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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無城捂著胸口,絕望地閉上眼睛,莫言,永別了!
就在陸無城感覺到那把冰冷的長劍快要刺進自己的身體的時候,耳邊突然「呯」地一聲,黑色斗篷的長劍被打脫出手去。
身著一白一紫的兩個女子站在幾丈開外的空地上,紫衣女子的手指上夾著一把柳葉鏢。
「二姐,你看他這麼大的人了還欺負一個小娃娃,你得好好教訓教訓他!」
白衣女子在一旁嬌嗔地道。
紫衣女子笑了笑,「既然妹妹這麼不喜歡這個人,為姐就讓他消失了算了!」
紫衣女子突然手背一翻,手裡的柳葉鏢疾飛而去。
黑色斗篷被打落了兵器,又見那女子出手如此之快,只得慌忙閃身躲過。
紫衣女子未等他站穩身位,雙手左右開弓,又連續地飛出幾支飛鏢。
黑色斗篷心中一慌,向後面退出幾步。
儘管黑色斗篷的身法甚是巧妙,可是紫衣女子的手法更巧。終究還是沒能躲過左右橫飛的鏢雨,被其中一枚飛鏢打在左臂上。
紫衣女子掏出一枚飛鏢,正要打過去,身旁的白衣女子突然抓住他的手,「二姐,算了吧,他已經受傷了,就不要傷他性命了!」
「怎麼?為姐做的不對嗎?妹妹你不喜歡這個人,姐姐就幫你打發掉!從來沒有人見了我的滴血鏢之後還能活命的!」
「二姐,就放他走嘛!教訓一下就算了。」
白衣女子央求道。
「怎麼了?妹妹?你心軟了?咱們紫雲洞的人做事可不能心軟!」
「可是姐姐」
就在倆姐妹說話不留神的空擋,那黑色斗篷抓住機會,一個縱身就消失不見了。
紫衣女子正想去追,突然一個驚雷從頭頂上響起,天色陡然大變。
白衣女子拉了拉紫衣女子的衣襟,「二姐,快去看看他傷得怎麼樣了吧!」
陸無城靠在莫言的懷裡,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珠,「莫言,莫言,我以為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
莫言淚如雨下,「你個騙子,你就是騙子,你說你會沒事的,你不是很厲害的麼?你為什麼要騙我?」
陸無城勉強地擠出一絲笑容,「哭什麼哭啊,小傻瓜,我不是沒事麼?」
莫言一聽,眼淚更是止不住了,「你看你,還說沒事,都傷成什麼樣子。」
紫衣女子伸出手,探了探陸無城的脈象。
「二姐,他傷得怎麼樣了?」
「這一掌著實不輕,得馬上送去城裡看大夫。」
「馬上就要下暴雨了,這荒郊野嶺的,哪裡去找大夫啊?」
白衣女子看著少年蒼白的臉色,顯得很是焦急。
「咱們先找個地方避雨吧,這個茶館是不能呆了,那個人隨時可能找幫手回來!」
「可是,咱們能去哪裡啊?」
「兩位姐姐,我知道有地方可以避雨。」
莫言擦了擦眼淚,將陸無城扶起來。
徐炎通給孫子包紮好傷口後,正靠著石壁閉目打坐,突然聽到外面急促的腳步聲。
莫言撥開洞口的雜草,「兩位姐姐,這裡就是了,請進去吧。」
徐炎通收回長劍,見莫言背著那個少年進得洞來,後面接著進來兩個女子。
「小姑娘,他怎麼了?」
「老人家,無城他被那個人在胸口上打了一掌,現在傷得很重。」
徐炎通上前觀察一了下少年的傷勢,心裡一陣的愧疚,「要不是為了小老頭,少俠也不至於如此,這叫小老頭如何報答少俠的恩情啊?!」
又是幾聲驚雷響起,洞外嘩嘩啦啦地下起暴雨來。
「原來這小娃娃是為了救人受傷的啊,看來先前我是以為他技不如人小看他了!」紫衣女子坐下來,調侃道。
「呦,怎麼還有一個小娃娃?老頭,他又怎麼了?」
徐炎通看了看睡著了的孫子,道:「這是小老頭的孫子,也是被那人所傷,所幸傷勢不重,上了金瘡藥後睡著了。」
「哦?看來那黑色斗篷真是來要你們的命的!」
「二姐,你就先別說了,快救救他吧!」
白衣女子見那少年臉色愈發的蒼白,憂心如焚。
「我又不是大夫,如何救得一個快死之人?」
莫言聽那女子這樣一說,眼淚又開始流了出來,「兩位姐姐,你們行行好,快救救他吧,求求你們了!」
就在幾人說話當口,洞外突然響起一陣泥濘的腳步聲,一個渾身濕透了的人闖了進來。
那人突然見洞內如此多的人,顯然被嚇了一跳。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為何闖入我的住所?」
徐炎通慢慢站起身來,抱拳道:「我等趕路途中突遇劫匪,小老頭與孫不幸被劫匪所傷,虧得少俠與兩位姑娘相救,才保全了性命,時逢大雨,苦於無藏身之所,才誤闖了貴寶地,望請恕罪!」
「老頭兒,本姑娘可沒有救你!本姑娘救的可是這個小娃娃。」
紫衣女子瞟了一眼徐炎通,滿臉的不以為意。
「姑娘救了這少年就是救了小老頭,若不是少俠,老頭兒恐怕早已經斃命於賊人劍下了!」
那人聽得是避雨之人,才放鬆了警惕,「既然是避難之人,在此也無妨。」
那人放下後背的背簍,走了進來,「不過,待會幾位要是見到任何奇怪的事情,都不要輕舉妄動,否則你們是害了我!」
幾人覺得有些奇怪,不知道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白衣女子起身走到陸無城的身邊,摸了摸他的額頭,眼裡盡是焦急之色,「你感覺怎麼樣?」
陸無城看了看莫言,勉強擠出一絲微笑,「謝謝姐姐,我沒事,就是有些乏了,想睡一會兒。」
白衣女子一聽,大驚失色,忙伸出手去探他的脈搏。
莫言被白衣女子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姐姐,無城他沒事吧?他可能是走得累了,讓他休息一下吧!」
話音剛落,紫衣女子突然哈哈哈地笑了起來,「這小姑娘可真是單純得緊,竟然不知道那小娃娃就快要死了。」
白衣女子皺起眉頭,「二姐,你就不要說了,你快來看看他吧!」
莫言聽那紫衣女子一說,眼淚又湧了出來,「無城,你不要死,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叫你出去的,無城」
陸無城拍了拍莫言的後背,「我沒事莫言,我真的沒事,你不要哭了,哭花了就不好看了呢,像你院牆上的小花貓了呢。」
徐炎通剛想開口,突然見那人掏出一把刀來,拉開胸口處的衣服,一下子刺進去,鮮血立即從傷口處湧了出來。
徐炎通猛地吃了一驚,正準備出手阻攔,卻想起剛才那人說的話來。
那人咬著牙齒,緊接著從背簍裡抓出一把草來,塞進嘴裡嚼爛,然後一把抹在傷口上。
白衣女子瞪大了眼睛,不知道那人想要幹什麼。
那人怔怔地坐在那裡,緊咬著牙關,全身隨即猛地抽搐起來。
過了半晌,那人才停止了抽搐,起身翻出紙和筆,小心地畫起來。
陸無城覺得甚是奇怪,「先生此舉用意何為?」
那人笑了笑,並不作答。
陸無城小心地支起身子,「莫言,扶我過去。」
石頭上攤開的是一本手工縫製的書,那人正小心翼翼地對著旁邊的藥草畫著樣。
「從我棄文從醫的那天起,我就立志要寫一本涵蓋古今的醫學巨著,我從家鄉蘄州一路尋訪,走過無數的名山大川,進過無數深山老林,遍尋各種治病之良藥,每尋到一味藥材,我都要親自服食以瞭解其功效,然後畫下圖樣記載,以便造福於後世子孫,如今已經收集到五百有餘,唉,茫茫長路,何時才是盡頭啊!」
「先生方才便是以身試藥?」
那人點了點頭,「要瞭解一種藥草的功效,必須親自嘗試,才能切身地體會到此藥的療效,是否有毒。」
「有毒?先生是否為此中毒過?」
那人放下手裡的毛筆,「那一次是在牛首山,我找到一味治療風寒的藥草,可誰知那藥草卻是身藏劇毒之物,當時就差點丟了性命,至今想來,還是有一些後怕。」
陸無城坐下來,突然對此人肅然起敬,全然忘了自己重傷在身,「先生是否考慮到萬一自己死於劇毒之物,那這寫到一半的醫術豈不是前功盡棄?」
那人笑了笑,「從那天我離開家鄉踏上這條路開始,我就把性命置之度外了,如果上天眷顧,可憐全天下備受病痛折磨的人,願我李時珍完成這本書,雖死也無憾了!」
陸無城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先生之精神,雖孔孟再世,也不及先生半分,願先生早日完成巨著,造福萬民!」
李時珍拱了拱手道:「謝小兄弟了!」
「看小兄弟氣色,似乎重傷在身,因何事致此?」
「路上遇匪人,被其於胸口重傷一掌,不過,現在沒事了。」
陸無城感覺到體力越來越不支,正準備叫莫言的時候,突然一口鮮血從嘴裡噴了出來,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