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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芝道人緩緩說道:「這百年來,天魔教之所以沒有進犯中原,第一點眾長老剛才已經說過,是正在奮力兼併西域各派;但是,我想第二點才是他們真正的原因!」
夢玄真人的眼睛似乎放出光來,忙道:「願聞其詳!」
一陣力量頗大的旋風自後殿巨大的窗戶吹了進來,紫芝道人輕輕揮動袍袖,立即將一道隱隱閃著青光的太極印甩了出去,太極印旋轉著越變越大,竟把那陣風擋在了一丈之外。夢玄真人看著茶杯上方氤氳的水汽,竟不見一絲的晃動,心中一驚,想道:俗話說,劈山容易劈風難,無實無形之物最難控制,沒想到掌門師叔的修為竟然精進到了如此的地步!
紫芝道人緩緩說道:「其實真正的原因是他們正在尋找一樣東西!」
夢玄真人道:「一樣東西?什麼東西值得他們花費百年的時間去尋找?」
「伏龍鼎!」
「伏龍鼎?」夢玄真人怔了怔神,隨即笑道:「伏龍鼎乃是上古傳說中的神物,天魔教是不是瘋了,竟然會花費百年時間去尋找這等舌頭編出來的東西!」
紫芝道人卻搖了搖頭,道:「不然!伏龍鼎雖是傳說中之物,但各地的傳說皆是大同小異,不可一意認為虛幻之物。」
夢玄真人道:「那掌門師叔的意思是,伏龍鼎可能確有其事?傳說伏龍鼎乃是上古洪荒時候,天神為限制神龍威力,用西北昆侖山天峰煉成。如何這傳說竟會是真的?」
紫芝道人道:「傳說中神龍乃是女媧娘娘取百獸精血鍛煉五彩石而成,故被奉為百萬獸之王。近百年來更有傳聞,誰控制了神龍誰便可隨心所欲,稱霸武林。」
夢玄真人點了點頭,道:「這種傳聞我倒也聽過不少,但一向只當做耳邊風,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紫芝道人「呵呵」一笑道:「是不是真的可以稱霸武林卻未可知,但是為了尋找伏龍鼎,天魔教以兼併西域各派為名掩人耳目卻是真的。」
夢玄真人「哼」了一聲,表情十分鄙夷,道:「魔教妖人只會自欺欺人,自古道邪不壓正,天魔教絕對成不了大氣候!」
紫芝道人一甩拂塵,搖了搖頭道:「師侄不可小看了這天魔教,這百年來,雖以兼併為名行尋鼎之實,但是畢竟還是要在兼併上做做樣子,而且近百年來天魔教在西域的勢力確實大大增加,許多小的教派大多被它收入了帳下,儼然成了西域第一大教派!雖然目前來說對我中原沒有什麼大的動作,但是小的行動並未間斷,尤其是這幾年來,教中人物更是頻繁潛入中原,我們的一舉一動似乎都在他們的監視之中。」
夢玄真人一拍桌角,憤然道:「哼,小小魔教還想擾亂我中原,趁火打劫不成!」接著又問道:「這麼說來,今日之事莫非是魔教故意所為,還想把此事嫁禍給少林不成?哼,雕蟲小技!他那魔教鬼王的‘縛魂紫印’誰人不識,憑一串小小的佛珠便想挑撥我玉虛太玄與少林的關係,道行還是太淺了些!」
「今日請師侄來正是要商議此事。」說著,紫芝道人從袍袖中掏出一封書信,遞給了夢玄真人,接著說道:「前幾日,少林方丈渡厄大師派人送來一封書信,你先看看。」
夢玄真人接過書信,封面上寫著「玉虛掌門紫芝真人親啟」,乃是少林方丈渡厄大師的親筆。夢玄真人心裡明白,若非大事,少林方丈絕不會親自執筆,便忙拆開信封,信中寫到:
「少林渡厄再拜:
近日聽聞西域天魔教在我西南並貴門以西秦川一帶活動頻繁,因不知魔教有何企圖,渡厄已派多名門下弟子前往西南一隅勘察魔教行蹤。因真人門中事務繁忙,特此書信告知真人足下。少林渡厄謹上。」
看完書信,夢玄真人心想,這渡厄大師倒是還是那副性情,簡明扼要,絕不多說一句話。但是從這封書信中並未看出什麼異樣之處,似乎只是提醒玉虛門秦川一帶有魔教活動而已。
夢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紫芝道人道:「這封書信雖然平淡無奇,但是,你可知道,少林派去的弟子中正是有一為法名‘廣智’的法師。」
夢玄真人問道:「就是這串佛珠現在的主人?」
夢玄見紫芝道人微微點了點頭,又問道:「師叔的意思是廣智自去了西南以後便沒了音信?」
「嗯。不單單是廣智,連同和他一起去的幾位少林弟子都沒了蹤影。而且,自從我接到渡厄大師的書信後,便也派出門下弟子去了秦川一帶,除了昏迷不醒的,同樣也沒了音信。」紫芝道人表情沉沉地說道。
「這定是魔教妖人搞的鬼!掌門師叔有何想法?」夢玄真人問道。
「我想,我玉虛太玄門聯合少林、峨嵋並中原其他門派,舉行一場中原武林大會,在年輕弟子中選出一批好手,一起前往西南並秦川一帶打探魔教行蹤。」
夢玄真人雖然比紫芝道人矮了一輩,可也已是五百多歲的高齡,但依然發如黑漆,眉似青松,雙目炯炯,聲如洪鐘,不改年輕時的性情,因常常身著一身墨綠色太極道袍,因此人贈外號「霹靂松」。聽紫芝道人如此提議,夢玄真人又一拍桌子道:「好!我這就吩咐門下弟子遍發英雄帖,號召天下英雄齊聚玉虛峰!」說著便化作一道綠光,向玉溪峰而去。
紫芝道人看著夢玄真人放在桌上的翠玉佛珠,不禁望向乾坤殿西北拐角處,心裡不知在思考些什麼
※※※
玉虛峰,雙清殿。
玉虛峰乾坤殿后,左右各有兩排偏殿,乃是玉虛弟子平時生活起居之處。兩排偏殿,左名「神清殿」,右名「道清殿」,各建有可供幾人居住的臥室不計其數,因此兩殿中緊緊相連的一間間臥室房門形成了一圈巨大的抄手回廊,回廊院內陽光充足,各種花草怡然開放,其中尤以翠竹居多,竹間不斷傳來關關鶴鳴,景象頗為壯觀。
此時已近黃昏時分,神清殿中某間臥室的門輕輕地被推開,一道夕陽便順著門縫射了進來,將一個十歲左右模樣的的小影子描在了白玉砌就的地面上。
這個影子的主人正是那晚被那群黑衣人劫持的男孩。他剛剛從昏迷中醒來,突然發現自己正在一間既溫暖光線又充足的的臥室裡,臥室雖然可同時納五人居住,但是諾大的床上,男孩發現只有自己一人。被劫持的經歷似乎並沒有影響他太多,男孩醒來後只愣了愣神,便對映入窗內的一叢叢的翠竹發生了興趣。
男孩走出房門,看到外面竟是如此寬敞的一方天井,院內翠竹微微,百花搖搖,令人精神為之一震。男孩在門前的石階前坐了下來,雙手托著腦袋,正想著不知道自己昏了多久又身在何處。忽然聽到一陣不知道是什麼鳥兒的叫聲,空靈婉轉,猶如一張無形的網,將他一下子拉回了夢中。
因為這聲音太熟悉了,男孩覺得自己在夢中定然聽到過這樣的聲音,那樣的清新明快,似乎還伴隨著一個人的聲音但是再往後,無論男孩在如何用力地去想,那種聲音卻像一縷煙消失在了記憶中。
「你醒啦?」一位身著藍色道袍的青年人走了過來,頭髮用一方藍巾高高束起,顯得頗為爽朗。
男孩回頭一看,眼中似乎閃過一絲異常的光芒,但隨即迅速消失得無形無蹤,因此那青年人並不曾發覺。
見男孩只是點了點頭,青年人便揚了揚手中的飯菜,笑道:「睡了好幾天肚子肯定餓了吧,趕緊回房間吃點東西吧。」說著便端著飯菜走進了剛才那間臥室。
男孩確實有點餓了,但是面對擺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的飯菜,只是用鼻子問了問,卻沒有動筷的意思。
青年人覺得,這個孩子倒是挺有意思,竟然不吃飯只拿鼻子聞來聞去,便笑道:「怎麼了,是不是覺得飯菜不好吃啊!」
男孩卻不說話,愣愣地看了他一會兒,便端起碗來狼吞虎嚥。
青年人笑著說:「慢點吃,還多的是呢!」
過了一會兒,看男孩漸漸慢了下來,青年人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啊?」
男孩頭也不抬地回答道:「郎祖儔。」
「郎祖儔,」青年人喃喃道:「不錯,好名字。」隨後青年人迅速向四周看了一眼,壓低了聲音問道:「那你能告訴我是誰把你們弄成這樣的?」
「少林廣智。」
「咣當!」一碗青菜突然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