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丞捏了捏眉宇,無奈地笑了起來:「這種事我怎麼幫得了你?你可是跟江莉有婚約的,你都不用問,伯父是不可能同意你跟程暖的。」
「我不會娶江莉的,我壓根就不喜歡她。」賀子凌滿臉不甘:「除非我死了。」
賀丞挑了挑眉頭,沒說話
賀子凌:「你說如果我絕食,自殺,離家出走,我爸會不會妥協?」
賀丞:「……」
「你可以試試,但倒黴的一定是程暖。伯父也許奈何不了你,但他可以背着你動程暖。」
「她家已經經不起折騰了,我勸你還是想清楚。」
賀子凌焦躁地用力撓頭:「難道就沒有一個完全的辦法嗎?」
賀丞:「放棄她不就好了,她既然都決定要跟你斷了,你做這些也沒有用。」
賀子凌堅定地看着他:「不行!只要一想到失去她,我就覺得呼吸都困難了。」
賀丞:「賀少,你要什麼樣的漂亮女孩沒有,就非程暖不可嗎?」
「你見過比程暖還漂亮嗎?」賀子凌想起什麼又道:「對,你可能覺得曉京姐比程暖漂亮,畢竟情人眼裏出西施,但在我眼中她是我見過最漂亮,一顰一笑都能牽動我的那個人,總之我就喜歡她,你懂?」
賀丞:「誰跟你說我喜歡藍曉京?」
賀子凌滿臉興致看着他:「我爸媽,你爸,賀家人都認爲你們是一對,而且你師父不已經把你當半個兒子了嗎?」
賀丞神色晦暗不明地睨着他,「我把她當妹妹。」
「哦豁!」賀子凌:「曉京姐知道嗎?你看你們平時還挺曖昧的。」
「算了,別聊我的事。」賀丞轉移了話題,「不論你再喜歡程暖都是不明智的,別禍害人家了吧!」
賀子凌一臉堅定:「不行,如果她跟別人在一起了,我一定會瘋掉,哪怕不能娶她,我也不可能放掉她。」
賀丞沒有再說什麼。
—
賀丞雖然嘴賤缺德,但還是十分信守承諾的,不到三天他就通知我去接我爸。
見到我爸的時候,我所有的隱忍和堅強都在那一刻全部破防,眼淚就像斷掉的珠子,怎麼都止不住。
「爸!」
他的狀態比我想象的還要差,進去前明明只有幾根白發,現在整個頭都白了,又黑又瘦,臉頰凹陷。
臉上手上都是清晰可見的瘀青。
「爸,爲什麼會有那麼多傷,是不是有人在裏面打你。」
爸爸看了眼工作人員,並沒有說受傷的事,只是輕拍了拍我的肩膀,「沒事不要緊的,媽媽呢?她怎麼樣?」
我:「你保釋的事情,我怕辦不成,不敢先告訴她。」
「好。」爸爸嘆了一口氣,「賀丞說你求他來的,他沒有爲難你吧?」
我搖了搖頭,掩飾道:「沒有,他是個好人。」
這時賀丞跟負責的人交涉完走了出來。
在門口,賀丞目光淡淡地略過我,「我還有事,你們自己打車回去。」
我客氣又禮貌:「好,今天麻煩你了。」
賀丞回了我一個耐人尋味的神色。
爸爸上前一臉感激:「賀律師,感謝你以德報怨,過去的恩怨希望你放心上。」
賀丞冷冷一笑:「你想多了,我不過是拿錢辦事,公事公辦而已,因爲你,我媽差點兒死在醫院,這事我永遠不會忘的,你現在這樣也算是報應了。」
爸爸頓時臉色煞白,僵硬地愣在原地。
賀丞說完長腿跨上車,揚塵而去。
我連忙上前挽住他的胳膊:「爸,你別理他,他就是嘴巴毒。」
爸爸無奈地看着我:「這算不了什麼,暖,你給爸說實話,他有沒有欺負你?他這麼恨我,不可能輕易同意接這個案子的。」
「真沒有。就是花了不少錢,他算是整個律師界最貴的律師了。」
「多少?你哪來的錢?」
「借的,蔣雅你還記得嗎?跟我一起在國外上學的那個留學生,她家條件很好你知道的,加上這幾年又存了不少錢。」
總算圓了過去,他也沒有再問。
傍晚媽媽做了一桌子的飯菜,吃到一半賀丞突然來電話。
我躲到陽臺去接:「什麼事?」
賀丞:「在你家樓下,下來。」
我反感道:「在吃飯,晚點兒。」
賀丞語氣輕佻:「程大小姐是還沒適應自己的角色嗎?你有什麼資格讓我等?」
我氣得頭昏腦漲:「賀丞,你能不能行行好,我爸才剛回來,吃完這頓晚飯不行嗎?不就那點兒事嗎?等等不行?」
「我再等你五分鍾,你不來籤,這份委託合同我就撕了作廢。」他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
「爸,小雅找我有點兒急事,我先出去一會兒。」我只能隨便扯了個謊,急衝衝出門。
媽媽:「你爸才回來,難得一家人在一塊,吃完飯再去不行嗎?」
爸爸:「沒事,暖兒長大了,她有分寸。」
……
我下樓一眼認出賀丞那輛扎眼的車,看見駕駛位上的他後,拉開副駕駛位上去。
他扔給我一份合同:「讓你爸籤了。」
我拿起合同想要看一下,賀丞不耐煩道:「整個行業都是差不多的條款,要看回去再看。」
說完他又扔給我另一份:「你先把這份籤了。」
我疑惑地看了眼,居然是一份勞動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