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謙對這不感興趣,百無聊賴的坐著。忽然看到花錦溪身邊的小丫頭,滿眼亮晶晶的看著她的主人,那崇拜的模樣,就像花錦溪是多麼了不得的神。看她單純可愛的樣子,容謙眼底閃過一絲惡趣味,居然產生了逗弄她的心情。
「小丫頭,你過來。」語氣頗有趾高氣揚的味道。花蕊像受驚的兔子,睜著略帶驚慌的眼睛,戒備的看著他,好似他下一刻就要做出什麼天怒人怨的事。
容謙心情鬱悶,他看起來很兇惡嗎?那些女人不是誇他挺英俊的嘛。微眯著眼越發覺得不能放過她。
「你叫我?」看容謙一直盯著自己,花蕊怯聲聲的問。這個人的眼神好可怕,會不會把蕊兒吃掉?嗚嗚,公子,我好害怕。
然後容謙就看到小丫頭求助的目光看向花錦溪,可惜花錦溪太忙,一時沒有收到。
「我又不會吃了你,怕什麼。」容謙氣悶的看著她,自己的魅力居然下降了嗎?連個小丫頭都不多看自己一眼。花蕊看到他委屈的樣子,心裡頓時充滿了負罪感,自己貌似傷害到她了。怎麼辦?
看她一點都不會掩藏自己的情緒,滿臉愧疚的低下頭,容謙忽然覺得心情舒暢了,臉上表現的更加委屈了,「我真的這麼可怕,讓你都不敢接近我。」「不、不是。」花蕊慌忙的擺手解釋,「公子叫我小心陌生人。那些沒事搭訕的都是不懷好意的。」她家公子的話就是金科玉律,必須奉行到底。這娃已經被徹底洗腦了。
「我和你家公子也算認識了,他還贈了我扇子,怎麼會是陌生人?」雖然他的確不懷好意來著,不過那一丁點兒的負罪感早被他丟到哪個九霄雲外去了,繼續哄騙小白兔。
花蕊略帶不滿的嘟囔道:「我明明看到你之前還抓著我家公子的手欺負她來著。壞人!」容謙無語望天,說:「我不是急著找他嘛,我們是朋友,你家公子不會怪我的。」「你真的是公子的朋友?」花蕊偏著頭有些懷疑,你印象裡不記得公子有這個朋友啊。
容謙暗歎小白兔也不好騙,抬手晃了晃花錦溪的扇子,反問:「你說呢?」花蕊看到她家公子發明的摺扇,這才相信他的話。緊張的心也得到了放鬆,說:「還真是公子的摺扇。以前我沒見過你,你別生氣。」
好真有一點負罪感啊,容謙那一點點的良心被找了回來,一會兒又被丟開。「我跟你家公子剛認識來著。他的詩我很喜歡,不知他平日裡看些什麼書。」說到她家公子,花蕊興奮了,一臉崇拜的表情,說:「我家公子可厲害了,會好多好多我不知道的東西。」這丫頭已經深中劇毒,沒救了。
「那,這上面的詩是他自己寫的?」容謙一步一步把小白兔套住,花蕊這單純的小丫頭可沒發現他的別有用心,直接點頭,說:「對啊,公子的字可真漂亮,畫也好看。」「那你們公子平日裡讀些什麼書?」容謙問題一個接著一個。花蕊苦惱了,「公子好像不怎麼看書。」家裡就一本遊記和一本地理志,倒是公子寫了不少的東西。
「那你是什麼時候跟著你家公子的?」看樣子花蕊也不太清楚。花蕊眼神一黯,沒有回答。容謙可沒那麼容易放過她,只有知道了花錦溪的過去,才能清楚詩的出處,「難道你不是自幼和他在一起的嗎?」
花蕊搖搖頭,「公子是好人,前些日子她出錢替我葬了娘親,我才跟著她的。」她的語氣很不對勁,容謙仔細一看才發現她哭了。這回他也知道自己過分了,提及人家的傷心事,心裡居然感到愧疚,和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蕊兒怎麼了?」花錦溪在這個時候居然正好回頭,看到花蕊哭了,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目光銳利的殺向容謙。容謙尷尬的摸摸鼻子,無辜的聳肩,無聲道:「我什麼也沒做。」
花錦溪冷哼一聲,你要真做了什麼還得了。將花蕊拉過來抱在懷裡,語氣輕柔的哄著她。
容謙看這無比和諧的場面覺得十分礙眼,想不到這花錦溪小小年紀就如此貪花好色,這長大了還得了。別過頭去,不再看這令人氣悶的畫面。
「公子,我沒事了,就是想娘親了。不關容公子的事」這丫頭地道,沒有把他供出來,容謙滿意的在心裡點點頭,壓根不知道是花蕊真沒發覺他欺負了自己。
花錦溪心疼的給她擦了眼淚,說:「不是還有我嘛。看你哭,公子心疼。你想要公子心裡難受嗎?」花蕊立馬止住了眼淚,看得容謙直呼神奇,然後心裡莫名的覺得生氣,你就不能出息點嗎,老被你家公子牽著鼻子走。這娃完全忘記了之前是誰欺負人家來著。
安撫了花蕊,花錦溪也沒了再爭討下去的耐心,回頭對南宮無缺說道:「南宮公子,不如我們爽快些,既然公子決定自己開工廠制糖,那我從中取六成,純利。不過我是個無父無母的鄉下人,如今想要留在江揚,沒有門路,請公子多多費心,來日必不忘這一份恩情。」
說來也無奈,在江揚買房開店,都需要戶籍證明,最好是江揚本地。而花錦溪出來之時孑然一身,在江揚唯一能說上幾句話的只有福嬸兒一家,再就是紅袖樓的豔姨。豔姨是開妓院的,門路必定不缺,可她是湊巧逃出來的,沒臉見人家。福安倒是認識不少人,可人家都沒這條門路。一直拖到現在,她都還算半個流民。
南宮無缺頗為驚異的看了她一眼,安排這個身份對他而言不算什麼。可這花錦溪來歷不明,他不知道該不該冒這個險,尤其是,她姓花。
可他又感覺到此人的深不可測,小小年紀如此老練,討價還價之中偶爾冒出的幾句銷售理念堪稱經典,更讓他認識到此人的厲害。卻不知她與那個南邵花家,是什麼關係。他現在地位敏感,不太好有什麼動作。
南宮無缺心念百轉,也不過幾個眨眼的瞬間,看起來也不過考慮了幾秒,然後便聽他道:「我的身份不太方便,不過容謙卻能幫上忙。」他無奈的把事情轉到另一人的手裡,容謙的家族不似他那麼複雜,容家的人一直縱容著這個傢伙胡鬧,就算真出點什麼事,容家還能出面把他保下。
容謙正在懊惱之前欺負人家侍女得罪了花錦溪,現在有個機會接近她,弄清詩詞之謎,忙不迭時的拍胸應下。花錦溪對他頷首表示謝意,看起來倒是和他熱絡一些。至於心底怎麼想,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花公子,在下這裡也有一事相求。」南宮無缺感到羞愧,前一刻還拒絕人家的請求,後一刻又求上了人家。南宮無缺覺得很無奈,可他又沒別的辦法。對於花錦溪會不會答應,他覺得很懸。
花錦溪對南宮無缺還是很有好感,道:「南宮兄可以說說看,花某盡力。」意思就是有機會了。南宮無缺暗松了口氣,道:「倒也不需要花公子做什麼,只不過借你的名頭用上一用,只說那制糖工廠是你的,南宮家不過代為銷售。拿了三成的利潤。」
花錦溪聞言,轉瞬便想清楚了南宮無缺的意思,暗歎一句大家族的孩子不好混。臉上不顯,挑眉猶豫著說道:「這問題倒是不大。不過這契約,怕是不好瞞啊。」南宮無缺笑了笑,「這個問題不大。」那就是上面有人了。花錦溪和他對視一眼,雙方心照不宣的笑了起來,怎麼看怎麼像兩隻小狐狸。
「此事便如此定下了。花某這就回去等著南宮兄的人手上門了。」笑罷,花錦溪對南宮無缺拱手。南宮無缺含笑點頭,「只等容兄的好消息了。」沒有身份戶籍,到時南宮家的人查上門,一準露餡兒。
「就此告辭。」
「後會有期。」
花錦溪出了南宮家的商鋪,又眯眼回頭看了南宮家的商標一眼,勾唇一笑,帶著花蕊打道回府,後面跟著死皮賴臉要上門看一看的容謙。
是夜,月上梢頭,白虎區奎宿街,南宮家的宅院就像只巨獸盤踞在這裡。此時的南宮無缺甩掉那些不懷好意別有心思的兄弟們,獨自一人踏進了南宮家老家主的書房,沒人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事。只是一個多時辰之後,南宮無缺從裡面出來,臉上帶著一絲輕鬆。於是南宮家混亂了,一時之間暗潮洶湧。
幾日之後,南宮無缺帶著十多個人入了雲巷花家,出來之後沒多久,南宮家的糖果風暴席捲朝華,一時間各方都做出了不同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