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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流層乃是天地間存在的大凶之地,其凶名之威足以讓破滅生命畏懼膽寒,無處不在的黑旋煞風蘊含至高靈魂攻擊,只有靈魂不滅體,蠻荒生命方能無懼,可亂流層中毫無軌跡的玄隕石,卻是也能輕易撕破蠻荒身軀,迫使其轉世輪回。
古訓道,寧可入九幽谷,不可踏亂流層;寧可過斷魂橋,不可戰旋煞風;寧可進輪回路,不可敵玄隕石。
由此可見,亂流層乃禁忌之地,此話並非空穴來風,靈與血留下的古訓,非蠻荒生命不可入。
亂流夾層,前一刻如入夢境般,安然祥和、無聲無息,這一刻仿佛唐突降臨了一雙無形的巨大手掌,不時的在攪動風雲,形成的漩渦隨著扭動的黑旋煞風,向周圍空間徐徐裂開一張巨嘴,千丈之寬,上下亂竄的玄隕石狂躁跳動,似乎不甘被吞入漸漸張大的嘴巴裡,奮力掙扎卻難逃一劫,化為流層塵埃,歸於虛無。
咻!
呼嘯而過的尖銳聲方落,雨界虛空,藍袍少年身披黑色盔甲,手持血紅菱刺,腳踏五彩色雲,一雙閃爍著漆黑色的跳動眼眸,直直盯著空間夾層,那裡發生的一切,似乎早已盡收眼底。
黑色在沉默中燃燒,藍袍少年神情冰冷,孤寂的眼眸仿佛是來自幽冥的召喚,讓人不寒而慄、望而怯步,他靜立虛空,任由雨滴沾濕衣襟。
「思齊哥哥!」清脆的聲音,楚楚憐人。
轉過身,直視著眼前走進的佳人,藍袍少年那雙冰寒的臉龐,嘴角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你還是來了?」
白裙少女輕輕點頭,順著少年那一觸即離的目光瞧去,隱隱可以感受到亂流層裡那股暴亂之末的氣息,只不過此刻那裡的躁動似乎平靜了些許,暗暗搖頭,目光再次聚集到藍袍少年身上,輕啟貝齒道,「思齊哥哥不是最討厭淋雨麼。」
藍袍少年咧嘴一笑,道,「離開前,希望能牢記住雨兒身上的味道。」
眼圈一紅,淚滴忍住了,不讓其劃落,淚別是不吉利的,她希望將最美的一刻留給他。
踟躕,猶豫了幾步,白裙少女碎步走近,在藍袍少年的臉頰上,輕輕吻了下去,少年一怔,這樣的舉動,她以前從來沒有做過,不過他心底還是蠻喜歡這種感覺的。
蠻荒生命,那種冷酷與無情是源於靈魂深處,無數年的孤寂輪回,已經讓他們麻木,他們根本不懂的何為情?在他們心底只有一個聲音,擺脫天地束縛,成就宇始生命,這是命運也是追求。
漩渦中心,沉寂了些許時辰的大嘴,嘴巴一張,亂流層漩渦四周,空間隱隱扭曲,星狀暗塔從嘴巴裡緩緩移出,古老的氣息從暗塔牌匾那宇始殿三方大字上,蔓延開來。
歷時萬億歲月,宇始殿降臨亂流層。
雨界之內,藍袍少年的身影漸漸虛幻,望著眼前的佳人,此刻他的心裡流露出一絲不舍,直至身影完全消散,那句窩在心底的話始終沒有啟齒。
亂流層,如暴雨過後的寧夏那般寂靜,黑旋煞風吹著玄隕石,一起消失在了漩渦中心,只留下了藍袍少年目光緊鎖的宇始殿。
「萬億載輪回,無盡的孤獨甘苦,現在終究是等到了你,這一切都值得,通往宇始生命的鑰匙,宇始殿。」
一步緊挨著一步,走近宇始殿。
滴滴的腳步聲,在這偌大的亂流層裡,空蕩蕩的迴響,追尋著獨行者的足跡,宇始殿散發著耀眼金光,拉長走近它的那道弱小身影。
宇始殿,蒼勁的古門,彌漫著一股源於宇始的古老氣息,隨著腳底步伐的移近,這種來自靈魂的威壓越發強烈,只是一扇古門,就讓蠻荒巔峰血統的他,臣服,可以想像宇始生命是何等可怕的存在,畢竟他們是天地誕生前的原始存在。
「宇始生命。」
激動的心,沸騰的心,澎湃的心,撲騰撲騰跳個不停。
雙手輕輕撫摸著那扇古門,一種莫名的感覺湧入心澗,興奮,失落,開心,彷徨,五穀雜糧夾雜著世間百味,一時間他竟然躊躇了,茫然不知所錯。
可是那雙用勁推搡的手,卻並沒有因此而停止,古門被徐徐推開,藍袍少年踏入宇始殿內。
轟隆~~
亂流層空間瞬間支離破碎,黑炫煞風呼嘯而至,玄隕石群席捲,鋪天蓋地,宇始殿失去重力朝著亂流層深處不斷加速墜落。
哢嚓!!
宇始殿內,時間流速發生改變,時間在逆流,藍袍少年的身軀在急速縮小,直至新生的嬰兒那般大小。
他,驚慌了,不可預知的變故發生了,天地毀滅不了蠻荒生命,可不代表宇始生命隕落不了他,那般的存在,天地也會畏懼。
記憶,記憶在被封存,宇始殿,雨兒,蠻荒生命血統,在漸漸遺忘,腦袋裡一片空白,意識在消失,唯有靈魂體上的那一抹墨綠色,被完整的保存了下來。
睡意席捲,萬斤般沉重的眼瞼,緩緩緊閉。
位面,幽峰大陸。
夜幕降臨,遮擋著視線,星空下漆黑一片,在遠古巨森的中央地帶,空間起初撕開一條細微的裂縫,隨著低壓的嗡鳴聲在巨森中央蔓延開來,裂縫隨之急速擴大,隱約千丈寬,一座星狀暗塔,從裂縫中掉落,轟隆~暗塔砸在地面,發出巨大的顫慄響聲,穿過方圓百萬裡。
相隔百萬裡之外的蚩村落,嗡嗡顫抖的聲音,傳到村落邊緣的那戶人家,便是徹底的消散了,再也感覺不到一絲的動盪。
房屋屋頂那幾根近日鋪墊上去的甘草樹枝,隨著方才消逝的震盪,從屋頂掉落,風並不大,因此幹枝落地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劈裡啪啦聲,在空蕩的院子裡迴響,清晰傳入屋內。
「誰?」
屋內昏暗的燭光下,傳出一陣略帶倦意的低壓聲。
屋外,如墨汁般的夜色,空氣裡彌漫著一股安詳的寂靜味道,無人應答。
吱~~~
長滿蛀蟲的木門,歷經歲月的洗禮已經破敗不堪,木門被緩緩的推開,中年少婦臉色頗為蒼白,似乎大病初愈的樣子,但邁出的步伐,卻是頗為穩健,剛勁有力。
「咦!」
離木門不遠處,嬰兒赤裸著畏縮在角落裡,抵禦嚴寒的侵襲,他似乎剛出生不久,少婦輕輕抱起嬰兒,三步並兩步追了出去,可屋外卻早已空無一人,望著四周,小雨過後剛披上一層薄膜水珠的地面,似乎並沒有踩踏過的痕跡。
瞅著懷裡安詳沉睡的嬰兒,少婦猶豫不決,一絲不忍爬上心頭,心一橫,少婦抱著嬰兒走進了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