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禍從口出

只是為什麼東雨梨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好像帶著某種威脅與狠戾呢？

還是東長山替她解了圍，「七王爺贖罪，小女自從前些日子從馬上摔下來之後，便失憶了，以前所有的人和事都不記得了，還請王爺見諒。梨兒，還不趕快給七王爺請安賠禮？」

請安賠禮？那應該是，「七王爺，你好。對不起。」說到「你好」時，東雨梨自然而然的伸出手去。但看到她爹和那個七王爺的表情之時，東雨梨知道自己又犯錯誤了，忙訕訕的把手縮回來，同時趕快賠禮道歉：「對不起。」可古代人應該怎麼請安呢？東雨梨回想著電視裡清宮劇的橋段。不過這是元烈王朝，應該不一樣吧？

就在她手足無措的時候，便聽到那個七王爺秋月白低沉的聲音：「看來十三小姐似乎真的失憶了，連如何請安都忘了。」他灼灼的目光看著她，害得東雨梨的心跳又快了許多。

東長山神色一緊，剛要張口，就聽見秋月白繼續說道；「不知我五皇兄知道了該有多擔心。」

東雨梨傻傻的問道：「你五皇兄是誰？」關他什麼事？

「我五皇兄不就是當今的太子。」秋月白再一次目光灼灼的看向東雨梨。似乎在判斷此刻她是真的失憶還是假裝不記得。

「太子？那不就是我的相公？」完了，東雨梨又一次心直口快的禍從口出了。

「相公？」那個秋月白重複著她剛才的的話，原本堅硬的嘴角竟似乎扯出一絲笑意來，但怎麼東雨梨都覺得那個笑容很冷很可怕呢？看來他還是不笑的好。

「十三小姐不是失憶了嗎？卻偏偏記得太子殿下是你的相公。相公？如果本王沒有記錯，十三小姐跟太子還未成親吧？」秋月白邊說邊定定的看住東雨梨。

自己有那麼好看嗎？東雨梨心裡直發毛，忙澄清：「口誤。絕對是口誤。我剛才說錯了。是未來的相公。未來的。」這會兒對了吧。

「看來十三小姐真的很急著嫁給太子爺啊。」秋月白道。說這話的他，語氣淡淡，聽不出任何的喜怒哀樂。

他這是試探自己嗎？東雨梨趕緊澄清：「不急，不急。」只是她明明說的是真話，可為什麼當看到那七王爺秋月白的眼神時，反倒覺得自個在撒謊了呢？

還是東長山救了她：「不知七王爺今日來府中所為何事？」

總算是轉移話題了。也總算將某人可怕的目光從她身上轉移了。東雨梨鬆口氣。

便聽那人道：「本王此次來，是受太子殿下所托，特地來看望十三小姐的。」

又關自己的事？東雨梨不由感歎。

便聽東長山道：「多謝太子殿下掛懷，托殿下和王爺的洪福，小女現在已經沒事了。」

「沒事就好。」跟剛才不一樣，此時這個秋月白一副淡漠的口氣。雖然他剛才跟人說話時也是一副淡淡口吻，但當時他淡淡的語氣底下東雨梨似乎總感覺有暗流洶湧，具體她也說不清楚，但此時那個秋月白的冷淡，卻是一種仿佛一切都不關己事，對一切都漠不關心的樣子，仿佛這才是他真正的本來的樣子。

「太子殿下前些日子一聽說東丞相家的千金墮馬受傷，心急如焚，恨不能立即過來看望，怎奈父皇近日身子一直不大好，太子分身無暇，所以今日只好派本王來探望一下十三小姐。」秋月白說這話時，一直看著東雨梨，似乎想從她的表情上看出什麼端倪或者破綻。

「皇上身子還是不見好，太醫可有說如何調理？」東長山問道。看來他對那個皇上的病很是憂心。

「太醫只是說，父皇因為這些年操勞過度，加之憂思傷神，所以才纏綿病榻，囑他好好休養。」秋月白淡淡說道，平靜地像只是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完全沒有普通人面對父親生病時的擔憂之色。

「現在朝中大小事宜，全部交由太子殿下處理。」頓了一頓，秋月白繼續說道：「所以才沒有時間過來看望十三小姐。」

他這句話說的是因果關係，可東雨梨卻覺得他的重點只有「現在朝中大小事宜，全部交由太子殿下處理。」這一句。她會不會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東長山道：「自然是處理政事要緊。請七王爺轉告太子殿下，請他不要擔心小女，老臣一定會好好看住梨兒，絕不讓她再出任何狀況，直到大婚之日。」

「大婚？」也難怪東雨梨要驚呼，現在說的可是她的婚事。

東長山和秋月白同時看了她一眼。不同的是，東長山眼中明顯帶點責備，而那個七王爺秋月白的眼神，東雨梨卻看不懂。

恐她再說出什麼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來，東長山趕緊道：「梨兒，出來這麼長時間，你也該回去休息了。你身子剛剛好，不要再受涼了。給七王爺跪安，就回去休息吧。」

分明是支開她嘛，都談論到她的婚姻大事了，還不准女主角在場，什麼道理啊？東雨梨悶悶地想道。不過看看東長山那張臉的面色，咬了咬牙，決定還是算了吧。

據說這個東長山在一眾兒女中最疼愛這個十三閨女，掌上明珠，千依百順，所以東雨梨本來很想撒個嬌耍個賴什麼的不回去。但想想還是算了吧。畢竟誰讓她雖然身體上是人家的寶貝女兒，但在精神上尚且不是人家的閨女呢，所以還是不要得寸進尺的好。所以，東雨梨決定還是暫時先聽話吧：「好吧，那爹，我先回房了。」

可能就連東長山自個也沒料到他這閨女今天竟會這麼聽話，所以微微有些楞。

正當東雨梨轉身要出大廳的時候，身後傳來一個聲音：「等等。」

東雨梨轉過身來。向說話的人看去。剛才是那個七王爺讓她「等等」的吧？

氣氛有點怪。秋月白和東雨梨還都沒有說話，東長山已經開口道：「不知七王爺還有什麼吩咐？」

便聽那個秋月白緩緩開口：「本王受太子所托，來探望十三小姐，太子還讓本王捎幾句話給十三小姐，現在話還沒有帶到，十三小姐怎麼能走呢？」

「有話跟我說？」東雨梨指指自己，有些意外。說什麼啊？

東長山看了她一眼，應該是示意她不要開口。好，東雨梨非常聽話的從善如流的閉了嘴。

便聽見東長山問：「不知太子要對小女說什麼？」

「本王來之前，太子曾千叮嚀萬囑咐，他的話只能說給十三小姐一個人知道，莫非丞相也想聽？」秋月白說道。只是他這話說得好像太子要跟東雨梨說的是什麼曖昧不清的話似的。

不只東雨梨自己一個人這種想法，因為她很快就看見她爹東長山那張老臉明顯有些尷尬。

就聽東長山輕輕咳嗽一聲，道：「既然如此，那老臣就先行回避。」走到東雨梨身邊的時候，不忘囑咐她：「梨兒，好好聽七王爺轉告太子的話，不需多言。知道嗎？」

「是，爹。」東雨梨感覺自己越來越有閨女的感覺了。

東長山臨走之前，猶自不放心的看了看一臉無辜的東雨梨，以及似笑非笑高深莫測的秋月白。

而他一走，空蕩蕩的大廳，就只剩下東雨梨和那個七王爺秋月白兩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