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初夜

喝完畢,各自散夥。就猶如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不過的確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所有人都很清醒,沒有一個人醉,即使喝了好幾瓶紅酒。但是卻要都裝作喝多了的樣子。不過是各懷心事而已。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平淡的沒有一絲波瀾。美佳雖然不過甘心在這種地方混下去,不過也沒有辦法。一日賣身,終身為契。當他被郭浩澤帶走的那一瞬間。就註定了自己的命運並非自己說了算。就好像一隻風箏,飛的高不高,只有線說了算。

回到家的一瞬間,總算鬆懈下來。勞累的一天。陪著笑臉,應付著各種場合,動腦子的同時還要身體附和著,沒得選……不管你喜歡還是不喜歡,都要陪著。

天天上班,下班,只要沒有需要陪的客人,美佳一天到晚都是自由的。要知道,頂層的顧客並非想像中那樣多。而郭浩澤說過,只把美佳當平常姑娘一樣對待,沒有特殊,沒有特例,也沒有所謂的背景。相當於美佳滿了十八歲,和郭浩澤沒有一絲關係,也沒有人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所以每一次的客人,她都要像走台一樣的去參與。不過所幸每一位客人,只是陪陪酒而已。沒有所謂的「出臺」。這就是有身份和平常人的區別。有身份的人總是會裝深沉。裝深沉,也就是他們會裝的很深,不到萬不得已,他們絕對不會露出狐狸尾巴。

而在美佳的心裡,雖然對所謂的郭總不過兩三面之緣,但是卻是他第一次「坦誠相待」的人。第一次脫光了站在一個男人面前,第一次感受男人觸碰的感覺。嘿!想什麼呢!。自己對他而言,不過是一隻雞,說的好聽點,是一個有用的棋子。不拼到最後你死我活,這顆棋就是有意義的。她想起第一次面對他的時候那有力的手掌和男人發紅的眼球,這是男人欲望的開端,她知道。眼睛紅的可怕,像是一隻狼,但是這只狼卻放走了抓到手裡的羊。

「嗨!」不去想了,她自己感歎一聲,與其去想那些過去的,那些不可能所發生的。不如好好的想一想自己的未來。等到事成的那一天,她就自由了,世界各地,哪怕是中國各地,她想去哪裡都好,沒有家的好處就是到處都是家。

距離第一次見到劉亞東已經三個多月,這一天,他知道,劉亞東又來了,而就在她對自己放棄的時候,劉亞東點名點到了她。點名要她陪酒。這是頂層的首例。她破了這個首例,第一次被點台。

走進包房的時候只有他一個人,這天不像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精明睿智的眼睛眯成一條線,這明顯是喝了不少的酒。毫無防備的男人,能讓人覺得更有些安全感。

美佳直徑走過去。

劉亞東一把把美佳拽過去,是拽,不是拉過去。「小孩,過來!」

又是叫自己小孩,她不知道這是所謂的憐惜還是恥辱。小孩,是單純,是透明,而她自己,是不堪,是骯髒。最起碼是這個靠身體靠笑臉賺錢的職業。

美佳保持著慣有的笑容,這是培訓訓練出來的,老師說過,「所謂的微笑,是人的第一印象,不過是嘴角微微上揚,但是卻能有不同的效果。如果站在你面前的是比你品位高檔次高的男人,那麼你可以俯視著他,僅僅一個嘴角微微上揚,這是對成功男人最大的挑戰。如果面對你的是一個樂觀開朗的男孩,微笑就是要給人留下第一印象。那麼你要笑的豁達笑的大方。」她僅僅是一個嘴角微微上揚,那楚楚動人的眼睛,畫著閃裝。上挑的眼線,一套塑身的連衣裙,黑色的上半身,孤傲華麗。紅色的下半身,熱情性感。

突出起來被他拽了個趔趄。

美佳依然微笑,「劉總」。外人看起來很滑稽,可是這裡沒有外人,只有他們兩個。

這個男人喝了很多酒,甚至呼出來的氣息都帶著很濃重的酒味。「丫頭,我帶你去個地方,多少錢你開……」

美佳心裡「咯噔」一下,她明白這個意思是什麼。這是她等待的,也是她害怕的。

「我……我從來沒有過……」美佳有點語無論錯。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她所施放的小伎倆。

劉亞東沒有聽她多說一句話,抬起腿就往出走,她沒有選擇的餘地,只得在後面默默的跟著出去。

但是她所驚訝的是走到大廳時候遇到的女人都投射而來的是羡慕嫉妒的眼光,時而目光相送時而竊竊私語。同樣是女人,同樣的遭遇,這樣不是恥辱的,而是嫉妒的?!

車開到了一棟別墅前停下,裡面一片黑暗,顯然,這不是他的家,不過算是一個野戰的戰地而已。劉亞東很急迫很著急,拽著她知道把走進門的一刹那。

「劉總……」呻吟顫抖著,這不是裝的,這是真的害怕。劉亞東把她按到牆邊開始胡亂的扒她的衣服。

對於現在而言,不管怎樣的聲音對男人來說都是一種誘(惑),面前的劉亞東穿著粗氣,從扒變成了撕。「嘶」的一聲,小西服外套被撕成兩半。面前的男人較有興趣的看著,邪惡的笑著,這讓他害怕。男人拽著她的衣服把她扔到床上,是扔!不是推。

「啊……」女人的叫聲讓男人血脈倒流。男人急迫的拉起她的裙子,自己脫下褲子毫無憐憫的進入了!沒有前戲,沒有親吻,就是這樣。

美佳疼的倒吸一口涼氣。瞬間什麼都清醒了,她不由自主的大叫了一聲。「啊!好疼!」她期盼著男人的憐惜,希望放開對待自己的雙手和那個進入自己陌生的身體,但是她錯了。這是男人泄欲的地方。何來憐惜可言?

她發誓不是故意掉下眼淚的,但是她突然控制不住的掉下眼淚。從默默的流淚到小聲的啜泣。

這讓人興致全無,男人退下來,酒已經醒了一半。「難道沒有人教你規矩嗎?」

美佳不吭聲,「去TM的任務!去TM的錢。勞資不幹了!」這是美佳心裡所想,但是她不敢說。不全是因為郭浩澤的逼迫,更多的是對於面前這個男人的恐懼。

美佳一聲不響,眼淚順著眼角留下來,此時此刻。她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是她的第一次。就這樣。沒有親吻,沒有甜言蜜語,甚至面前的這個男人,對她來說是完全陌生的。

男人低頭猛地看見一灘血跡,長大了嘴,自己也不可思議。「這……這是什麼……」

「處女血……」

「怎麼可能……」

「劉總,我說我是第一次你信嗎?」

男人還愣在那裡,仿佛沒有反應過來。

「您可能覺得,像我這樣的女人,第一次早就沒有了吧,但是我可以說,這的確是我的第一次。」

「那你想說明什麼呢?呵呵。」劉亞東站起身,穿上褲子,襯衫系好扣子,走到茶几邊上,從包裡拿出厚厚的四疊一百元。美佳看的出來,那一疊應該是一萬塊。四疊百元鈔票甩在那裡。還有男人冷冷的一句話。「拿了錢,走吧。」

美佳知道,自己也沒有繼續待下去的理由了。面前的四疊百元鈔票,雖說是侮辱,這是她的初夜錢。呵呵。她自嘲。那又怎樣。失去的回不來,有了四萬塊,離夢想就近一些。離自由就近一些。

她拿著厚重的鈔票,說了句謝謝,忍著下半身的疼痛離開了這棟別墅。

這就是所謂的現實和夢想。

厚厚的四遝鈔票,換來了自己初夜的絲絲血跡和恥辱,疼痛。

這就是現實阿,多麼不可思議啊。

四萬塊錢的初夜,不便宜,可以說,很多。

經過這一次,大概有一年時間,劉亞東沒有來過這裡。美佳有時候的確對自己已經放棄了。如果完不成任務。自己將要在這裡度過一生嗎?所幸,她從未用心打扮過自己,所以幾次走台她根本也不用參與。只要沒人點名要她,有沒有她都是無所謂的。

但是清沫卻不一樣,這個眉清目秀小鼻子小嘴的姑娘似乎成為了這裡的頭牌,自己忙的不亦樂乎,錢賺了不少,但是總讓人覺得少了點什麼。是啊,現在的她,走在大街上,當初引以為傲的書生氣已經消耗的所剩無幾。在這樣一個花花世界裡,霓虹燈和搖滾音樂的喧囂中下,誰又能保持原本的純真呢?

幾乎每次顧客點台的一定是清沫,一直以來的統一打扮,小旗袍和一頭馬尾。這就是和夜總會裡其他姑娘不同的地方,大家都會討論今年的新髮型新裝扮,而她,永遠是那麼千篇一律。

美佳不知道清沫心裡究竟是怎樣的感覺,只知道她每次被點台之後,無一不渾身傷痕累累,勉強的笑著,敷衍著,逢迎著。當回到休息室的時候,她露出胳膊大腿上藥的時候,總是青一塊紫一塊。美佳看的心疼,有時候,什麼都不說,幫她塗抹傷口。這就是夜場姑娘們的世界。難以啟齒的世界。

清沫曾經說過一句話,如果讓我重新選擇,我不會選擇這裡,更不會來到頂層,窮人玩女人,讓人覺得髒、而有錢人玩女人,讓人覺得害怕!

美佳並不知道清沫曾經經歷過怎樣的生活,只知道她身上的金戒指,金表,名牌包包越來越多,甚至有一天,清沫對他說,她已經退學了。她覺得上不下去了。這就是她曾經引以為傲的法語專業。居然能輕而易舉的放棄。

而郭浩澤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聯繫過美佳,甚至有時候她自己都對自己放棄了。這個任務可能是再也完不成了。可能劉亞東早就已經把自己忘到腦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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