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尋找她

「媽」，就連這個稱呼都覺得好陌生，「她呢？為什麼房間裡沒有。」

耀眼的燈光下，顧熙顯得更加英俊，就想當年的他一樣，藏在心底的情隨著光陰的逝世已經變成了一把利劍，她知道不能這麼對他，可總是控制不住。

「管好你自己吧！都不知道能考進哪所高中的人，還整天跑出去跟那些沒家教的人一起。」舒林投給顧熙一個藐視的眼神。

身著休閒的運動裝，骨子裡散發出迷人的氣息，語氣仍舊急切。「快告訴我她在哪裡？」

今夜，或許喝了點酒，腦海裡一直閃爍著她的影子，心裡有股衝動就是想馬上見到她。

舒林拿掉蘆薈面膜，一張十分嫵媚的臉呈現在顧熙的眼簾。

這個女人就是顧熙的親生媽媽，已經三十出頭的女人，姿色確跟二十五歲的人可以相提並論，白裡透紅的臉露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只是出去兩個小時而已，你從日本回來也不到一個小時，坐飛機那麼久不嫌累嗎？又不是不認識她，至於問好幾遍嗎？你媽媽我又不是耳背。」舒林站了起來，一米六五的身高，纖細的腰，一手就能攬住。

顧熙站在電視櫃旁，抓住放在櫃上的花瓶，狠狠的摔在地上，站在不遠處的她十分詫異。

「你幹什麼！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舒林從沒見過顧熙這個樣子，雖然平日裡他很調皮。

地上都是濕濕的，花瓶的碎片散落一地，插在瓶子裡的百合花躺在地上，像受傷的公主，沒有了原來的豔麗。

顧熙握緊拳頭，「我不想再問一遍。」

就連發脾氣的樣子都跟他一模一樣，「難不成要對你媽媽動手嗎？」話音剛落，房間裡響起了一陣呐喊聲。

「她出去了，南大街。」

一轉身，不小心碰到了房門，關門聲讓舒林渾身不自覺地抖動了一下。

「這孩子越來越過分了。」歎了口氣，無奈的搖頭。

已經午夜了，怎麼可能還會有人開著門營業呢？她想要的東西到底要去哪裡找呢？顧小葵咬著牙忍著痛，繼續向前走，黑色的絲褲，白色的裙褲已經染成了紅色，顧小葵知道那不知名的液體還在向外流動，全身的酸楚壓在了雙腿上，她多麼渴望能回家，哪怕不處理乾淨骯髒無比的身體，只要能在一個安靜安全的地方讓她可以小眯一會兒足以。

這個小小的念頭居然會有這麼一天成了她顧小葵的願望。願望難道只有點上蠟燭，面對著香甜的蛋糕，才能實現嗎？還是湊巧遇上流星呢？顧小葵抬起頭，雨天的星星一顆也沒有，無人的大街，只有弱弱的路燈，燈光下唯獨她瘦小的身影。

走了一段路，經過一個垃圾站，顧小葵身子往後一退，前面的是誰？這麼晚了，還有誰會在大街上如她行屍走肉般，莫非是那個人？一想起，顧小葵害怕的警覺起來，眼神中盡是恨意與哀傷。

靠在牆上，眼睛死死的盯著前方，風吹過，冰涼冰涼。

近了，越來越近，一股臭氣惹得顧小葵立即捂住鼻子「嘔……」

原來是一個老頭子，推著裝滿垃圾的車，從顧小葵的身邊走過，消瘦的臉，無不證明了歲月的殘忍。

本以為老頭子會上前詢問一聲，可沒想到的是，那個老頭子居然如見到鬼一樣，瞥了一眼顧小葵，拔腿就向前跑去。

注視著那佝僂的背影，顧小葵暗自一笑：飯碗都不要了。

城市中最不近人情的就是衛生局了，竟把掃大街的工作安排到半夜，真是一個變了心態的規矩！

回過神來，擺在眼前最重要的不是去想別人的事情，而是去哪裡找自己所需要的東西，要是空手回去，那個女人肯定不會放過自己的，正好讓那個女人找到一個讓自己離開的理由。想到這，顧小葵繼續張望尋找著。

雨似乎就這樣下個不停，沒有習慣打傘的顧熙在這個時候更顧不上全身被淋濕，「小葵，小葵，你在哪兒？」

那個女人說她去了南大街，這麼晚了還去，那丫頭是不是閑零用錢太多了，比起自己還厲害。

等下看到她，非得好好教導她。

責備歸責備，臉上寫滿了焦急。

「顧小葵，你給我出來，你聽見沒有。」

「顧小葵……」

「顧小葵……」

額？正準備拐彎的顧小葵突然停下腳步，是誰？為什麼？為什麼這個聲音這麼耳熟？是誰？

「顧小葵……」聲音不斷逼近。

哥？是哥。

顧小葵兩眼頓時放光，因為太累，她連笑起來都變的脆弱，正想向那個聲音走去，可是低頭打量了一下，要是讓他看見自己這個樣子，他也會像那個女人一樣，打罵諷刺她的，或許自己所面臨的一切，就是他們所期盼的，不，絕不能讓他看到這麼落魄的自己，只會讓他更瞧不起。

不再想下去，顧小葵拔腿就往反方向跑去。

可是突然的聲響引起一個人的注意。

顧熙一個回頭。

「站住」為什麼這個背影看起來那麼的狼狽。

努了努嘴，鼓起勇氣，還是起步向前走去。

另一個人的溫度，讓顧小葵腦子裡一下子變的空白。

「放開我」顧小葵面部猙獰，背對著他。

不對，肯定是哪不對了，顧熙小心地將顧小葵轉過來，滿臉的淚水，他的心猛的抽搐。

「小葵，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顧熙雙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眼睛不停地檢查著是否哪裡受傷了，目光定在一處，慢慢的蹲下身，抓住她的裙擺，「這是怎麼回事？」這麼晚出來，究竟都幹了些什麼？

顧小葵聽到顧熙這麼問她，心中頓時慌了起來，「沒事，哥，你趕緊回家吧！這麼晚了媽肯定要說你的，快回家吧！」

小葵知道，女人永遠只疼愛哥哥，或許因為顧熙是男孩子，好多人不都是偏愛男孩子的嗎？

晚？「你也知道晚？」顧熙一把揪回還想轉身走掉的顧小葵。

「放開我」顧小葵掙扎著，真的沒有力氣甩掉他緊緊抓住手臂的手。

越來越多的疑問引起了顧熙的憤怒。

「你能不能不要像她一樣一直把我當作小孩子，當初那樣，現在也是。能不能把我當一個正常的男人，偶爾讓我成為你的依靠，好嗎？」語氣中盡是懇求。

是啊！世界上除了爸爸，就不再把心裡話痛快地說出口，去說給這個世界上的第二個男人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