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狗咬狗

「你！」顧禾寧眼眸一橫，隨即深吸了一口氣，平靜地道，「殿下若要用強，小女自然抗拒不了。不過，殿下今日前來，不會只是爲了輕浮小女吧？」

宮澤延本是情感擠壓太久，思念她太深，忍不住想和她親暱。如今，看着自己小丫頭的毛都炸了起來，倒是有些得不償失了。宮澤延決定，自己一定要盡快把小丫頭叼回家，好好順順她的毛。

「的確不是！」宮澤延鬆開顧禾寧，繼而溫聲道：「此番前來，只希望寧兒不要誤會我是個心狠手辣之人。」

「寧兒？」顧禾寧一驚，她現在和宮澤延有那麼親厚嘛？

斂了斂心神，顧禾寧恭敬地答道：「小女只是一個小小官員的女兒，怎敢誤會殿下？就算是誤會了，殿下又何須在意？」

六殿的表現實在太不正常了，讓顧禾寧忍不住想要試探，如果六殿真的對她有意……

「我就是在意了，怎麼辦？」宮澤延的聲音，突然多了一抹不易察覺的悲傷。

「殿下……」是否心悅禾寧？然而她的話還沒說完，一位紅衣女子突然朝她撲了出來。

宮澤延眼疾手快地攬住顧禾寧的腰，將她帶到一邊。那個紅衣女子可就沒那麼好運了，她撲空了顧禾寧，直接甩在地上。

待那紅衣女子一擡頭，顧禾寧才認出她來，竟然是顧喬雅。她來幹什麼？顧禾寧的眼底閃過一絲不悅。

「妹妹，姨娘爲什麼會被關起來？姨娘和母親姐妹情深，她絕對不可能毒害主母的，你幫幫我，幫我去找父親講清楚，好不好？」顧喬雅哭的梨花帶雨，真是我見猶憐。

可惜，前世顧禾寧已經被這幅模樣坑的夠多了。顧禾寧冷淡地推開顧喬雅，說：「證據確鑿，你來求我又有何用？」

顧喬雅見顧禾寧決心不要幫她，求救的目光看向宮澤延，「六殿下，求求你幫幫民女。姨娘真的是被冤枉的！六殿下今日垂憐，民女當牛做馬，也要報答殿下！」

顧禾寧心中冷笑一聲，原來是在這等着我呢！不過，宮澤延真的會幫她嘛？顧禾寧扭頭看向宮澤延，她更關心他的想法。

只見宮澤延嘴角噙着一縷微笑，看着顧喬雅，輕聲問道：「你口口聲聲說冤枉，可有證據？」

「有，有！」顧喬雅心中閃過一句得意，連忙說：「藥是柳麼麼煎的，若將她找來，必定能真相大白。」

「本殿允了！」宮澤延叫來一個侍衛，讓他去將柳麼麼找來。

顧禾寧有些憐憫的看着欣喜的顧喬雅，柳麼麼可是他親口威脅的，顧喬雅想告着柳麼麼翻盤，怕是癡心妄想了。

顧禾寧蹙眉思索時，手上突然一熱。她的手被宮澤延握在掌心。他在飄逸的袖袍之下，在她手背上安撫似地的，輕輕拍了幾下，隨後鬆開。

顧禾寧擡頭看他，他朝她輕輕眨了眨眼，便錯開眼神，顧禾寧回過神，這如果看不出殿下心悅她，那她真是白白多活了一世。

顧名海剛坐下喝杯茶，喘口氣，忽而又見六殿下帶着顧禾寧回來了。他們身後，還跟着眼淚簌簌的顧喬雅。

幾乎是條件反射的，顧名海猜出顧喬雅要幹什麼。今日的事，已經惹的六殿下很不滿了。他只想趕快翻篇，而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鬧大。

看向顧喬雅的目光已經很不滿了，可礙於六殿下在場，他不能發作，只能滿懷笑意地迎上去。

「六殿下怎麼回來了，可是小女招待不周？」顧名海說完，目光錯到顧喬雅身上，呵責道：「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趕快下去，別誤了六殿下的眼睛。」

「父親，姨娘冤屈。女兒已經找到證人，可以還姨娘一個清白！」顧喬雅跪在顧名海身前，求助的目光看向宮澤延。

「此時已經查明，你休要再提，給我滾下去！」顧名海搶先出生，他真的頭疼，怎會有顧喬雅如此蠢笨的女兒。今日之事，是冤了區區一個小妾的事嘛？是六殿下、是皇族，對他顧名海家風與才能的一次審慎。

「既然有冤屈，自然要查明。不然，傳出去，別人可要說你顧名海是非不分、專橫獨裁了！」宮澤延的語氣仿佛在開玩笑，卻聽的顧名海如芒在背。

「六殿下說的是」，顧名海陪笑道，扭頭衝顧喬雅說：「你說有證據，便把證據拿出來吧！」

不過三盞茶的功夫，柳麼麼便被侍衛帶了過來。

「麼麼，今日的藥是你親手煎的。你只要將你知道的說出來就好。」顧喬雅目光灼灼地看着柳麼麼。來之前，她已經警告過柳麼麼。要她把髒水潑在簡青曼和顧禾寧身上，否則就殺了她一家人。

柳麼麼擡眼小心地覷了宮澤延一眼，開口哭道：「老爺饒命啊！是李姨娘吩咐，讓老奴在主母的藥中下毒。李姨娘說，若是老奴不肯，她就要殺了老奴一家人。老爺，老奴侍奉顧家多年，從未有過二心，全是李姨娘逼迫老奴幹的。

「你給我閉嘴」，顧喬雅神色一變，一掌打在柳麼麼臉上，「你這刁奴，陷害姨娘，不要命了嘛？」

柳麼麼捂着臉，但口中措辭依舊不改，「下毒的事，就是李姨娘逼老奴幹的。除此之外，李姨娘還逼老奴做了不少事，證據都藏在老奴的牀板下。老爺若是不信，可派人去搜查。也可以把李姨娘帶過來，老奴敢與她方面對峙。」

「那便把李姨娘帶過來」，宮澤延突然出聲，又安排了一名侍衛去找柳麼麼所說的證據。

李姨娘被帶過來時，已經狀若瘋癲。而侍衛，過了一會兒，也將柳麼麼所說的證據，呈給了顧名海。

顧名海打開略微一看，臉色越來越鐵青。最後，氣的一掌拍在桌子上，發出了劇烈的響聲。沒想到，李姨娘背着他，做了這麼多醃贊事。

「老爺，老奴所說句句屬實。之前主母兩次落胎，就是李姨娘吩咐威逼老奴做的。她還讓老奴在主母的藥中投慢性毒藥，以至於主母身子越來越弱。」柳麼麼開口補充道。

話音一落，顧喬雅已是渾身癱軟，倒在地上，眼中滿是懷裏與恐懼。

而顧禾寧站在一旁，冷眼看着面前這出狗咬狗的好戲。

顧名海，在外是正派人士，可卻只顧自己的面子和仕途，對自己的結發妻子都能下的了狠手；李姨娘和顧喬雅，更是從骨子裏發黑。母親對她們那麼好，她們卻恩將仇報；而柳麼麼，背主求榮，甘作壞人的幫兇，更是不可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