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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不行不行!」莫言忙擺手,「師父知道我私自下山,會責怪死我的!」
「哎呀,我說你們女人怎麼老是喜歡婆婆媽媽的,咱們出去玩了再說,回來了她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她又不會殺了你!」
莫言看著陸無城,「興許她真會殺了我哦」
陸無城此時正是玩心大氣,也顧不得莫言再說什麼了,一把抓住莫言就往山下跑,「你死了我給你收屍!」
「哎!你慢點!有你這麼說話的麼?!」
此時正值晌午,雖然已經入秋,但是空氣裡還是有著燥人的溫度。
從山上一路狂奔下來,兩人早已大汗淋漓。
「你跑這麼快幹嘛?像是趕著去投胎樣的!」莫言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嬌嗔地道。
「快八月十五了,街上有好多好玩的東西呢,趁現在有機會下山,咱們得多買些東西回去!我可不想整天在山上跟我爹大眼對小眼的,悶都快悶死了!」
「你這貪玩的毛病什麼時候才能改一下啊,像個搗蛋鬼一樣!」
兩人快走到一處小茶館的時候,就迎面碰到一老一少的兩個人,那老頭看上去大概六十多歲的樣子,留著一小撮山羊鬍子,右手提著一把劍,身後緊跟著一個穿著白衣的少年,那少年看上去只不過十六七歲,有一種書生般的文弱的氣息。
莫言小心地看過去,白衣少年一張白皙好看的臉。
此時那白衣少年也正好看過來,莫言心中一慌,忙轉過臉去。
這間小茶館設在荒野之外,只是接待一些趕路的人暫時歇息之所,所以也見不得幾個人。
一個戴著黑色斗篷的男人坐在中間的一張桌子上,很悠然自得地喝著碗裡的茶水,渾然不理會正要進來的四個人。
陸無城拉著莫言找了張桌子坐下,那一老一少也坐在鄰近的地方,把東西放在桌子上。
茶館的夥計忙不跌地跑過來倒著茶水,對於這寥寥無幾的生意,夥計顯得很是熱情,不停地噓寒問暖。
那黑色斗篷顯得很是不耐煩,招手讓夥計過去。
瘦老頭微微側著臉看過去,只見那黑色斗篷在那夥計耳邊小聲地嘀咕了幾句,那夥計就神色慌張的忙不迭地點著頭,匆匆地跑進了屋子裡,而後就再也沒有出來。
只從進了這間茶館起,瘦老頭就感覺到有些不對勁,本來這樣的天氣戴著頂黑色的斗篷就讓人生疑了,況且那人只是坐在那裡,慢慢地往茶杯裡倒著水,然後慢慢地抿上一小口,絲毫不像趕路的人。
瘦老頭不想惹事,咕咕地喝下幾口水,催促著旁邊的白衣少年,「成兒,快點喝完了咱們早點趕回去,這路上有點不太平!」
白衣少年恩了一聲,並不答話。
莫言看著那白衣少年,小聲地說,「無城,那位老人家說路上不太平,有什麼不太平的哦?」
陸無城見莫言的視線一直停留在那少年身上,顯得有些不高興,「你管呐!興許人家是上京趕考的,怕會碰到強盜呢!現在強盜最喜歡小白臉了!」
「你說什麼呢?誰是小白臉了啊?你啊?」
「你」
就在陸無城準備起身拉莫言的時候,那黑色斗篷突然躍起,整個人跳到半空中,揮劍向瘦老頭斬過來。
瘦老頭不愧是走鏢多年的老江湖,早有防範,起身拔出寶劍順勢一擋。
就在兩把劍快要相碰的時候,黑色斗篷的劍突然轉了方向,這讓瘦老頭猛得吃了一驚,不得不收勢迅速地閃開。
白衣少年顯然還沒有明白是怎麼回事,直愣愣地坐在那裡,像是被點了穴位一般。
陸無城一把摟住嚇得花容失色的莫言,迅速地藏到茶館的柱子後面。
黑色斗篷絲毫沒有打算給對手喘息的機會,搶上兩步,提劍直刺瘦老頭的咽喉處。
由於剛才黑色斗篷中途的突然變招,瘦老頭不敢貿然去擋,只得再次避讓開來。
黑色斗篷兩次突襲不成,心裡也有些暗暗吃驚,他沒想到,眼前的這個看上去乾癟癟的瘦老頭身手竟然如此敏捷,於是不敢大意。
「在下山東威遠鏢局鏢師徐炎通,敢問閣下是何人?為何招招對老頭兒都是殺招?!」
黑色斗篷提劍站在一丈開外,並沒有回答。
「小老頭雖是鏢師,大大小小的紅鏢黑鏢走過無數,可今日小老頭兒並無鏢在身,只是與孫兒前來徽州辦事,閣下若是劫鏢,可真是算錯了時辰!」
「今日恐怕敗了閣下的興致了!」
無論徐炎通怎樣言語,那黑色斗篷始終不動聲色,靜靜地觀察著自己的一舉一動,像是在尋找一招必殺的突破口。
徐炎通見那人不做聲,「閣下既然不肯開尊口,想必是一個小小的誤會,小老頭還有要事要辦,先告辭了!」
語畢,一把拉著嚇得瑟瑟發抖的白衣少年便向茶館外走去。
待兩人走出茶館幾丈開外的時候,黑色斗篷突然發難,以常人難以想像的速度向外沖出去。
徐炎通早料到他會如此,一把推開白衣少年,轉身硬生生地接下了黑色斗篷勢大力沉的一劍。
那人是兩手緊握劍柄,以神斧開山之勢壓住徐炎通的寶劍。
白衣少年被推倒在地,眼裡盡是驚慌之色。
「爺爺,爺爺!」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黑色斗篷突然把劍收回去,徐炎通以為對手是快堅持不住了,但是他發現那把利劍收到中途的時候又突然向另外一個方向刺過去,他才明白大事不好,因為劍刺過去的方向正是白衣少年。
慌亂之中徐炎通揮劍便截過去,卻把自家門戶暴露在敵人面前。
陸無城只聽得「啊」地一聲,徐炎通便倒在地上,右手捂著鮮血淋漓的左肩處。
黑色斗篷走上去兩步,揮劍斬過去。
9
眼看徐炎通就要斃命,那白衣少年突然翻起身擋過來。
莫言驚恐地捂住嘴,看著黑色斗篷的利劍刺入那白衣少年的後心。
那少年「啊」了一聲,倒在了徐炎通的身上,暗紅色的血水在白色的布料上迅速渲染開去,像是綻開的一朵滴血玫瑰。
「成兒,成兒!」
徐炎通單手捂住少年的傷口處,大聲地喊道。
鮮血迅速地從手指的縫隙滲透出來,染紅了徐炎通的整個手背。
黑色斗篷顯然被這個弱不禁風的少年的舉動所驚住,拔出寶劍的手在空氣中微微顫抖了一下。
「無城,你快點去救救他們吧,不然,他們就要被殺死了。」
莫言拽著陸無城的胳膊,小聲地說。
「你沒看到那個人有多麼厲害啊!我們出去也會被他殺掉呢!」
「那我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去死啊,無城,你快想辦法救救他們吧!」
莫言近乎哀求的語氣,讓陸無城感到有些為難。
短暫的震驚後,黑色斗篷的劍再次舉起。
「住手!」
茶館裡突然跳出一個少年來。
「人家與你無冤無仇,你又不是圖財,況且他們已身受重傷,為何還要痛下殺手?!」
黑色斗篷只道那兩個小娃娃已經逃之夭夭,卻不曾知道他們還留在此處,還敢跳出來多管閒事。
那少年雙手背在身後,身上並沒有帶任何兵刃。
黑色斗篷並沒有理會,徑直刺向面前的徐炎通。
那少年此時也是急了,藏在背後的手突然扔出一塊石頭來。
黑色斗篷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朝面門打過來,刺出去的利劍迅速地轉過方向,將少年飛出的石頭打落在地。
「小兄弟,你快走吧!不用管我們,免得枉送了性命!」
徐炎通點了自己和白衣少年的穴道,支撐著站起來。
「嘿!沒事!老人家,您只管在一旁看著我怎麼收拾這個養蜜蜂的吧!」
莫言拉了拉陸無城的胳膊,小聲地問,「什麼養蜜蜂的啊?」
陸無城笑了笑,「你看他這樣的天氣戴著頂黑絲斗篷,不是養蜜蜂的還是什麼?」
「呵呵」莫言也忍不住笑起來。
黑色斗篷有些惱怒了,揮劍斬過去。
反正這兩個身受重傷的人跑不了,先收拾了你們這兩個娃娃再說,讓你們多管閒事!
陸無城一把推開莫言,運用輕功跳開去。
黑色斗篷一斬不中,緊跟著連刺幾劍。
平時練得輕功果真沒有白費,陸無城輕巧地躲閃過去。
「莫言,我先纏住他!你快帶著他們先走!」
「那你呢?!」
「你們先走!我自有辦法脫身!」
黑色斗篷沒想到這少年的身法竟然如此輕巧,十幾招過後,招招都被他躲過去。他擔心徐炎通會趁此機會逃跑,便想抽身去追趕。
哪知這少年果然難纏,就在自己準備收劍去追的時候,那少年猛地跳起,一掌向自己推過來。
黑色斗篷回頭見徐炎通已不見蹤影,心裡的怒火已被徹底點燃,轉身猛地擊出一掌。
那少年沒曾料到那人轉身竟如此之快,沒來得及閃躲,那一掌便硬生生地打在胸口上,一口鮮血從喉嚨裡湧出來。
莫言攙扶著徐炎通藏進一個隱蔽的山洞裡,「老人家,您沒事吧?」
徐炎通喘了幾口氣,「我沒事」
「那您就先躲在這裡,我不叫您,您可千萬不要出去!」
「你要幹什麼去?」
「我要去找無城,我不希望他有事!」
「你不要去,那人很厲害的,你去了也只會白白送掉性命!」徐炎通支撐著想要起來,可是由於失血過多,已經使不上力氣了。
莫言撿了些草把山洞蓋上,轉身走回原來的路去。
黑色斗篷舉起劍,向陸無城刺過去。
莫言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無城!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