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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玉虛弟子已被黑衣人圍了起來,其他暫且不論,單在人數上,玉虛弟子已然占了下風,現在的黑衣人足足有玉虛弟子的兩倍之多!玉虛弟子們背靠背也圍成了圈,皆捏動劍訣,祭起佩身寶劍,隨時準備拼死一戰。通過這一戰,這一夥黑衣人也瞭解到玉虛門下確非浪得虛名,故也同樣祭起各樣法器,以防不測。
雙方皆是緊張萬分,氣氛就在劍拔弩張之間。這時,戴著面具之人卻「呵呵」笑著,不慌不忙地慢慢走向玉虛弟子,左手手心的藍火跳躍著,似乎正在別人不經意間悄悄地蔓延滋長。面具人笑道:「呵呵,不愧是中原第一大派,好,有骨氣!不過,我倒是想問一句,為了一個未曾相識的孩子,全都死在這兒,值得嗎?」
就在說話間,面具人已靠近了玉虛弟子,並繞著玉虛弟子圍成的圈子慢慢的轉起來,最初還是慢慢悠悠地,好似閒庭信步,一會功夫已經像疾風一般快了,快到根本看不出他的身影。玉虛弟子不清楚面具人用的是什麼手段,一個個不禁緊張萬分,但又面面相覷,毫無頭緒,直到面具人的身形停了下來,玉虛弟子才皆是大吃一驚——
面具人竟然由一個幻化成了十幾個,同樣圍成了一圈,帶著詭異的面具的臉緊緊地貼向每一個玉虛弟子,面具後的目光陰冷毒辣,像是來自九幽之下的鬼火一般,直把人燒到了骨髓裡!
這時面具人早已換了另一副面孔,嗓音中透著一股陰氣,森然道:「你們是想怎麼個死法?是想留個全屍,還是像五馬分屍一樣,還是像我這樣!」
猛然間,面具人左手手心的藍火轟然而起,竟然在他全身蒸騰蔓延開來,如同面具人將自己當做了燃料,引得火焰熊熊,將自己燒成了一團巨大的火球!
十幾個詭異的藍色火球在每一位玉虛弟子面前騰然而起,火焰中依然滲透出面具人的獰笑;然而面對巨大的藍色火焰,玉虛弟子們卻感覺不到一絲的炙熱,反而有一種徹骨的寒冷從自己的骨縫中慢慢延伸至每一寸肌膚,每一滴血液,但是卻讓人卻不知所措,因為他只是冷冷地站在面前緊緊地盯住你的眼睛,而你的魂魄卻已經開始跟隨他一起燃燒!
幾個玉虛弟子開始忍受不住這種沁骨的寒冷,忙念動長劍霍然向面具人斬去,而然意料之外的是,每一劍揮下都像是砍中了大火,力無著處,根本完全無濟於事。此時又有幾位玉虛弟子支持不住了,祭起的長劍失去了主人的召喚,已然無力地躺在了地上,而玉虛弟子的身體關節處卻開始冒出一縷縷的藍煙。藍色的煙霧就好像本來就徘徊在他們的骨髓間的幽靈一般,聽到了來自九幽之下的冥冥召喚,然後就那麼悄無聲息地溜了出來,帶著癡狂的猙獰的笑,跳躍在每一位玉虛弟子的面前。
這一幕,連遠處的楚蘭雨也能看的清清楚楚,因為很多玉虛弟子的身上已經開始冒出濃郁的藍色煙霧,甚至有些地方已經燒了起來,那一路蔓延的架勢似乎燒的不是血肉之軀,而是已經在太陽下暴曬了許久的枯木敗枝!
「啊——啊——啊——」
聽著那夥白衣人的慘叫,楚蘭雨差點叫了出來。楚蘭淩趕緊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嘴,只覺得手背一涼,楚蘭雨洶湧的的眼淚淌到了他的手上。看著這一幕慘像,楚蘭淩不禁生出一股怒氣和衝動,把這一夥黑衣人尤其是面具人直直的恨到了骨子裡!可是現在的他實在是太弱小了,只能是白白去送死,而且現在他的身邊還有蘭雨,蘭雨的安全比他的忿怒更重要,但是他發誓會將面具人、將今晚的每一個黑衣人的樣子和聲音死死地記在心裡,終有一日他們會讓他們得到應有的報應!
前後只是兩盞茶的時間,除了昏死過去的那個白衣人,十幾個玉虛弟子已被完全燒了個乾乾淨淨,與地面上的草木灰混在一起辨不清孰是孰非,只剩下地上的十幾把長劍,淒涼無依地躺在灰塵中,已不復往日在主人身邊時的風流顏色。
眼前的景象讓這一干黑衣人同樣也愣了神,都不禁打了個寒戰,沒想到「幽冥鬼焰」如此厲害,十幾個道行不淺的玉虛弟子就這樣化為了灰燼卻完全沒有一絲還手之力,甚至連還手的機會都不曾有!
面具人的十幾個身體隨著一陣突然而起的冷風十分自然流暢地融合在了一起,就像是十幾朵火苗融合在了一起,雖然看著十分眩人耳目,但讓人無論如何也生不出行雲流水之意。面具人看著十幾堆微微高處的灰堆又「呵呵」笑了笑,那聲音讓楚蘭淩聽了有說不出的噁心和厭惡。
楚蘭淩見面具人似乎從自己寬大的袍袖裡掏出一件什麼東西,丟在了昏迷著的白衣人身上,這時抱著小孩的黑衣人低聲問道:「大人,這個玉虛弟子怎麼辦,是斬草除根還是」說著右手同時在自己面前自上而下斜斜地劃了一下,但是他始終低著頭,不敢看面具人的眼睛。
面具人好像故意看了黑衣人一會兒,一聲冷笑,道:「哼留著他吧,還有點用處。」
「那他呢?」黑衣人舉了舉懷裡的孩子又問道。
面具人從黑衣人懷中接過那個孩子,遲疑了一會兒,似乎有些難以決定,道:「情況有變,先帶回去再說吧!」
聽了他們的談話,楚蘭淩心裡不禁十分焦急,不知道這夥人帶走那個孩子之後會對他做出什麼事來,可是如若阻止他們,又怕蘭雨也會被自己連累,就憑著自己這點可以忽略不計的道行,說不定到時候被帶走的就是三個孩子了!楚蘭淩正著急時候,捂著蘭雨嘴的右手猛的一松,楚蘭雨竟然從灌木叢後跑了出去!
「你們不能帶走他!」楚蘭雨跑出灌木叢大聲朝那夥黑衣人喊道,手中緊緊攥著短劍,雖然心咚咚直跳,但是她實在不忍心看著那個和他們一樣大的孩子不管。
「蘭雨!」楚蘭淩萬萬沒想到楚蘭雨會自己跑出來,於是心裡一急也跟著跳了出來。
面具人看到灌木叢裡冷不丁跳出兩個小孩,不禁有些吃驚,回頭對那夥黑衣人道:「你們先回去吧。」話音剛落,一團劍光瞬間向西而逝。
這時,面具人左手一揮,楚蘭淩和楚蘭雨的面前突然憑空閃出了一團幽幽的藍火,漂浮在他們身邊,很像是一朵晶瑩剔透的藍蓮花。如果沒有看過剛才那一幕的話,楚蘭淩說不定還會喜歡上這團飄來飄去的小火苗,可是現在,卻不禁一陣陣的噁心。
面具人本來就吃驚這兩個突然冒出來的孩子,看清楚蘭淩後更是「咦」了一聲,像是看見了一件十分稀罕的物件。但是他面具後略感意外的表情只像一陣風刮過了樹梢一般,一閃而過,依舊是「呵呵」笑了幾聲,道:「小姑娘,你剛才說什麼,我耳朵背了,沒太聽清楚。」
楚蘭雨祭起短劍,聲音有些哆嗦,看看面具人懷中的孩子,又抬頭朝面具人重複道:「你不能帶走他!」
面具人又是「呵呵」一笑,慢慢地走近了他們,左手緩緩攥住了短劍,似乎是輕輕地一用力,就聽見短劍「咯咯」作響,直接掉在了地上。
楚蘭淩聽見楚蘭雨急促的呼吸聲,忙將她擋在了自己身後,大聲道:「你想幹什麼!」
面具人道:「小毛孩,我問你,剛才你們看見什麼了嗎?呵呵,看見什麼了就說,但是沒有的事可不能亂講,不然,會爛舌頭的——」
沒等楚蘭淩開口,楚蘭雨就大聲道:「我們全看見了,你把他們都燒死了!」
雖然隔著面具,但是楚蘭淩還是能看見面具人臉色一變,眼神中射出如利刃般鋒利的光芒。面具人將手伸向了楚蘭雨,楚蘭淩見勢趕緊回過身去緊緊抱住了她,害怕面具人會對她做出什麼事來。
果然,面具人的手剛剛碰觸到自己的後背,楚蘭淩就感覺到一股大力迅速注入到自己的體內,感覺像是燒紅了的烙鐵直接烙在了皮肉上一般,同時伴隨著一股焦臭味道。楚蘭淩不禁「啊」的一聲大叫,眼前一黑,痛得幾乎昏了過去。
恍惚中,楚蘭淩模模糊糊覺得自己與楚蘭雨胸膛緊靠著的地方,一片耀眼的圓形光芒猛然迸出,向四周激蕩而去,似乎還伴隨著一陣陣清脆異常的鈴聲,柔柔地幽幽地飄進了自己的腦海裡。那感覺就像是有一股柔和的泉水涼涼的淌過了自己的身體,不僅把自己的五臟六腑洗了個乾乾淨淨,也把鑽心的疼痛也洗了個乾乾淨淨
要是能一直這樣該有多好啊,楚蘭淩想。
就這樣永遠地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