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歐陽向楚與韓河四人打的不死不休的時候,冷侵心已帶著大隊人馬攻入了大殿。
對於這場戰爭,冷侵心仿佛早已勝券在握。雖說腳步遲緩,但卻行的不緊不慢,從從容容,陰森的臉上堆滿了令人作嘔的笑容,狡黠的雙眼環顧著這座久違的古樸的大殿,帶著欣賞,也帶著嘲諷。
「啊呀,大王恕罪,老奴罪該萬死,弄髒了您最心愛的畫作!」冷嬤嬤驚恐地叩拜著。
「快請起,一幅畫作而已,怎麼能和看著我長大的冷嬤嬤相比呢。您沒受傷就好。」楚月關急忙上前扶起冷嬤嬤。
「陛下真是寬厚待人,奧多城的百姓有福了」冷嬤嬤哈腰鞠躬。
「嬤嬤來王宮多少年了?」
「老奴是在陛下五歲時入宮的,到現在也有九年了。」
「嬤嬤在宮外可還有什麼親人?您年紀也大了,是該回去安享晚年了。」殿下殷切地道。
「老奴福薄,膝下無子,到現在也無甚親人了。」冷嬤嬤略有傷感。
「嬤嬤不必傷心,既然已沒有親人了,那就把這裡當做自己的家,讓月關給您養老送終」楚月關握著冷嬤嬤的手,誠懇地說道。
「陛下何以待老奴如此之好?老奴惶恐啊!」冷嬤嬤略有感激之色。
「嬤嬤怎麼能這麼說呢!我是您照顧長大的,現在我來照顧您,那也是應該的。」
「陛下平易近人,奧多城定會萬世太平!」
冷博士冷笑著回憶在王宮裡的最後一次談話。
「陛下近來可還安好啊?沒有老奴照顧,陛下一定很不自在吧?」冷博士嘲諷道。說完,便是一陣哈哈大笑。
楚月關迷惘地轉過掛滿淚水的臉,「啊,是嬤嬤回來了。嬤嬤這一去讓我好不擔心。」
「陛下不必為這個冷面笑人感到擔心!白天她還裝摸作樣地‘萬世太平’,到了晚上竟潛出王宮,帶兵攻城來了,真是可惡至極!」王妃憤憤地說道。
「嬤嬤不是這樣的人,她。。。她可能也是有苦衷的。」楚月關勸說王妃道。
對於這樣一位天真地近乎有些不通情理的王,冷侵心一陣好笑。「什麼萬世太平!把國家交給他,沒幾年就會被滅國!萬世太平?真是可笑!」雖說是這樣想著,可是內心中那種莫名的愧疚感竟似水般的擴散了開去。
「嬤嬤既然能攻到這裡,必定也是有英雄舍利的了!既然這場戰爭你必勝無疑,那麼能否給我些時間跟大王告個別?」王妃說道。
「呵呵,娘娘也不是一般人,這場戰爭誰勝誰負還不一定。您有何必急著告別呢?」
「嬤嬤您帶著如此之眾,即使我有通天法術,敗局也難以挽回,您又何必執意欺負我們這對貧困夫妻呢?」
「你。。。」冷侵心剛要說什麼,可是當她瞥見那往日充滿愉悅之光如今卻黯然失神的王之雙眼時,胸中的那股莫名竟不由自主的強烈起來。想想這位王也真是可憐,繼位才不到一年,就要被他人滅國。唉,他不是一個做王的料啊,他待人太過寬厚了!也罷,就讓他們告個別吧,就當是報一下白日之恩吧。「好吧,就給你們時間告別,告完別可就得真個上路了。」
「好,一言為定!」說完,王妃就轉過頭來,用只有當她與王獨處時的如水眼光,含情默默的看著楚月關。
「愛妻,你和嬤嬤剛才說的英雄舍利到底是什麼東西?你說過,你知道的一定不會瞞我。」楚月關嘟著臉像極了一個賭氣的孩子。
「英雄舍利是一種能夠運用戰鬥的能量珠子。好了,大王不要再問了。臣妾想靜靜地在您懷裡躺一會兒。」說著,王妃就親昵地把臉貼在了楚月關原本溫暖卻有些濕漉漉的胸口之上。
「呵呵,這種時候的愛妻真是一點也看不出往日裡女強人的風範。」楚月關把王妃抱在懷裡輕輕地搖來搖去。然而這種愜意、這種舒暢,此時卻只有片刻的享受。望著懷中仿佛已經進入睡夢的妻子,王抬抬頭看看月色,惆悵地回憶著過往。「第一次和你相見我還只是個孩子,而你卻和現在一般無二,還是這般純情可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容顏不老。呵呵,不過,這又有什麼關係呢?那時我貪玩,一個人走出了皇宮,等到傍晚的時候竟迷了路。還好,當時遇見了你。你問我是否迷路了,我哭著鼻子沒有說話。你把一面不知名的鏡子放在我面前,我一看,裡面竟是一位衣冠楚楚的王,長的卻又和我一般無二。我當時一瞧見這面神奇的鏡子就止住了哭泣。而你卻是一驚。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如此驚訝?當時,你便興高采烈地要送我回宮。我現在還能感覺到,當時你的手是那麼溫暖,那麼纖滑。像極了我剛過世的母親的手。原本我還打算把你當母親一樣對待,可如今卻是成了我的妻子。呵呵,想來命運真是可笑!」
「後來,你便成了我的妻子,教著我如何去做王者。可我自己知道,我不是一個做王的料,看著你處理政事的摸樣,真是迷人至極。不過,這樣的生活,我真的很享受。你當你的女王,我作我的詩畫,真是愜意得很啊!」
「啊」楚月關一聲惆悵,一滴晶瑩的淚珠就這樣順著白皙的臉頰在月光下孤獨的滑落。此時的楚月關仿佛一位歷經滄桑的老者,在醉人的月光下,顯得是如此的淒婉。「死我不怕,真的,能和愛妻一起共赴黃泉,也是一種幸福啊!」
這個時候,月關懷裡的妻子醒了過來,眼角帶著晶瑩的淚花,淒婉地望著月關。「月關,我想跳一支舞,你能陪我嗎?」
「好,那就再最後跳一支舞吧。」月關抬著頭,唱出一口氣。
「以前,總是你寫詩,這一次,換我來寫,送給你。」妻子蹦跳著站了起來,像一個小孩子,一點也不傷感。
此時的月很柔和,帶著些許傷感,朦朧著雲霞。月光如水的透過窗帷泄滿整個大殿。大殿裡除了週邊的兵馬,便是兩個孤獨的人影以及千百隻紅燭。仔細地聽,仿佛能聽見紅燭的哭泣之聲。伴著滴滴答答的垂淚,詩便這樣融化了開來。
殘月碎照
剪滿一地紅霜
輕燭幽舞
熔不盡許多傷
跳一曲《霓裳》
祭奠過往
曾經的斜陽
溫柔的肩膀
載不起朦朧的時光
那一彎樓頭
枕你的溫度融化在胸膛
今將別
勿淒涼
奈何橋頭不飲酒
待來生再與君話家常
「愛妻,奈何橋頭我也不會飲酒的,我們來生一起話家常!」說著,楚月關便再也忍不住那奔湧的淚水,不停地嗚咽起來。
「大王不必在奈何橋頭飲酒,臣妾定會全力保全你的。」妻子用她那芊芊玉手,輕拭著月關臉頰上的淚水,仿佛是在安撫一個無助的孩子。
「不!你死了,我也不會獨活的!我們手拉手,一起走!」楚月關不停地哭泣。
妻子仿佛沒有聽見,徑直朝著冷侵心行去。楚月關急切地向前追去,想要追上妻子,卻被一層光制牆壁阻擋了去路。楚月關含著淚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妻子向著死亡行去。
「哼,我就知道你這瘋女人也有舍利,快說,你到底是什麼人!」冷侵心冷哼道。
「哼,死老太婆,想要知道,先打敗我再說!」說著,王妃便直奔冷侵心的心臟沖去!
冷侵心大吃一驚,大呼:「你還沒有融合舍利,怎麼可能會如此猛撞地直沖過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哼,告訴你也無妨,粉色舍利我早已融合,今日定要與你好看!」說著,王妃身體前傾,九條巨大的絨毛大尾暫態從她身下豎起,那如同巨人般的尾巴,一下子就把半個宮殿都遮擋了起來!
冷侵心冷汗直冒:「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