人:「昆侖?那是什麼地方?別說什麼忘恩負義,給予我恩給予我義的從來都不是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神仙。更何況,昆侖眾多弟子,都不及我晚妝一根頭髮!」 他是仙界的帝君,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卻沒有能力留住他愛的人。 那年白衣飲茶,他輕喚一聲師妹,就見她探出腦袋,脆生生地答一句:「師兄!」 這些年來,他孤獨了太久。可是哪會有人喜歡孤獨,他只是,不想讓九天之上的那個人失望罷了。 終於,他鼓起勇氣笑著走向她,她卻逃得遠遠的,不見了蹤影,「師兄,權利和我,你從來都是選擇的前者。你以為你很愛我,其實並不是這樣。」

上卷 夢裡不知身是客 第1章 楔子,私闖鬼界渡忘川

冥府裡永遠都是一片漆黑,破敗的燈籠在陰風下,發出陣陣聲音,如年老垂暮的老人發出的沙啞笑聲。燭芯搖搖晃晃,火光時隱時現,夾雜著時刻傳遍冥府的撕心裂肺的哭喊聲,讓每一個初來的鬼魂瑟縮不安,嘴裡喃喃自語。

在這漫無邊際的黑暗中,只有引魂之路的邊上,開了成片成片的曼珠沙華,火紅靡豔,妖冶奢華,像燃燒著的火海,又像流不盡的鮮紅血液。

南宮玨半臥在曼珠沙華里,一襲墨黑的長髮些許張揚在身後,些許落在肩旁,其餘的,則披散在紅袍上,構成了一副精美的錦緞。他半眯著眼,嘴角揚起,一手撐著腦袋,一手半翹著蘭花指,隨意折斷一朵曼珠沙華,細細嗅著,裸露在外的頎長秀腿下的玉足微微踢了踢身旁的酒罐,沒有聽見水聲傳來,意猶未盡地咂了咂嘴:「看來又沒有好酒了。」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除了一屆妖帝南宮玨,還能有誰?

「咚……」

「不想要命了,居然敢闖我鬼界,你若速速離去,可饒你一死!」

「啊……什麼人,竟然敢私闖冥府!來人,將他拿下!」

南宮玨剛剛躺下閉上眼,就被一陣喧鬧聲吵到,濃密的睫毛眨了眨,一雙丹鳳眼緩緩睜開,眸子裡射出精光,滿臉都是不爽!

聽這聲音,私闖鬼界的人已經向這邊來了,還引來了大批的鬼差,看來他再不離開的話,難免又要被那煩人的鬼差給逮到。

其實被逮到也沒什麼,他堂堂妖界的帝君難道還怕了這些個小嘍囉不成?想到此,南宮玨傲然地朝著聲音的方向重重地哼了一聲。

只是,南宮玨氣結地將頭上插著的曼珠沙華拿下來,畢竟是一屆帝君,老是被逮到偷跑到這裡來,也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情,回到妖界還要被那些臭長老說,哎……他還是先跑再說吧。

「晚妝!」聲嘶力竭的聲音傳來,南宮玨頓在原地,掏了掏耳朵,他沒有聽錯吧?

「晚妝!晚妝你出來!我是祭荼,你快出來啊,我來接你回家!」

「雲晚妝你這個騙子,你快給我出來!」

聲音越來越近,南宮玨看了眼朝著他這個方向跑來的男子,一身白衣已經被染成了紅衣,只是看起來,這血倒不是剛剛才弄出來的,難道天界發生了什麼變數嗎?

想到此,南宮玨一個旋轉,就跳至男子面前,卻因他胡亂的打法挨了一掌。

「祭荼你這個臭小子!」南宮玨恨恨地看著自己最喜歡的一件衣服,再看了眼只顧著盲目向前跑的祭荼,對著揮著叉子跑上來的鬼差也是一掌,見他哀嚎著被打到看不見的地方,只餘慘叫聲,這才消了氣,追上祭荼,一把拉住他,「祭荼你瘋了嗎?這個時候跑到鬼界來鬧什麼事,你不保護你的雲晚妝了?」

「晚妝……」祭荼沒有焦距的眼睛這才慢慢盯住南宮玨,一雙血瞳空洞地看著他,張了張嘴,許久才發出聲音,「晚妝被他們逼死了……」

「什麼?」南宮玨放開抓住的衣袍,看著空蕩蕩的手,怔了怔,才苦笑出聲,「可是我沒有感應到她來鬼界了。」

祭荼揮開站在旁邊的南宮玨,腳步蹣跚,卻目光堅定地看著前方,「我要去找她,我一定要找到她,她一定是去奈何橋了。」

奈何橋邊,新來的鬼魂在鬼差的鞭使下老老實實地排著隊,等著喝完孟婆湯便去投胎做人。祭荼一把推開眼前的鬼魂,一個一個仔細查看,「這個不是,這個也不是,不對,不對,還是不對!」

「幹什麼,找死嗎?」鬼差看著原本秩序井然,現在卻亂得團團糟的隊伍,心裡越發毛躁,幾鞭子就揮過去,驚得鬼魂四處閃躲。

祭荼似乎都感受不到疼痛了,不顧揮打到身上的鞭子,只是用乾涸的毫無血色的嘴唇不斷喃喃道,「晚妝,晚妝你快出來,你別躲著我,你曾說過無論發生什麼你都不會離開我的。」

「你們有沒有見過晚妝?她是炁淵上神的二弟子,是伏辛帝君未來的帝妃,身份尊貴,榮耀無比,你們有沒有見過她?」

問了許久,都沒有人理他,祭荼一把抓住刺來的叉子,不顧身上汩汩流下的血液,啞聲問道,「你見過她嗎?」

「你這個瘋子,快給老子滾開,什麼炁淵上神的二弟子,什麼未來的帝妃,老子聽都沒聽說過。你再不滾開,老子就要了你的命!」夜叉試圖從祭荼身上取出叉子,用了吃奶的勁都沒有撼動他分毫,只得張口大罵。

祭荼怔了怔,才鬆開手,夜叉毫無防備,正拉地起勁,一下子就倒栽蔥似的倒進了奈河橋下的忘川河,被洶湧的河水瞬間吞沒。

「她沒來過是不是?她沒死是不是?你們說話啊,你們是啞巴了嗎?你們說話啊!」祭荼問了又問,仍是沒有人回答,他翻手引出利劍,晃花了周遭鬼魂的眼,引得他們再次尖叫起來。

「年輕人,這些不過都是即將重生的鬼魂,你殺再多人也不一定能找出你想找的那個姑娘。」

一雙蒼老的手突然抓住祭荼引劍的手腕,被引出的劍又隱了回去。祭荼抬起頭,看著眼前佈滿皺紋的臉,不顧眼前人是誰,反手抓住她的手,雙眼放出光芒,「你知道怎麼找到她是不是?老婆婆你有法子是不是?」

「如果有這麼一位顯赫地位的姑娘來投胎,我定然是有印象的,可是年輕人,我這裡已經很久沒有接見過這麼尊貴的人了,所以她一定還沒有投胎。」

「那她在哪裡?」

「你對那個姑娘來說是不是很重要,你叫她她一定會應你?」

「是,她一定會應我的,她不會不理我的!」

「你闖進鬼界來到冥府,一路找她,喊了這麼久,她一直都沒有應你。那麼她一定是去了忘川河了。」孟婆看著眼前渾身是血的祭荼,重重歎了口氣,卻沒有任何惋惜,這些執著。她已經看了很多年了。

看著祭荼不解的眼神,孟婆示意他往橋下看去:「這就是忘川河,一些不願忘記這一世的六界中人,就會試圖從這河中淌過,走到忘川河的另一邊去投胎。不過這河水洶湧,裡面太多冤魂和怨氣,是沒有多少能從這裡順利渡過的。」

「你這個老太婆在跟他亂說什麼!」南宮玨不過是發了會呆,待清醒過來追了上來,就聽見孟婆拉著祭荼絮絮叨叨的,一把拉過祭荼,對著孟婆吼道。

「年輕人,你再怎麼生氣也嚇不住我,我孟婆見過最多的,就是怨氣怒氣。這些話你們聽進去了也好,沒聽進去也好,與我何干?」孟婆呵呵一笑,轉身慢悠悠地回到自己剛剛的位置,繼續派湯。

「不要拉著我。」祭荼沉沉地說道,回想著孟婆的話,有些心動,晚妝一定是不願意忘記他們,才會跳進這忘川河的。

「祭荼,我是看在你我流著同一脈的血液才來管你,不然你以為你是誰?那忘川河裡的鬼魂窮凶極惡,你的真氣根本抵不住這些怨氣的侵蝕,你一進去定是被啃得屍骨無存,你還怎麼找雲晚妝?更何況,就算雲晚妝去了忘川河,這個時候也肯定是連骨頭都不剩了,你要怎麼找?」

祭荼看著眼前洶湧的河水,蔓延的霧氣籠罩在河水上,河裡的惡鬼在咆哮,在叫囂著讓他往裡面跳。可是祭荼卻感覺不到這些,他腦海裡全是晚妝的一顰一笑,掙開南宮玨就縱身跳了進去,濺起滴滴水花。

「祭荼你給我站住!」南宮玨只來得及抓住那一片衣角,就看見河水淹過祭荼的腰身,很快就引來了大批的鬼魂,他們久未進食,一看見新鮮的血肉全都奮不顧身地沖上去撕咬,血水飄在河水表面,很快就被喝得一乾二淨。

「祭荼你快上來!」南宮玨氣得牙癢癢,卻又奈何他不得,只得在一旁乾著急。祭荼若是能活著上來,他一定要把他腿打斷,看他還怎麼跑!

處在河裡的祭荼卻還是一副毫無知覺的模樣,只是一心一意地向前奔跑,面對前來啃食自己的惡鬼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仿佛撕咬的不是自己的血肉。

晚妝,他的晚妝,一定就在對岸,他要找到她,上窮碧落下黃泉,他一定要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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