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賭博判了九年,表現良好獲得了減刑。
剛從裏面出來,褚老六就找到了我。
他如今已經是澳市最大賭場裏面的高管,專門負責暗千這一塊。
找我的目的自然是請我出山給他的賭場當暗千。
甚至給我開出的條件,也是相當的豐厚!
其價格至少是我目前近乎無法拒絕的。
如果沒有發生當初那件事情,加上七年的牢獄生涯。
我可能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繼續從事我的老千生活!
但現在,對於褚老六給我開出的種種條件,我全部都選擇了無視。
現在我想跟曾經的小叔一樣,從事一些反賭公益工作。
幫助那些整日幻想着靠賭博發家致富的爛賭徒,戒掉賭癮,認清現實,及時上岸。
18年8月小叔因患舌癌,離開了人世。
我拿着我出道時,小叔送我的撲克牌在靈堂燒掉了。
那是小叔最喜歡的數字2!
他說只有2空間最大,包容性最強,也最穩。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我們爺倆都輸在了這張2字上面。
因爲玩牌,小叔雙腿被砍!
而我當初我選擇老千這條路,本身就是一種錯誤選擇。
縱然我已成功上岸!
但我卻失去了我的家人,兄弟,甚至是那素未謀面的孩子!
看着小叔的黑白照片,耳邊響起了小叔生前的那句話忠告。
「牌桌之上沒有永遠的贏家!」
我叫堯文東,出生在祖國的腹中之地z市。
從小我就不算是一位比較安分的小孩!
上學打架,逃課那可以說是家常便飯。
五歲的時候,我就跟在我爸身後學會了打麻將。
經常出入一些小型牌場,給我爸當眼差。
好讓我爸用他那拙劣的作弊手段去換牌。
我家裏面的很多東西都是我老爸打牌贏回來的,包括我最愛的小自行車。
在那個年代別說是自行車,誰家裏有個架子車就算已經很富裕了。
我爸打牌玩的都是幾分,幾毛的,最大面額也不超過一塊錢。
那個年代的年均收入不過才幾百塊錢,換做月收入那就更低了。
我爸有輸錢的時候沒有?
當然有!
並且次數有很多!
每次輸錢之後,我爸都不敢回家!
因爲一旦回家就會與我媽大吵大鬧,搞的街坊鄰居全都湊過來看熱鬧。
有一次因爲輸錢輸急眼了!
我爸居然把我媽陪嫁的玉手鐲給偷出來輸掉了。
我媽知道後,腦子一熱直接喝了農藥。
也幸虧喝的不是百草枯,否則斷然是不可能救回來的。
經歷過這樣一件事情之後,我媽以爲我爸不會再玩了。
誰知道,我爸借着下海去找小叔的名義,居然去了南方拜師學習了千術。
我爸走的時候,我媽已有身孕。
等開着黑色小轎車回來的時候,我妹妹都已經兩歲了。
當時我爸還騙我媽說,自己在珠市做生意賺了筆大錢。
等過一段時間就把我們全家人接去珠市生活。
我爸的回來,使得原本冷清的小村子,變的熱鬧了不少。
鄉親們見到我爸都會喊上一句堯老板。
對此我爸也笑呵呵的回應,並給村裏的一些老人們一些零錢,與他們嘮嘮家常。
只是在嘮家常的時候,我爸眼神之中的神態是一種飄忽不定的感覺。
我爸並沒有在家很久,幾天後便離開了,甚至連車都沒開。
那個時候我已經八歲了,也懂了很多的事情。
原本我以爲我爸真的改邪歸正了,會帶着我跟我媽過上好日子。
但沒想到一年之後,我就接到了父親死在珠市的噩耗。
當時知道父親不在的時候,還是偷聽母親與小叔談話中得知。
小叔是一名職業老千!
據說還是一位是很厲害的千術高手。
我爸是被債主逼死的!
原因就是在澳市欠了一屁股的賭債,當初回來根本就是躲債的。
只是不想連累我跟母親,所以呆了幾天就匆忙離開了。
那個時候我才知道,我爸那復雜的眼神之中代表的是什麼意思。
我到現在都記得我媽那天安頓好我我妹妹之後,便喝藥自殺了。
我跪在母親的墳前哭了整整一宿。
想不通爲什麼母親要如此的想不開。
母親死後,我跟妹妹被小叔帶去了江市生活。
眨眼三年!
這三年的時間內,我跟着小叔學習了很多賭博的東西。
至於他出千的本事我也學了一些。
只要有我爺倆出入的牌場,就沒有空手而歸的。
不是沒有人懷疑過我們出千。
只是他們壓根就不會想到一個十多歲的孩子出千技術能如此過份。
小叔跟我說過這樣一句話。
他說:「不是所有的作弊手段都叫出老千。」
「而是我說它是什麼它就是什麼,是一種不容置疑的存在。」
只有讓自己相信了,才能讓別人也相信。
其實說白了!
一切還都是圍繞着騙字進行的。
我之所以跟着小叔學習千術!
完全是因爲小叔告訴我說,我爸其實是被人給害死的,還問我想不想報仇。
十多歲的心智,得知自己的父親是被害死的,恐怕都會說想。
只是我沒有想到的是,好日子沒過多久!
玩牌造成的罪孽同樣也降臨到了小叔的頭上。
93年10月份的某一天晚上吃完飯,小叔跟小嬸說要去珠市一趟。
小嬸是一位二十歲出頭的漂亮姑娘,年紀也比我大不了幾歲。
當小叔說出這話的時候,小嬸的眉頭緊皺,顯的很不理解。
「你真的要答應這個牌局?」
因爲我也打牌!
所以很多玩牌的事情他們並未沒避着我。
在我的印象中,小叔當時的臉色並沒有太好看。
反而神色有些許的陰鬱,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一些發悶。
「當初建國去澳市是我通過人介紹過去的,但卻被有心人給打了個倒掛金鍾。」
「那個時候我的能力不足以幫他如何,只能忍下這口氣。」
「但現在……不一樣了!」
當時的小叔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在圈內很少有人不知道他賭王的稱號。
雖說這只是一些人給他的尊稱,但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有這樣的殊榮的。
沒過幾天,小叔就帶着一百萬現金以及幾個小弟,坐飛機前往了珠市赴約。
正是這一次看似簡單的赴約,直接斷送了我小叔的老千生涯。
小叔出千被抓顯形,雙腿被人從膝蓋齊切。
左手中間三根手指被斜着砍斷,只剩下三塊肉墩。
當我在醫院見到小叔的時候。
他身上纏着很多紗布,躺在牀上,雙眼直勾勾的盯着醫院的天花板。
我從小叔的眼神當中看到了一種茫然,絕望,心如死灰的神態。
他見到我的時候,死死的握着我的手,仿若要給我捏碎一樣。
他那絕望的眼神之中燃氣了一絲希望。
更是透漏出了一股狠辣之色。
「文東,是雷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