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 雪夜

「小築,你不專心」。慕楓羽說。

聽到他親昵地喚小築,莫星築厭惡的看他一眼「我對你們這些人的遊戲不感興趣」。然後,隨手撥亂頭髮,頭也不回的離開。

慕楓羽眯起眼,隨即笑笑「真是不乖的孩子」。

「看來,楓羽你換口味了阿,喜歡這種清純少女」?軟落落的聲音,入耳即酥,豔麗的女子,髮髻斜簪著朵玫瑰,商界明媛,白家女兒,白纖兒。

「怎麼會?她怎麼比得上我家纖兒」?慕楓羽摟過白纖兒的腰,笑得溫柔。

歐陽宅燈火依舊明耀。

路燈柔暖,寂靜的馬路,自行車滾動的聲。

「小築。」

「嗯」。莫星築目光平靜「南歌有些事,我都已經忘了,過了許久,也不想提,或許,有一天,想起來了,我再告訴你,好嗎」?

無關信任,只是心結而已。

平淡的聲音,毫無波瀾。

楚南歌握著扶手的手緊了緊,抬起頭,看黑中泛紅的天空「轉眼都認識那麼久了呢」。

「嗯,我還記得夏天,轉眼都是冬天了」。莫星築說。

「所以阿」楚南歌停住腳步「小築,都是冬天了」。柔軟溫暖的淺灰色圍巾,白色流蘇,楚南歌為怔怔的莫星築圍好圍巾,輕輕撫她的發「生日快樂,小築」。

莫星築驚訝的睜大眼

天空愈加紅,點點白血飄落,縈繞路燈,淺黃色,暖暖的。

楚南歌騎上車,回頭仍怔怔的莫星築笑「16歲了。小築,明天見」!

莫星築摸摸脖子上的圍巾,高聲喊「恩!明天見阿」。

抬頭看,飄落的雪花「下雪了,我也16歲了」。

今天,也有人記得我的生日,真好。

不知過了多久,察覺一輛倆高檔車的離開,歐陽宅的燈火也漸漸點點盞盞的熄滅,莫星築笑了笑,推開門,往裡走。

一片黑暗,窗都開著,薄薄的積雪映著大廳有些淺淺的亮,灰色的黑暗,隱約有人影,靠著牆,坐在地上,窗外寒風冷冽。

莫星築皺眉,走近,歐陽夜穿著襯衫,領口微開,目光渙散,手中握著酒瓶,雙眼迷蒙,看了看一旁的莫星築。

真不像那個冷冰如鐵,一絲不苟的歐陽夜,莫星築微微歪頭,半蹲下,盯著他「你…怎麼了」?

歐陽夜只是喝著酒,看了一眼莫星築,不說話。

莫星築搖搖頭,寒風吹來,似乎裹著雪花般,不禁打了個寒顫,起身,去關上窗。手腕被抓住,像鐵鉗般,冰涼禁錮,「別走」!低沉暗啞的聲音,歐陽夜抬頭,直盯著莫星築。

窗紗飛揚裹雪寒風。只是那一瞬。暗夜似乎被染上淺灰色。歐陽夜雙眸宛如水波,莫星築偏過頭,不耐煩的甩開手「你喝醉了少爺」。轉過身,撞入一個冰涼的懷抱,那樣突如其來,唇與唇的相碰,耳邊只有低低喃「小築,你等我」。

莫星築有些驚慌,血沖上臉頰,猛地推開他「少爺,喝醉了」。

「呵呵,我沒醉,我比誰都清醒」。歐陽夜抬起手,遮住眼,微微笑,往回走。

這麼多年的糾葛,初識便是傷痕,冬夜夜晚的脆弱交換,是否可以遺忘

一切都如此突然。

一覺醒來,所有都變了,歐陽夜走了,走的如此匆忙,甚至沒有與夫人好好道別,再沒有走廊邊冷冷目光。

據說宴會那天,歐陽夜與老爺大吵一架,歐陽海,那位老爺,卻也沒有留下來,那個當著眾人的面說慕楓羽是自己最重要的人,那個匆匆將歐陽夜打發到遠方的父親,這樣的男人。

還有歐陽夜,他…。

莫星築迎著陽光看,手中那條手繩,纏繞的紅繩,綴著顆淡藍色星形鑽石,他為什麼要給這個給我呢?真是任性的人,什麼也不說,這算什麼?腦海中想起那個寒風裹雪的夜晚,突如其來的吻,這算什麼?

莫名其妙的煩躁

隨手扔進抽屜,想不通的事就不要去想,明明有更重要的事——夫人也倒下了,還有那個不速之客。

歐陽夜的離開,如果說是撤走了這座宅院的支柱,那麼這個人的的到來,無異於壓垮最後一根稻草。

慕楓羽

「我蠻喜歡這兒,歐陽先生讓我可以隨便住,順便好好打理這裡。」慕楓羽靠著門,居高臨下的看著莫星築。

莫星築轉過頭「哦,借過」。

「真是不懂禮貌,沒有教養」。慕楓羽眨眨眼「果然該好好訓導」。拉住正欲離開的莫星築,攬腰,抱緊。

唇齒相依,滿意的看到她瞳孔驟然放大。

「滿意了?」莫星築輕輕後退,抹抹唇,厭惡的看著他。

「你,真的不記得我…」慕楓羽目光灼灼。

莫星築冷笑,目光轉開,另一個目瞪口呆的人——美麗的女孩,高傲,淩厲的盯著莫星築。

慕楓羽撫唇,笑彎了一雙眼「真是…纖兒也來了」。

莫星築淡淡的看了一眼,平靜的生活會被打破,她可以預料。

自稱非常喜歡歐陽宅的慕楓羽並沒有常住。而那個女孩,白纖兒,卻留了下來。莫星築從醫院中出來,想到夫人愈發蒼白的臉,歎了口氣,不想夫人擔心,也不想提這些事,歐陽夜莫名遠行,對夫人來說已是很大的打擊。

歐陽海到底把歐陽宅當作什麼,這個被冠上歐陽姓的宅子,對於那個人來說算什麼呢?不禁苦笑,這與自己何干?現在自欺欺人,是最好的選擇。不得不說,白纖兒儼然一副女主人的氣勢「夫人,生病了。慕少爺委託我代為打理歐陽宅的一切,所以…」目光掃過每個人,在莫星築臉上略略停留,微微一笑「大家站在這裡,都是歐陽家的僕人,也就是,聽我的吩咐」。

管家皺皺眉,想說什麼,蘭姨掃了他一眼,帶頭應了是。

莫星築低頭看腳尖,這些都是不關心的人與事,怎樣都無所謂吧。白纖兒到來,果然如預料那般,處處為難於莫星築。莫星築玩味的看著身上這套女僕裝,自由自在的生活一去不復返,早該想到,不過來遲了而已。

「這是,你做的點心」?白纖兒挑眉,看著立在一旁的莫星築

「是的」。低低回答恭敬彎腰。

隨手一揮。各式點心,落在地板上,碎裂一地的盤子,樣式精巧的點心,還有衣服上濺的奶油,莫星築低頭,一動不動。

「真是難吃,打掃一下」!

莫星築抿抿唇「是」。蹲下身,撿起碎片,白纖兒若無其事的起身,踩過小築的手,若無其事的離開,鑽心的疼,碎片嵌入手心,咬著牙,不去看任何人,濃密的發擋住所有表情。

無關的人,怎樣都無所謂。

楚南歌細細纏好紗布「好了。不過最好不要沾水」。

莫星築抬手看了看,好想看什麼好笑的事一般,點點頭「恩」。

楚南歌握住她的手「小築」!莫星築眨眨眼,輕輕抽回手,背到身後「沒什麼的,只是最近遇到點小麻煩」。楚南歌歎了口氣「我知道,你不想說」。起身揉揉她的發「好好照顧自己就好」。

現在面臨的情況,明哲保身的大家,無能為力的管家,置之不理的蘭姨,還有,莫星築看著纏滿紗布的手,坐以待斃的自己,這算什麼。歐陽宅。

蘭姨隨手拍了她的腦袋「發什麼呆」?白色信封扔進她的手裡,狐疑的看著信封「居然會有人給你寫信」?

莫星築折折,塞進口袋「是同學吧」。

是歐陽夜

簡短到極致的信,「你好」,「好好照顧母親」,「小築,小築。小築…。」一張白色的信紙,突兀的就幾個字。

這個人,下意識的撫唇,真是可笑,這突如其來的一切,顛覆所有。一切都不重要,只有與自己相關才是真實。

白色的房子,覆雪一片,清寂肅冷。

白纖兒百無聊賴的撥著頭髮,眉眼間有些嗔怪的看著一旁的慕楓羽「著歐陽宅有什麼好?值得你巴巴的向歐陽先生去討,還把那個歐陽夜搞到十萬八千里遠的」。

慕楓羽不說話,支著頭,看著白雪皚皚的花園。

灰色長衣,白色圍巾,濃密的長髮,有點點雪花,她隨手撩開頰邊的頭髮,目光看向天空,似乎透過厚重的時光看透一切一般,平靜如水。

白纖兒冷笑「多好看,多靈透的孩子」。------題外話------

額…剛開始打得蠻快。後來跑去刷空間。回來手指就老出錯。傷不起的說…。求收藏。求評論啊…飄過…

            
            

COPYRIGHT(©) 2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