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冷酷無情與溫文爾雅

那個秋月白總算是揚長而去。東雨梨大大地松了一口氣。跟他相處這幾十分鐘，怎麼感覺比打仗還累！

東雨梨不自覺的望向那個秋月白離去的背影。不由得想著這個男人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直到小帽子喚她，她才回過神來。

就聽小帽子說：「小姐，老爺還在書房等你呢。我們過去吧。」

「我爹找我？好，我們過去吧。」秋月白早已走遠了，東雨梨回頭對小帽子說。

偌大的書房，東長山坐在書桌後面。不知是否暮色將至，書房內光線有些暗的緣故，此時的東長山沒有人前的丞相氣勢，顯得有些疲憊蒼老。

東雨梨走到他面前，叫道，「爹，你找我？」這個「爹」叫的是越來越順口了。

東長山點點頭，開口道：「七王爺走了嗎？」

東雨梨答：「走了。」

「七王爺跟你說什麼了，梨兒？」東長山問。緊張的有點像女生高中時在路上碰見男同學說幾句話，被老爸看見之後回家便開始審問自己的表情。

東雨梨有點想笑。看來古往今來的父母對待女兒接觸異性的態度都一樣。於是她說道：「爹，沒說什麼。就是問我還記不記得以前的事。」以前到底發生過什麼事呢？

哪知東長山聽了她的話，好像更緊張了：「那你怎麼說？」

「我就實話實說。我不記得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摔壞了，怎麼一覺醒來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東雨梨一邊麻利的撒謊，一邊安慰自己。撒謊不能怪她，她總不能告訴東長山，他的閨女一覺醒來，就變成她這個二十一世紀的人了吧。

「啊，爹，我以前是什麼樣？認識那個七王爺嗎？」東雨梨趕緊轉移話題。

東長山聽見「七王爺」三個字，就似乎有不同尋常的緊張，卻還要一副淡淡的表情：「見過幾面，不熟。梨兒，你跟太子殿下才是青梅竹馬。」

看來東長山也深諳轉移話題之道。果然，東雨梨的注意力馬上集中：「青梅竹馬？太子？那我墮馬的第二天，真的是本來我要跟那個太子結婚，不對，是成親的日子？」天哪！

「是啊，如果不是因為發生了意外，你現在已經是太子妃了。」東長山一副言若有憾的樣子。

「你不知道當時太子看到你一頭鮮血的被救回來，有多擔心，太子原本要一直陪著你的，哪知宮裡突然傳來皇上病重的消息，太子只得趕回去，婚事也只好一拖再拖，真是好事多磨。」東長山不住歎氣。

東雨梨只好一邊陪笑道：「多磨，多磨。」一邊在心裡暗暗祈禱最好磨沒了。她可不想穿到古代，然後莫名其妙的就嫁給一個連面都沒見過的男人，而且還是個太子。

於是東雨梨小心翼翼的問道：「爹，我可不可以不嫁給太子啊？」

「什麼？」東長山的反應比她想像的還要大，一下子從坐著變成了站著。就連此時的表情都讓人怕怕。

東雨梨趕緊道：「我的意思是，我連那個太子的面都沒見過，怎麼能嫁給他呢？」

聽到是這樣的理由，東長山的臉色緩和了一些，道：「梨兒，你不是沒見過太子，爹不是說過嗎，你跟太子是青梅竹馬，你現在只是不記得了而已。況且太子殿下人溫文爾雅，風度翩翩，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從小就很喜歡你，你嫁給他，他一定會對你很好，你一定會很幸福的。」東長山還真的是為這個太子說盡好話了。

對她好，給她幸福。東雨梨不以為然，哪個女人會期待一個太子，將來會成為皇上，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的男人會對自個好？除非是腦子壞掉了，才會相信一個皇帝的愛情。

不過她可不敢這麼直白地說出口，所以東雨梨決定換一種說法。

哪知還沒等她開口，東長山已經搶先道：「好了，梨兒，天色也不早了，你趕緊回房休息吧。爹也累了，自從你墮馬以來，爹的身子也一直不好，不能再受刺激了。」

東雨梨還能說什麼？再說下去，估計就是不孝了。算了。等等再說吧。於是她道：「爹，那你好好休息，我回房了。」

出了書房的門，小帽子在等她。迎上來，小心翼翼的問道：「小姐，你沒事吧？」估計是東雨梨悶悶的樣子被她看出來了。

東雨梨深吸一口氣，說道：「沒事。」

小帽子猶自不放心，繼續道：「小姐，老爺是不是又跟你說什麼了？小姐你千萬不要怪老爺，老爺也都是為你好。你就不要讓老爺再擔心了。」

這是什麼意思？「你知道我爹跟我說什麼了？」東雨梨問。

便看見小帽子趕忙搖手：「沒有，小姐，小帽子絕對沒有偷聽老爺跟你說話。」

「我知道。」東雨梨又沒懷疑她偷聽。

「我是想說，我以前是不是經常跟我爹頂嘴，對著幹啊？」東雨梨問。

就看到小帽子扭扭捏捏道：「也不算是了。其實老爺很疼小姐的，可以說是千依百順，只是一遇到七——」說到這兒，驀地住口。

但東雨梨還是抓住了那個「七」字。難道跟那個七王爺秋月白有關？她當然不能錯過，趕緊問道：「一遇到誰？是那個七王爺嗎？」

果然就看見小帽子手忙腳亂的澄清：「不是，小姐，你別問了。小帽子不知道。」說完之後，緊緊把嘴閉了起來。

有問題。所以東雨梨決定換個問法：「那你知不知道那個七王爺到底是個什麼人啊？」

小帽子的回答：「七王爺就是七王爺啊，就是皇上的第七子啊。」也不知她是真傻，還是裝糊塗。

東雨梨只得耐心的引導她：「我的意思是問那個七王爺人品怎樣？好不好啊？壞不壞啊？有沒有什麼不良嗜好啊之類的。」

小帽子看了她一會兒，確定她家小姐是真的不記得了，然後她說：「小帽子也不知道。」

不說是吧。好，東雨梨改變方針：「是嗎？我倒覺得那個七王爺人很好，長得又很帥，好像對我也很有意思。呵呵。」

果然看見小帽子聽見自己的話之後，一臉緊張，「小姐，你不要被表像騙了。」

東雨梨也一臉驚訝的樣子，「難道七王爺不是那樣的人嗎？」

果然小帽子忍不住了：「才不是呢。小姐，人家都說，這個七王爺為人殘忍，冷酷無情，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是個很可怕的人。」

東雨梨的心一跳。雖然只見了一面，但那個男人身上的氣息，足以令她相信小帽子以上對他的評價絕對不是空穴來風。自己可絕對不能跟這個人扯上關係。想到今天下午的種種，東雨梨一方面打一個冷戰，一面卻又不爭氣的心跳跳。唉。這麼帥的一個男人，居然是這樣的人。

想是這樣想，但她還是猶自問道：「會不會是別人的誇大其實？」不知為什麼，東雨梨有點希望這不過是別人的以訛傳訛，惡意中傷罷了。

小帽子搖搖頭：「這個小帽子沒見過，不知道。但老爺也這樣說——」說到這兒，看向東雨梨。

東雨梨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然後想到一個問題：「那我爹是不是很不喜歡我跟這個七王爺啊？我之前跟他很熟嗎？」這個一定要問清楚。

她發現只要一問到她跟那個七王爺的事，小帽子就很緊張：「小姐怎麼會跟七王爺熟呢？小姐跟太子才是青梅竹馬，而且小姐要嫁的人也是太子殿下。」

這一招果然管用。東雨梨立刻轉移了注意力：「我真的要嫁給那個太子殿下？」

小帽子比她還興奮：「是啊，小姐，你和太子殿下的婚事是早定下的，你剛出生不久，皇上就下旨將你賜婚給太子殿下了。」

這個皇帝有病吧，把個剛出世的娃娃就這樣給嫁給了自己的兒子。萬一將來她長成了個歪瓜裂棗，他兒子豈不虧大了？所以我們現代人早就淘汰了這一落後的相親辦法。呵呵。東雨梨幸災樂禍的想。不過，不對，現在那個「娃娃」可是自己。

想到此，東雨梨趕緊問道：「那個太子殿下多大年紀啊？是個什麼樣的人？」可別七老八十的。不過聽那個七王爺秋月白叫他五皇兄，年紀應該不會太大，但既然是兄弟，那個太子殿下會不會跟秋月白一樣的惡劣？

小帽子答道：「小姐，你忘了，太子殿下比你大八歲，今年二十有五，跟七王爺是同年。」說到這兒，驀地住口，立刻轉口繼續說下去：「太子殿下人可好了，不僅溫文爾雅，風度翩翩，而且對小姐是真的很好，跟小姐真的是郞才女貌，天生一對。」

看到她一臉興沖沖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說的是自己的情郎。呵呵。東雨梨逗她：「看你一臉興奮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說的是自己的情郎呢。呵呵。」

哪知一聽這話，小帽子就急了：「小姐，你胡說什麼呀？太子殿下可是太子，是未來的皇上，小帽子只是一個婢女，哪敢有非分之想，被人聽見是要殺頭的。」

看她認真緊張的樣子，東雨梨趕緊道：「我是開玩笑的。再說了，太子又怎樣？婢女怎麼了？誰說不可以在一起？你沒聽過灰姑娘的故事嗎？」

小帽子一臉迷茫：「小姐，灰姑娘是誰？」

「我忘了你怎麼可能知道灰姑娘是誰？等以後有時間，我給你講講她的故事。對了，那個太子殿下願意娶我嗎？」東雨梨問。

「當然了小姐，太子殿下對你可好了。如果不是因為你墮馬受傷，小姐你現在早就是太子妃了。」小帽子一臉可惜的樣子。

不提還好，一提起墮馬這件事，東雨梨就忍不住上火，問道：「對了，我究竟為什麼會從馬上摔下來呢？大晚上三更半夜的我為什麼會出去騎馬呢？」她一直想問這個導致自己莫名其妙來到這個地方的問題。只是一問起來，從上到下，整個丞相府的人，都是吞吞吐吐，猶猶豫豫，顧左右而言他。所以到現在，東雨梨對這個問題還是不知所云，一頭霧水。

小帽子似乎猶豫了一下，終於回答：「這個小帽子也不知道，只是那天小姐突然說要出門，便一個人騎著馬跑了出去。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家丁們才在城外十裡的‘風波亭’附近找到的你，可是那時你已經昏迷不醒了。一直到第七天，小姐你才醒過來，但是醒來之後卻又什麼也不記得了。所以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完了，死無對證了。

東雨梨問小帽子：「那這個‘風波亭’什麼的在哪兒啊？」自己得回去案發現場看看，說不定能找到回去的方法。嘿嘿。東雨梨一邊樂觀地想著，一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