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羽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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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月獨殤(一)

糾結的日子一天一天的過著,若羽的舞技也是日益純熟,溢陽的琴音依然讓人心醉。太子仍是隔三差五地來偷看,其他的事一切正常。

眼下除了不知道要如何面對未來以外唯一能讓若羽緊張的或許就只有這個了——祭天大典!

今天便是祭天大典的第一次排演,全部伶官舞姬歌姬樂師都完全按照正式演出一樣準備著。

若羽不是沒有見過大場面的,只是每每想到這一支舞關係到自己的性命就不自覺的要打冷戰……

而不遠處的溢陽只是在一旁細心調試著他那把古琴,臉上依然帶著那溫暖的微笑。

若羽看了看溢陽,見到他的笑臉,心中又莫名的平靜了下來……

「月兒!」突然有人從若羽背後竄了出來。

若羽一轉身,見到眼前人才舒了一口氣「悠然姐姐!你可嚇死我了!」

「是你自己走神了才對。怎麼,還是很緊張嗎?」悠然笑著對若羽道。

若羽搖了搖頭:「剛才有那麼一點,現在好多了……」目光又一次轉到了不遠處的溢陽。

悠然也隨著若羽看去:「是呀,溢陽的笑容總有一種能緩解心情的魔力。」

若羽又搖了搖頭道:「不,應該說是——春風化雨。」

若羽話音剛落,悠然就驚訝著看向若羽道:「月兒……你,你不會是?」

「什麼?」

「你喜歡上溢陽了?」

喜歡?或許吧……可是,若羽答應過月兒,只把溢陽當成哥哥來看待……

但是眼下卻只能這樣說「啊?怎麼會呢……我,我只是把溢陽當成哥哥啊!悠然姐姐,你知道的我一直是把溢陽當哥哥的,溢陽哥哥啊!」

「哎~那就好,我還以為你也喜歡上溢陽了……」

話未說完,悠然似是察覺到了自己話中的差錯,連忙道,「那個,我一會兒便要上臺了,我先走了……」說完便轉身匆忙離開了。雖然如此,若羽依然能看出來悠然臉上那一抹緋紅。

男才女貌,溢陽和悠然,那才是真正的一對。若羽搖了搖頭,好讓自己不要再瞎想。安安靜靜地做在後場室中閉目養神。也不知道多久,若羽聽見有人在叫她。

「若羽,醒醒,馬上就輪到我們了。」是溢陽的聲音。

若羽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到了面前的溢陽。溢陽笑了笑又道:「好了趕快清醒一下,一會兒可不能出錯。」說完便向樂師候場的地方走去。

若羽起身活動了一下,突然覺得可笑,自己明明只是閉目養神卻就這樣睡著了,難道真的是最近太過勞累了?若羽也沒想太多直接向台後走去準備出場。

一切進行的都很順利,溢陽的琴,若羽的舞,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終於到了最緊要的關頭,這段舞是經過修改的,琴音在這裡會加快,相對的舞步也會加快,這也是全舞的精華所在。

只是,奇怪的是若羽今天的腳似乎有些不聽使喚,不但有些僵硬,還不能踏准節拍,不是快半拍就是慢半拍,溢陽當然發現了這點,於是便讓琴音也隨之變化,只是,無論怎麼變,二者的節拍始終不能同步。

若羽急的不知所措,但是身為一名專業舞者,只要站在臺上起舞就絕不容許半途而廢,就算堅持不住也要死扛著。

或許是忽快忽慢的緣故,琴弦終於不堪重負,隨著「嘣」的一聲響聲斷成兩節,而若羽也應聲倒地……

倒地的一瞬間若羽清楚的聽見每一個在場者著驚呼聲,若羽想嘗試著爬起來,只是腳卻怎麼也不能動了。若羽的淚順著臉頰滑落,溢陽在第一時間來到了她身邊,將她抱在懷中。

「這是怎麼回事!大典在即,竟然出現這種事!你們究竟是怎麼練習的!表演前為什麼不做好熱身!這樣的舞,如何能在大典上表演!簡直是胡鬧!」

坐在台下的是上官鴻徵。見到如此狀況不得不如此動怒。何況若羽與溢陽還是他親自挑選的。

後來的事若羽不記得了,只知道上官大人十分生氣,但也沒說要如何處置。

溢陽不顧上官大人是什麼反應只是將若羽帶回了住所。腳上也開始疼痛起來似是一種針紮般的感覺,可是卻仍是不能動……

迷迷糊糊中若羽似乎看到了溢陽和另外一個男子在交談,那個男子身形不像是太子,而是一個陌生人。

溢陽的聲音:「你說什麼?中毒了?」似是很著急的樣子。

「恩,不過用的是下三流的招數,應該是迷香和一種麻藥。這種招數雖然簡單但是不易被察覺,江湖上的混混常用,只是沒想到這皇宮中竟然也有……」那人的聲音很好聽,只那語氣卻是讓人有一種討厭的感覺。

「……這毒,如何能解?」

「這毒根本不用解,十天之後自己就好了,根本不用著急……」

「開什麼玩笑?十天?你可知道七天后就是最後的排演,若不能演那一切就完了!」

「哎~我都沒說完你急什麼!這毒若是要解也容易,只不過要用我興國特產的草藥‘彩蝶草’才可解。」

「從何處能拿到?」

「這個你就放心吧,我會想辦法給你弄來的,只不過別忘了正事。看來這裡有人故意和這丫頭過不去,你可要小心了。有人來了,此地不宜久留,我先走了,彩蝶草我會儘快給你弄來的。」

說完那人便離開了,快的就如一陣風一般。

「月兒!月兒!你沒事吧!不要嚇我,月兒!」這是太子的聲音,那人剛走太子便沖了進來,一把推開站在門口的溢陽,直直地向若羽這裡跑來,將若羽抱在懷裡。

「太子殿下,若羽沒事……勿掛……勿念。」若羽忍著疼痛道。

「什麼沒事?你都痛成這樣了,我又如何能不掛不念!」太子見若羽如此,自己也心如刀絞「來人呐!快將御醫傳來!快!」

「太子殿下!若羽真的沒事,不要傳御醫,不要……」雖然那種疼痛難以忍受,但是若羽下意識的不願意見太醫,擔心萬一被發現是被下毒的話會有什麼事發生似的。

「若羽!別再逞強了,你若不能安好,又叫我如何安生?」太子緊緊地抱住若羽,聲音中能聽出他的擔心。

若羽也不再抵抗了,因為這次,太子喚的是「若羽」而非「月兒」,第一次,覺得這樣被他抱著,被他寵著其實也很幸福,第一次明白月兒對太子的愛原來不是莫名的……

若羽忍著痛等御醫幫她檢查,理所當然得出了同樣的結果,只是宮中沒有彩蝶草,御醫也無能為力,只是每隔兩個時辰為若羽施一次針緩解疼痛罷了。

而此時陪伴若羽的就只有太子一人而已,以往常伴若羽左右無微不至的溢陽竟然不知所蹤。

若羽暗自歎了一口氣,心中只道:自己在溢陽心中其實並非自己所想的那般重要,溢陽一直對自己有所隱瞞,從一開始就如此,從頭到尾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罷了……

想著想著,又望向在床邊小歇的那個紫衣少年,從頭到尾其實對自己真心實意好的不過就是眼前這人吧。身為太子卻對自己如此屈尊降貴,就算不得寵又怎樣?

太子終究是太子,可是他卻從來不對自己擺出任何一點太子的架子。就算他把她當做是月兒又怎樣?既來之則安之,既然已經這樣了那只能將錯就錯。

又或許完成月兒的心願之後就能回去了呢?自己本就是這個時代的一個匆匆過客,何必要與這個時代的人糾纏不清?

與其這樣不如好好扮演月兒的角色,完成自己在這個時代的使命然後無牽無掛的回到自己的時代。

若羽微微揚起了嘴角,望著窗外的月亮,心情突然莫名的開朗,似乎是將自己許久的心結解開了似的。

因為沒有彩蝶草,若羽不得不每過幾個時辰就飽嘗一次十指連心的的劇痛。就算御醫用銀針為其止痛,但是那種劇痛還是折磨著若羽。

與此同時,若羽也得到消息說是溢陽一直在追查究竟是誰下的毒。只是,下手的人似乎像是隱形人一般,沒留下任何痕跡,不過在若羽心裡早就認定了兇手,這個兇手不是別人就是皇后,想來皇后仍然是想置其於死地吧。若羽如是想著。

只是時間一天天過去了,距離最後的排演不到一天的時間,而若羽依然只能躺在床上無法下地活動,更不用說是跳舞。溢陽仍是不知所蹤,而太子依然在她身側。

「來人呐!給我將這舞姬帶走!」突然,從門外闖進來一個大太監,身後是幾名禁軍。

「慢著!誰敢在本太子面前放肆!」允見此情況忙用身子擋著若羽對來人怒道。

「太子殿下,請不要為難老奴,老奴也是奉皇后懿旨辦事,這位舞姬已經無法在祭神大典上獻舞,按規矩已經不能再住在伶官處所。要帶到雜役房去做事。」

「祭神大典還未開始,誰說她不能獻舞!」允怒道。

「這……太子殿下,娘娘有令,誰若阻撓……」

「若阻撓如何!」

「殺……無赦……」

「殺無赦?你們倒是殺!本太子倒要看看你們誰有這個膽子!」

「……」那太監似是不知所措,隨他一同來的人也個個面面相覷,若羽卻在太子身後無奈地笑了笑道:「太子殿下,沒用的……你能護得了我一時又怎麼護我一世?不就是雜役房嗎?我去就是了……」

「若羽!你知道那是什麼樣的地方麽?你怎麼可能受得了……」

「允……該來的總會來,躲不掉的……何況要害我的人是皇后……」

兩人相互對望著,時間仿佛被什麼東西凝聚在了那一刻……

太子終究還是妥協了,走到若羽跟前緊緊地將她抱在懷裡,若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麼,只是淚水不由自主地落了下來……卻又要勉強自己微笑著與太子分別。

「若羽,我定不會讓你永遠待在那種地方……相信我……等我……」允在若羽的耳邊輕聲卻有力的道。

「只要是你說的我便相信……」若羽緩緩開口道,只是覺得這句話似是月兒也定會如此說的。

畢竟允還是太子,雜役房的人多少還有些顧及,雖說若羽已經被安排到雜役房,但是還沒要做苦力,管事的只是說一切等若羽病好了再說。

只是,沒有了御醫的銀針止痛,若羽幾乎每次疼痛來臨時都痛得昏死過去。每次若羽都有乾脆死了的心,只是,就連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力量讓她一次又一次地撐過去。

還有半個月就是正式的祭神大典了,就連在雜役房這種偏僻的角落都能感受到宮中的緊張氣氛,屋外時不時傳來的絲竹之聲,想必是正式演出之前的最後訓練吧……

話說回來,當初不是說這毒10天便自動能解麼可是如今都已經過了半個月,為何這腳依然如此?難道是皇后在自己日常的飯菜中又加了這毒?

看來皇后是鐵了心要將若羽置於死地了……若羽如是想著。只是她不想死,十天?那我就十天不吃不喝!只要熬過這十天就沒事了!

「你是存心找死是嘛!三天了!什麼都不吃!你想死那就是柱子,撞柱子去,你這樣到時候我們落個虐待你的罪名,我們可擔待不起!真是的,不幹活也就算了,還要害人!」聽聲音就知道這是給她送飯的宮女胭脂。

「我不吃……不吃……我,我要活……活下去……不吃……」若羽連睜眼的力氣也沒有了,只是斷斷續續的說著這些。

「瘋子!真是的,被分到這裡已經很倒楣了,還要來伺候這種瘋子!真是倒楣到家了!」胭脂一邊嘮叨著一邊把飯菜收走。

若羽自己心中清楚,人可以三天不吃飯但是,若是連水也不喝那是必死無疑的,究竟如何才能既不再受中毒的威脅又能好好地活下去……

已經入夜了,若羽快支撐不下去了,周圍漆黑一片,連一根蠟燭都沒有,中午若羽躺在床上曾模模糊糊見聽見有人在屋外交談:

「這個小賤人怎麼樣了?」

「瞧這樣子恐怕過不了幾日了,按公公吩咐每日都往她的飯菜中加了東西,只是最近幾日她不怎麼吃了……」

「不吃?呵呵~不吃不喝那更好,死了更看不出什麼破綻,到時就說是自個兒尋死,還省了我們的事兒。」

「是,是,是,公公英明!」

呵呵……過不了幾日?眼下看來自己連今日都過不去了,還幾日?幽月兒啊,看來你是找錯人了,我根本幫不了你,如今自身都難保……若羽如是想著。突然有一個聲音從門的方向傳來……

「你就是那個舞姬?不過如此罷了……受了些磨難便自己作踐自己,真不知你究竟憑什麼活在這世上,我本以為你會是個與眾不同之人,想不到,竟也是個軟弱之人……」

「你是誰?」若羽掙扎著開口問道。

「我何必與一個將死之人多費口舌。」說完那人就似是要離開。

若羽想抓住他,就似是想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只是屋內一片漆黑,若羽身子又虛,剛起身,便摔下了床,只是口中卻一直道:「救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

那人剛走到門外的腳步停住了,轉身看著摔在地上的若羽,冷冷地道:「在這個世上,人的命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你若不想死,沒人能置你於死地。今夜會下一場雨,看吧,就連老天都在幫你……」

「雨?」

「若是想活,你就會知道怎麼活……我明日再來看你,若是你能堅持到明日,我便救你。記住,若要得救必先自救。」

說完,那人便離開了只留下若羽一人,而他的那句話卻一直在若羽的腦海中回蕩……「若要得救,必先自救。」自救……可是如何自救?如今的若羽還能做些什麼……

就在若羽百思不得其解時,屋外開始下起了零零星星的小雨。

「今夜會下一場雨,看吧,就連老天爺都在幫你……」

下雨?雨?難道,那人的意思是……

若羽拼了命的往屋外爬,把將頭伸向雨中,張開嘴,仍雨水落入自己的口中。

那人說的沒錯!連老天都在幫我!我王若羽還死不了!人的身體最多三天就必須注入新的水,而不吃食物則至少可以堅持七天。如今天降甘露,這不就是老天爺在幫我!

雨水胡亂的打在若羽的身上,臉上,打濕了衣裳,打濕了長髮……混著若羽的淚——重獲新生的淚,一同滲入地下……

次日一早,來送飯的胭脂被躺在屋外的若羽嚇了一大跳,放下東西就慌裡慌張的走了。

若羽被這動靜弄醒了,可是,雙腳仍是無法動彈,算算時間,痛感也是時候要來了,現在沒人幫忙看來是回不去了,若羽索性將錯就錯,繼續躺在屋外,等待那鑽心的疼痛。

「若羽!若羽!你怎麼躺在這裡!身上怎麼都是濕的?你難道在這兒躺了一晚上?」

「殿下……你……你怎麼來了……」

「還好我來了,不然,你要怎麼辦?一直躺在那裡?我聽說你已經三天不吃不喝,你怎麼就不愛惜自己的身子呢!」一邊說太子一邊將若羽抱進了屋子。

「若羽,你這是何苦?我說過我會救你的,你為何還要這般作踐自己的身子,難道,你不信我?」太子將若羽抱上床,一邊用手將若羽臉上的污漬擦去,一邊憐惜的問道。

「若羽怎會不信太子?只是……啊……」正說著,腳下突然傳來鑽心地疼痛,那是毒性發作的症狀……

「若羽!你,你怎麼了?離你中毒不都已經過了十天嗎?怎麼,怎麼還會痛?」

「太子,我,我沒事,您先回去吧……若羽沒事……」雖然是撕心裂肺的痛,但是,若羽仍是忍著痛,將太子推開……

「若羽!你究竟怎麼了!你告訴我!」太子看在眼中卻痛在心裡,只恨自己什麼也做不了。

「你若是想幫我,那就趕快走!快離開這裡!」若羽不願讓太子看到自己如此難受的樣子。

「若羽……」

「走!快走開……求你,快走……」明明是一邊哭一邊說的,卻要裝作很鎮定的樣子……

「若羽……等我……」終於太子離開了,雖然不舍,雖然不忍,但是還是離開了,因為他也知道,留在這裡只能徒增彼此的痛苦……

很快,屋內又是一片漆黑,夜幕降臨,若羽被疼痛折磨地又一次暈了過去……但是模模糊糊之際似乎感覺到有人為他把脈,漆黑的夜裡若羽根本無法看清那人的摸樣。

只知道那人的眼神如鷹一般,那種眼神讓人無法忘懷,直到很多年以後,若羽也無法忘記今日那雙眸子帶給她的勇氣。有時候一切的機緣就是那麼巧……

「一群庸醫!難道除了袁青天雲國果然就沒人了?」那人把過脈後如是說道,「這是解藥,每次痛的時候服用一顆,雖不能解痛但可以減斷疼痛的時間。」說完扔了一個小瓷瓶在床上便離開了。

接下來的幾天若羽便按照他所說的那樣用藥,果然腿漸漸能動了,雖然身子還是很虛但是至少能自由的移動了。眼看藥快吃完了,腿也好的差不多了。

只是若羽已經六天沒吃東西了,整個人就像是一張紙一樣,若羽自己也知道,如果這麼下去就算腿好了也沒用自己遲早會餓死……就在若羽為此事擔心的那日夜裡,他又一次出現了……

「毒好的差不多了,是不是餓了?」那人坐在床邊,雖看不清表情,但是卻能感覺到那人的言語之間有一種看笑話的感覺。「給!餓了就好好吃些東西。」

若羽接過他扔來的東西,看不清拿東西的摸樣,並不大,但是聞上去很香,就如烤肉一樣。

若羽實在餓得厲害張口就吃,也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麼只知道自己餓了。

「慢些吃,我這還有……」說著就又扔了幾個過去,看若羽吃的差不多時又開口道

「你可知你吃的是什麼?」

若羽仍然只顧著吃,搖了搖頭便繼續。

「烤小肉……也就是烤老鼠。」

什麼!老鼠?若羽的腦子裡頓時炸開了,老鼠啊!那可是老鼠!!自己究竟是怎樣吃下去的!

方才覺得細細長長地東西那便是老鼠的尾巴了!越想越覺得噁心,胃裡一陣翻江倒海,不住的想要吐。

「吐?呵呵,你若是真的吐出來,你可就沒機會活下去了。想活就好好地把這些吃了。再怎麼說這些可都是肉啊!哈哈哈!」那人竟然在那裡放肆的大笑。

若羽此時只覺得這就是個變態!但是他說的對,現在這老鼠肉是自己的救命肉,如果不吃,那自己只有死路一條。

「不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這只是在幫你。哈哈哈!」那人看到若羽的眼神不用想也知道是在罵自己,卻仍是沒心沒肺地道。

若羽不理會他,只自顧自的將那食物拿起來繼續往嘴裡塞。即使反胃即使噁心,但是依然不停的往嘴裡塞。

見到如此情形那人不再笑了,只是靜靜的望著若羽,或許心中開始對這個女子產生了某種難以言表的感覺。

多年後回想這日的情景,他也不得不承認就是在這刻開始慢慢地被這個女子所牽絆,慢慢地開始陷入此生最大的賭局……

就這樣有過了幾日若羽的身子漸漸好了起來,腿已經完全恢復到以前的樣子,精神也大好了,只是為了掩人耳目若羽依然裝作病怏怏的樣子,胭脂自從上次被若羽嚇到後就沒來送過飯了,當然也沒有別人來過。

想必是因為過幾天就是酬神大殿,也沒人來理會她這個「將死之人」。可不知為何,若羽心中還是放心不下,這次放心不下的不是自己而是溢陽。

雖然自從自己出事以來溢陽就沒有出現過,但是畢竟溢陽從前對自己是極好的,這次自己無法演出,也不知溢陽會怎樣……

古代不都有誅連,連坐制度什麼的嘛?溢陽會不會有事呢?

「你還惦記溢陽?如今你可是自身難保,何必擔心他?」

「我自是知道自己難保,只是溢陽是我在這裡的第一個朋友,就像哥哥一樣,我擔心他又有哪裡不對?」

「哥哥?呵呵,好一聲哥哥,可他未必把你當妹妹。你出事那麼久連太子都來看過你,可是他呢?他人在哪裡?」

「他不過是個樂師,哪裡像太子可以在宮裡隨意走動?他自有他的難處,我不怪他,何況……」何況自己也不是真正的月兒……

「好,你既然原諒他,那我也無話可說。我只問你一句——你可還願意像以前一樣跳舞?」

「願意,為什麼不呢?除了舞,我還能做什麼?」

「那你便好好養著,誰也別去擔心,自有你重新起舞的一日!」撂下這句話便離開了。

重新起舞的一日?只怕如今這幅摸樣就算能舞也不復當初那種靈動的美妙了……如今的若羽不再是當初的若羽了……

這樣也不知是過了幾日,那傢伙再也沒來過,只是每日夜裡都會有不同的人來給若羽送一些事物,不過還好不再是「老鼠」了。

也不知道這是第幾天,早上天剛亮,若羽便聽見門外有動靜,還未等若羽回過神來,門就已經被打開,一行身著華服的宮人闖入了這間小屋子。

「舞姬王若羽接旨!」領頭的宮人展開一襲金卷道。

若羽緩緩起身下跪。

「奉天承運,吾王詔曰。酌舞姬王若羽舞技出眾,姿容甚麗,正值諸國王侯齊聚于我天雲國共同酬神,特宣舞姬王若羽前往太和殿酬神大殿獻舞酬神。另,封舞姬王氏若羽為御前女舞史。欽此!」

「若羽接旨,謝吾主隆恩。」

「女史大人,這是吾王特賜與你的舞衣。還請速速換上隨小的前往太和殿。」

「你們出去候著便是。」

「是……」

沒想到皇后竟然如此狠毒,若羽已經被她害成這樣了,何必還要讓她如此丟臉?

若羽苦笑著看著放在一邊的舞衣,淺淺地鵝黃色,袖口和領口還裝飾著淺色羽毛,料子是上好的仙蠶絲……

等等!這是什麼?若羽的眸子停在了那衣服前襟上的白色寶石,那寶石若羽見過,卻只是在溢陽收藏的畫卷裡見過,溢陽曾說過那寶石是天雲國最高舞者才能擁有的,它的上一任主人是一位名叫柳裳的舞姬,聽說她的舞姿沒有任何人能模仿,而且她曾用一支舞使當年興國國王茶飯不思,鬱鬱而終。

溢陽曾說過,只有國王才有資格將這寶石賞給舞姬,而且這寶石有著與眾不同的特殊意義,能擁有它的人就相當於是擁有了堪比皇族的身份……

「皇后娘娘,既然您若執意如此那我也就不好推辭了呢!」若羽嘴角微微上揚,輕聲道。

若羽換上那御賜的舞衣,跟隨著那群宮人緩步來到了太和殿,酬神之事皆在廣場上舉行,大殿中則成了舞姬樂師的休息後場之地,卻是十分安靜有序。

若羽四處張望著,卻沒見到溢陽的身影,就連悠然也未曾見到。

「女史大人,您且在此稍候片刻,容奴才去稟報。」說完,領頭的宮人便退了出去。

若羽只是點了點頭,並未說話。可是心中卻萬分焦急,此處不見溢陽,那麼溢陽是不是出了什麼事?自己的事難道連累了他?

「劉樂師,請問有見到溢陽嗎?」好不容易看到個曾和溢陽一同練琴的樂師,若羽忙上前詢問。

「是女史大人啊!溢陽君已被王上招去為眾王獻藝了。」那樂師見若羽竟然行了大禮。

「劉樂師,何必行這種禮?我可算是您的晚輩啊!」若羽忙將他扶起來。

「今時不同往日了,如今您是御前女舞使。行這禮也是在理的!」劉樂師笑著對若羽道。

還沒等若羽開口剛才的那個宮人便跑上前來道:「奉皇上聖旨,請女史前往廣場獻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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