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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只要你把我想知道的告訴我,我把你要知道的說給你聽,就這麼簡單。」
王東開出的交易條件,並不誘人。薛萌從他那裡無非就是知道韋清煥的近況,回報率近乎為零。可王東不同,如果得到大冬國際的全部底牌,就有可能促成與韓國威森公司這單肥約的簽訂,回報率是真金白銀。而且,一旦事情敗漏,她薛萌可要背著賣主求榮的叛徒名聲,在這個圈裡根本沒法混了,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從良信心會發生動搖,搞不好還會重蹈覆轍。
「薛萌,只要你幫我達成目的,就可以來我公司上班,大冬國際能給你的,我都可以雙倍給你。你也知道我王東的為人,從不吝嗇,做事講究,跟著我,你不吃虧。」
薛萌沒說話,端起茶盅,即在品茶,也在品味王東這番話的意義。
「韋清煥被放出來了,知道嗎?」王東平淡地透漏著信息。
「什麼?他不是被雙規了嗎?」薛萌有些不信。
「很簡單,使銀子了唄。判決書上說他貪污受賄金額不大,又積極退贓,有立功表現,最後只判他有期徒刑三年緩期兩年執行。現在,他已經搬家,躲在一個清靜的地方,位址就在這上面。」王東按住一張小紙條,平推到薛萌眼前,「這條消息算我白送你的,怎麼樣,夠意思吧。」
薛萌把紙條展開,掃看了一眼放進包裡,隨後問王東:「你把知道的都告訴了我,我要是不答應,能把我咋辦?」
「何必撕破臉呢!你到大冬國際應聘的事,我知道是張培嘈作的結果,他對你印象不錯,挺認可你的能力。可是,如果他要是知道你以前做過夜總會的三陪小姐、有婦之夫人家的小三、被貪官包養的二奶,你說,他會怎麼做呢?」
原來這才是王東的底牌,他是拿薛萌不光彩的過去經歷相威脅,這倒符合他的風格,陰損、狡詐。
薛萌氣得把剩餘的茶水狠狠潑在王東的臉上,只說倆字:「卑鄙!」轉身離開。
「我等你電話哦!」王東將臉上的茶葉一片片摘下,得意地沖著薛萌的背影說道。
回家的路上,坐在計程車裡的薛萌慢慢展開字條,上面寫著:翠雲苑D座2-1208號,天哪!這不是自己原來的家嗎?敢情韋清煥竟在那裡躲清閒呢!
薛萌一看時間,還不到八點,就對司機說:「師傅,麻煩掉一下頭,去翠雲苑。」
出乎薛萌的意料,在曾經住過三年的家門口,竟然還有兩老兩少四個女人和一個小男孩,分開兩側站好,眼睛全都盯著房門看。
「請問,你們是……」薛萌乍著膽子問。
「你是誰?」其中一個年齡相對大一點,身體已經嚴重發福的中年女人警惕地問。
「我……我是聽說這家要賣房子,過來打聽一下。」
「是真的嗎?」另一個瘦一點的中年婦女有些不太相信地問:「你不會也是被韋清煥那個騙子騙過,來討要說法的吧!」
薛萌連連擺手,解釋說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買房者。
「我勸你也別買這家人的房子了,都是大騙子。特別可恨的是韋清煥,騙我女兒跟他結婚,弄個假結婚證,兩人一起生活了五年,還給他生了個兒子。沒成想,出事了才知道,敢情他有老婆有家。現在我們來找他討要說法,卻成縮頭烏龜躲在裡面不出來,真是可氣。」胖女人嘮叨著,還下意識把小男孩拽到身前,以示她說的全是實話。
薛萌見小男孩也就三、四歲的樣子,兩個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挺有神,長相就跟韋清煥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不用做DNA鑒定,這孩子肯定是韋清煥的種。
「可不是嘛!」瘦女人接過話茬:「我女兒也是受害者,讓這個色鬼給騙了,現在還懷有六個月的身孕。我不管別的,一定得給我女兒補償,雙倍補償,不行就要這房子,否則沒完。」
「哎!我說你這個女同志也太過分,你說你女兒懷的是韋清煥的種,那也得有證據呀!我們可有韋清煥的孩子,現成的就在這兒。看這眉眼長得多像他,從法律上來講,我們管他撫養費名正言順,憑什麼這房子就歸你,講不講理。」胖女人憤憤不平,沖著瘦女人一陣嚷嚷。
「真是嗑瓜子嗑出個臭蟲來,你算老幾!別以為隨便劃拉個孩子就能冒充是韋清煥的種兒,告訴你,就你姑娘的那個風騷樣兒,一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說不定這孩子是哪家的野種,跑這來冒名頂替,糊弄錢來,你這種人我見多了。」瘦女人的話很不中聽,言語間已經帶有火藥味。
「你說誰呢?你家閨女才是騷貨。我女兒跟老韋那是年齡相當,不像你閨女那麼點歲數找啥樣的不好,非得找個快能當她爹的男人,不就圖人家有倆錢嗎?跟賣身沒啥兩樣,呸!真不要臉!」胖女人據理力爭。
薛萌一看,胖女人的女兒歲數果真不小,臉上都有褶子了,起碼得四十歲上下。而瘦女人的閨女長得算不漂亮,但很白淨,也就二十剛出頭兒。真不明白,她們倆都看上韋清煥哪點好,也別說人家,自己不也是眼瞎,上了這條船了嗎?
瘦女人已經氣得臉紅脖子粗,二話沒說,沖上來一把薅住胖女人的頭髮,連踢帶踹。胖女人也不示弱,抵擋的同時,不忘反擊,也抓住瘦女人的頭髮,大打出手。
倆人各自的女兒還算識相,沒有參戰,都在盡力拉架,而一旁的小男孩,被這充滿暴力的場景,一下子嚇得大哭不止,吵得同單元的不少鄰居出來看熱鬧。
從剛才胖瘦兩女人的交談中,薛萌明白,韋清煥在和自己交往的同時,還與另外兩個女人有染,真是個十足的大淫棍!她再也呆不下去了,匆匆下樓,剛才討要說法的念頭,早被胸中一團怒火所取代。
到了樓下,薛萌蹲在地上,頭埋在膝蓋裡,嚎咷痛哭。她即恨韋清煥,又恨自己。為這樣的男人,她打過兩次胎,還動過要為他生個孩子的想法,現在看來,自己該有多麼傻,多麼愚蠢!她終於理解,說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這句話絕對有道理,他們就喜歡佔有女人身體,那麼,女人幹嘛不去佔有男人呢?薛萌決定,我要報復男人,報復天下所有男人!
次日是個陰雨天。空氣中含著的雨水味道,讓許久飽嘗炎日煎熬的N市百姓終於得到暫時解脫,紛紛躲在屋子裡,享受這難得的涼爽。
王東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望著薄薄雨霧正在發呆。突然悅耳的手機鈴聲響起,是個陌生的號碼,他猶豫一下,觸摸了接聽鍵放在耳邊,輕輕說道:「喂,哪位?」
「是我!」裡面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我是薛萌。」
王東得意一笑,這是他希望聽到的聲音,也是自信肯定會給他打電話的聲音,「終於想通了,很好。你知道聰明人和蠢人最大的區別是什麼嗎?蠢人僵化,不懂得變化,而聰明人則審時度勢,知道變通。所以說,你是聰明人。」
「謝謝誇獎。王東,我今天只給你提供一條情報,保管你滿意。但作為交換條件,希望你以後,不要再拿我的過去說事兒,可以吧?」
「好,只要你的情報夠標準,我答應你。」王東說話的口氣絕對稱得上爺們兒。
「我瞭解你王東的為人,相信你。」手機裡的薛萌稍作停頓,繼續說道:「你費盡心機從我這兒套取消息,最終目的不就是想簽下代理威森的電子產品嗎?我會成全你,告訴你一個秘密的,但不會以出賣大冬國際的商業機密為代價……」
「等等,薛萌,你不是在耍我吧?」王東得意的臉露出不悅。
「別生氣,聽我把話說完。曉月你知道是誰嗎?她就是車英姬的女兒,我從前在月之優雅的姐妹。可她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千永浩的私生女兒。這是車英姬臨終前的交代,我確信,一個將死之人,是不會撒謊的。如若不信,你可以去查,他們父女倆已經做了DNA親子鑒定,結果可能已經出來。」
「你跟我說這事是什麼意思?」王東還沒明白薛萌的意圖。
「千永浩在韓國沒有子嗣,曉月很可能是他唯一骨肉,也是他財產的唯一法定繼承人,曉月在他心目中的分量絕對舉足輕重。搞定曉月,也就等於搞定這單合同。」
「哦!」王東明白了,「這事張培知道嗎?」
「他要是知道了還算是秘密嗎?」
放下手機,王東摁響了電話免提:「去把齊冰叫來。」
很快,昨天去接薛萌的那個年輕人敲門進來,問:「老闆,找我有什麼吩咐?」
「你馬上去N市的親子鑒定中心,查一查有沒有千永浩社長的鑒定報告,有的話,要不惜一切代價搞到手,記住,一定要快!」
打發走齊冰,簽字筆在王東手裡來回擺弄著,他在想著心事……
薛萌給王東打完電話,就在家裡迷迷糊糊睡了一天,傍晚的時候,手機突然響起,是張培焦急的聲音:「薛萌不好了,出大事了!」
「怎麼了,張總,出什麼事了?」薛萌趕緊問道。
「是曉月,曉月她、她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