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機智化解反制

剛下朝回來的顧名海就聽到丫環議論大小姐被二小姐打的事，他沉着臉進了李姨娘的院子，看見她正在抹眼淚。

「容兒。」

見李姨娘慌亂擦淚，顧名海頓了一下，沉聲問道：「我聽說喬雅被禾寧打了？怎麼回事？」

「這……老爺您別生氣了，姐姐最近身陷流言，禾寧大概也是聽了什麼閒言碎語，喬雅勸了兩句就……」李姨娘一幅想替顧禾寧辯解的樣子，讓顧名海更生氣。

顧名海卻是越聽越氣：「禾寧真是越大越不像話，你和喬雅對她那麼好，她卻不知姐妹手足可貴，竟然還敢打自己姐姐，真是無法無天了。」

李姨娘眼中閃過一絲得意，面上卻爲難道：「以前禾寧十分聽話，也很尊重喬雅，但是姐姐突然出了這事，禾寧怕也是沒了章法……」欲說不說，顧名海卻已經聽到心裏去，沉聲道：「藥呢，這回我親自端過去，她若不喝，我親自灌。」

李姨娘卻是不動，滿臉爲難道：「可是我與姐姐情同姐妹，夫君如此不是要我們姐妹離心嘛！妾身實在是不忍心啊！」

顧名海伸手安撫李姨娘道：「放心，她，不會怪你的，要怪只能怪她自己。」

顧禾寧正在看書，就見綠煙衝進屋裏，聽到綠煙匯報，顧禾寧微微點頭：「去請華大夫。」

「是。」綠煙領命而去。

半個時辰後，顧禾寧知道顧名海和李姨娘煎好藥去找母親，她帶着白衣閉眼老者前往母親的院子，今日她定要李姨娘這個毒婦付出代價。

顧禾寧剛走到母親院外，就聽到母親充滿絕望和悲痛的聲音。

「老爺，你該知道我的爲人，這是你的孩子，你真半分不肯信我？」

半晌顧名海才開口道：「你，把這碗藥喝了。從前的事，我可以不再追究。」

李姨娘亦在一旁輕聲細語道：「姐姐，老爺這也是爲你好。你也多體諒一下老爺吧！老爺升遷在即，若你的事傳出去損了老爺聲望，老爺不僅會淪爲京城的笑柄，這一輩子的前程也全毀了。」

顧禾寧在外聽的無聲冷笑，好個李姨娘，真是把軟刀子，上輩子就靠這看似善解人意將所有人玩弄於鼓掌。特別是自己，那可是自己的親生母親，疼自己如珠如寶，自己卻沒有站在母親那一邊，上輩子的母親該有多痛苦絕望啊！幸好，她有了重來一次的機會。

「父親！」顧禾寧的聲音陡然響起，落在這屋中竟顯得如此擲地有聲。

「禾寧，你來做甚，回自己的院裏去。」顧名海一直讓人瞞着顧禾寧，就是怕她的性子忍不住把事鬧的更大。

「父親，姐姐已經把事情全部告訴我了，她說母親和人私……還懷了那人的孽種，我聽不下去才控制不住打了她。」顧禾寧擡起自己顫抖的手雙猛然放下，一雙眼眸像是燃起雄雄烈火：「但是我不信，我不信母親會與人私通，更何況，父親，母親已經落胎兩次，身體本就虛弱，若這藥下去，母親有個萬一，父親，您想過嗎？」

顧名海的眉頭雖然皺在了一起，可卻全無之前的疾言厲色。他看了看簡青曼，又看了看顧禾寧，終是嘆了口氣：「這個孩子是不能留的，請個大夫來吧，確保青曼的身體。」

顧禾寧眼中劃過失望，看了一眼心如死灰的母親，定神道：「原本女兒打了姐姐很是不安，特地爲她請了名醫，正好已經到府上，就讓大夫先爲母親把把脈，看看此藥是否適合母親。」

李姨娘眼中劃過一絲僥幸，看來顧禾寧確實是愛母情深，幸好她改變了主意，讓柳麼麼拿的就是普通的落胎藥，簡青曼之前兩次落胎，身體本就大損，她讓柳麼麼開養身體的方子其實也是相衝的，養的簡青曼早就虧空體弱，這次再落胎怕是熬不過去也有可能，萬一僥幸熬過去了，那她便讓柳麼麼之後加重點藥量，順理的送簡青曼下地獄去。

「禾寧這是信不過姨娘嗎？配藥的是柳麼麼，之前姐姐兩次落胎可都是柳麼麼爲姐姐調理的。」李姨娘故作委屈，顧禾寧不爲所動道：「姨娘多慮了，禾寧只是一心爲母親身體，怕失去母親，所以做好萬全之備。」

顧名海見顧禾寧說的有條有理，不禁感慨顧禾寧長大了，考慮事情也周到了，想了想說：「既然禾寧已經請了名醫，如此，便請那位名醫來看看這藥。」

顧禾寧衝綠煙使了個眼色，她立刻從門外帶進來一個白衣老者。只是，這個老者的眼睛緊緊閉在一起，手上握着一根棍子。

見顧名海露出疑惑地神情，顧禾寧連忙解釋道：「雖然老先生雙目失明，但他行醫多年，享名在外，醫術和醫德都有保證。」

顧名海心中一定，老者把了個脈，神色卻是不太好，他朝顧名海伸出手道：「把藥給我。」

顧名海見他看不見，卻能準確聞到藥在他的方向，心中不禁高看了老者一眼，連忙將藥遞了過去。老者聞了幾聞，沉聲道：「落胎藥中加入大量的紅靡子，會讓婦人落胎時血崩。」

老者話音一落，李姨娘便尖聲道：「不可能，哪裏來的騙子，竟然敢栽髒我。老爺，妾身冤枉啊！定是這大夫收了誰的銀錢，故意來陷害妾身。」

然而老者卻面色不變，只道：「老夫華恆。」

顧名海神色一動，華恆大名鼎鼎，乃是華陀後人，就聽老者繼續道：「老夫觀這位夫人身體極爲虛弱，懷此胎本就不易，若此次落胎有莫大兇險，若服下此藥必定橫屍當場，老夫身爲醫者，決不妄言，這位老爺若是不信大可找別的大夫，老夫言盡無此，告辭。」

顧禾寧見顧名海客氣送人出去，對着李姨娘緩緩勾脣，無聲對她道：「你中計了！」

李姨娘渾身一顫，沒想這一切竟然是顧禾寧布的局，不過她很快鎮定下來，顧禾寧畢竟還是個黃毛丫頭，竟然隨便找個老東西就想來害自己，那藥就是普通落胎藥，只要找別的大夫一驗便知，所以她根本就不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