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再賭一次

老西兒也叫老西、老西子。

是舊時華北及東北地區人們對山xi那邊人的一種叫法，沒有貶義，屬於中性稱呼。

因爲山XI人很喜歡吃陳醋！

而「醋」在古漢語中叫「醯」（Xi）, 所以稱他們老西兒。

等我門抵達三西j市的時候，張明便帶着我們去了一家‘商貿公司’。

一進大門，張明就對一個社會輕男喊道：「阿仔，帶着他們去找我表哥，就說是來收債的就行了。」

張明交代完之後，轉身就走。

蔣有財準備阻攔的時候，那叫阿仔的人便開口了。

「你們不是來拿錢的嗎，跟我來吧……！」

我聽出了這個阿仔言語之中的調侃之意。

也是！

這裏畢竟是別人的地盤。

青州距離這裏大幾百公裏的路程，蔣千生的手再長，也不可能伸到這裏。

但我到底還是小看了蔣先生的魅力，應該說是小看了他的底蘊。

接待我們的是一位年紀比張明年長幾歲的男子。

在他的左臉上有一個十分明顯的刀疤，脖子上還有一條蠍子的紋身。

此人名叫張軍，是張明所謂的三西表哥。

見到我們的時候，他的目光不是看向黑胖子跟紅月姐，而是最先注意到了我。

「呵……」

「收債還帶着個孩子，你們真的是來要債不是來託孤的嗎？」

就這種情況，這樣一個陌生的環境，面對張軍那猶如毒蛇一般的眼神盯着。

我如果說我當時一點也不害怕那就真的是吹牛的了。

像張軍這種社會上的‘大哥’。

我一個十二歲的少年氣場是壓根無法比擬的。

興許是看到了我十分緊張而顫慄的身體。

紅月姐伸出了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之上。

隨即不卑不吭的從身上摸出一張已經泛黃了的紙條。

那是張明曾經寫給蔣千生的欠條。

張軍接過後看了一眼道：「行，我知道了。」

「但二十萬現金，我現在一時之間也不可能全部給你們取出來。」

「這樣，你們告訴我你們住哪裏，明天一早，我親自帶着錢給你送過去。」

紅月姐點了點頭，把我們所住的地方告訴了張軍。

隨即就帶着我們離開了張軍的地方。

剛走出大門沒兩步呢，我的腿就有點軟了。

蔣有財在一旁笑話我道：「文東，你不行啊，這還沒到打仗的時候呢，你怎麼就慫了呢？」

我被蔣有財說的臉上是一陣發燙。

但緊跟着紅月姐便道：「大黑，你好意思說別人。」

「當初也不知道是誰，第一次出去收債，就被債主給嚇哭了的……！」

「師姐，都過去那麼多年了，咱能不能不提則件事兒了，還是當着文東的面提。」

我跟紅月姐以及蔣有財三人開的是一間房。

回到房間的時候，我就把我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

紅月姐則是說：「之所以敢來，自然是把張明給研究透徹了。」

「再說了，師父哪裏攥着張明的把柄呢，不怕他賴賬。」

而當我詢問如果張明就賴賬，或者他再也不露頭了的時候。

紅月姐則是神祕一笑，沒有再言語。

直到後來我才知道，有些手段是不能見光的，一點都不可以。

第二天一大早，張軍如約而至。

只是這次他不是一個人來的，而是帶了兩個手下。

當張軍把皮包放到桌子上面的時候，蔣有財立刻就打開了皮包。

只是皮包之中不是現金，而是一皮包‘小麥’。

我看到紅月姐跟蔣有財兩人的臉當時臉就變了。

紅月姐皺着眉頭看着張軍道：「什麼意思？」

張軍聳了聳肩膀道：「現金不夠，拿這個抵賬！」

紅月姐道：「不好意思，這玩意我們從來不碰，也不敢碰。」

「張大哥如果真的有誠意的話，就直接給我們現金，至於利息部分我們可以不要。」

那個時候我雖然年紀小，但不代表是傻子。

那一皮包小麥，我多少還是能猜到意味着什麼。

也難怪紅月姐跟蔣有財，臉色有些慌亂的原因了。

見紅月姐這麼說，張軍也沒有太過爲難我們。

他命令手下把皮包收起。

隨即說道：「既然蔣小姐都這麼說了，那我也不爲難你們。」

「我表弟是怎麼欠你們錢的他也跟我說了。」

「不過呢……只是我對此卻十分的不服！」

「聽說你們玩牌很厲害，敢再賭一次嗎？」

「如果你們贏了呢，錢你們帶走！」

「如果輸了，因爲你們沒有子母錢，並且還知道了我是幹什麼的。」

「那麼只能把你們留下了……！」

「怎麼樣？我的提議不錯吧？」

說着張軍便衝着我們笑了起來。

只是他的笑容當中充滿了陰險之意。

配上他臉上的刀疤，隨着臉部肌肉的抽搐。

我感受到了一股不寒而慄的氣息，彌漫在了整個房間之中

就連一向咋咋呼呼的蔣有財，此時也沒有做聲。

只是眼神死死的盯着張軍，拳頭捏的緊緊的。

而紅月姐則是衝着張軍說道：「可以！」

「但時間，地點，要我選！」

「當然可以，小意思啦……」

張軍兩手一攤，看了看站在自己身旁的兩個手下哈哈大笑了起來。

「我這人性子急，最多只能給你們兩天時間湊子母。」

「希望你們的牌技不要讓我失望，我可是很想跟你們這些師出名門的人玩一把呢。」

張軍在說師出名門四個字的時候，故意咬的特別的重。

等張軍離開之後，房間裏面的氣氛變的十分的壓抑。

蔣有財更是一屁股坐在了牀上。

口中低聲道：「完了，陰溝翻船了……！」

「這會算是碰上贏茬子了……！」

「來的時候，俺就說多帶點人，師姐，你非要說不需要帶……」

「現在好了吧？錢沒要到，咱仨還給留着了……！」

「這尼瑪張明是真吃了豹子膽了，抱上大哥的腿了，連自己老婆……」

「大黑，你給我閉嘴！」

紅月姐及時的制止了黑胖子的話頭。

「這裏是杉西，不是青州，更不是青林鎮，咱們是來要錢的，不是來打仗的。」

「你來多少人也沒用，大黑，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

紅月姐衝着黑胖子就是一頓訓斥。

隨後看了我一眼道：「你們倆都給我老實呆在房間裏，哪裏也別去聽見沒有？」

此時的紅月姐面若寒霜，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了一股冰凍三尺的寒意。

蔣有財渾身打了個哆嗦，哼了一下，躺在牀上唉聲嘆氣。

而我這個時候，更不可能說什麼了。

我本來就是跟着出來‘見世面’的，誰能想到，世面是見到了。

但很有可能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了。

這學千之路，遠沒有我想的那般簡單。

紅月姐出去的快，回來的也快。

在晌午的時候，紅月姐便回到了房間。

「事情都安排好了，大黑子，明天一早咱們就去拿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