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越來越近的你

雅蘭學校下了一場盛大的雪，蓋了雅蘭學校一片白。

再過不久就是耶誕節，學校裡到處都很熱鬧，反正對於學生而言只要是過節就會很高興。

妖銀月斜坐在靠椅上，骨感纖長的十指輕輕翻動著泛黃的書頁。

零星緊緊看著妖銀月，神情有些焦躁地在他旁邊走來走去。

我就偏不信，我這麼盯著你，你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十分鐘後……她依舊走過來走過去，而妖銀月依舊埋頭于書本。

一個小時後……她實在忍受不住地一掌拍在妖銀月的書上。

「你看我一眼會死嗎？」她氣急敗壞沖妖銀月嚷道。

妖銀月修長的手指撫在書上，暗紅的眼眸上挑，似笑非笑地看著零星：「咦～怎麼了？今天這麼想我關注你？」

他單手一合，將書收好。好正無暇地端坐著看著零星。

零星水靈靈的眸子骨碌碌地轉動，一看就不知道在打什麼壞念頭。

零星八卦地湊到妖銀月旁邊，笑得賊兮兮的，語氣略帶些討好的意味。

「我說妖銀月啊，你有沒有看上我們學校哪一位啊？」她是在幫她的超級損友季薇薇問事，那個傢伙從妖銀月一來開始就吵著非君不嫁，弄得她不勝其煩。

雖然她知道妖銀月喜歡的是哪個被他稱之為新兒的人，但是最起碼現在妖銀月可還是單身嘛。

妖銀月連續眨了兩下眼，口氣淡淡：「沒有。」

零星不相信地笑笑，戳戳妖銀月的手：「真的沒有？」真是這樣她就好交差了。

「噢？你這麼感興趣？」他玩味的笑起來，暗紅的眼眸彎成新月狀。

「我們學校的美人多哦～」零星挑挑眉，八卦的光芒在她眼中閃爍，一副我什麼都知道你瞞不了我的神情。

我要試探試探，畢竟這也算個有價值地八卦。

「噢？那又怎麼樣？」

零星再次湊上一點點，兩人挨得更近了些。但顯然零星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她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關心的八卦上了。

「老實交代吧。」

妖銀月好笑地看著零星的動作，這丫頭還是和以前一樣沒什麼意識性。

不過這樣才好，他才更有接觸的機會。

「見過幾次就能喜歡嗎？」妖銀月直接否認，由於靠的太近的原因，他敏感的嗅覺聞到零星身上的柔香，心神不由有些飄移。

和以前一樣的味道，清新中帶著誘惑的味道。

他不由有些想起以前，第一次見面時從天而降的新兒，也是這個味道，混著明媚的陽光闖進他的世界。

那是他血紅的世界裡第一次出現鮮明的顏色。

「喂！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零星略帶不滿的聲音將他從回憶中拉出，他有些茫然地看著她。

一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一定沒有聽見自己的話。零星氣極：「妖銀月！我和你說話你還有本事想其他的！」

「果然還是生氣的時候最可愛。」典型的答非所問。

零星氣得直咬牙，狠狠瞪著妖銀月。

妖銀月狹長的眸子定定地看著零星一動不動。不知為什麼被他這樣看著，她卻沒什麼不滿也沒有逃開，甚至連被他忽略而上漲的怒氣都一點一點消失了。

他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撫上零星的臉頰，動作輕柔，暗紅的眼眸裡卷起了深深的漩渦，像血色大海的深處，深邃悠遠，一時不察零星竟然看呆了。

這個情景仿佛早已經演練千萬遍，零星只覺得好熟悉，熟悉到仿佛他們之間本來就該有這種情況的存在。

在這樣曖昧的僵持下，妖銀月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撫上零星的唇，人也忍不住向零星靠近。

零星心臟劇烈地跳動起來，就像剛跑完了一千米賽跑，臉紅得像熟透的番茄，眼神有些飄移卻又忍不住地看向妖銀月。她沒有推開妖銀月，甚至還含著一絲期待地閉上了雙眼，略微地嘟了嘟唇。

「新兒……」看著近在咫尺的嬌豔臉龐，妖銀月不由自主地低喃出縈繞他心頭的名字。

而這一句「新兒」卻如同驚雷一般炸響在零星耳邊，她陡然地睜大眼，抿著唇一言不發地看著妖銀月。

果然他眼裡看到的不是我……一種莫名的苦澀在零星心地蔓延，她毫不猶豫地推開了妖銀月。

妖銀月似乎並沒有反應過來，也沒看見零星的異樣，只是不解自己為什麼會被推開。

「新兒……」他抬手想再次撫摸零星的臉龐，卻被零星側臉躲開了。

零星面無表情的盯著他：「你看清楚！我不是她！」

妖銀月略睜大了眼，似乎有些不解地眨了兩下眼睛，仿佛還沒有回過神。

而零星則趁著他還沒回神的時間逃之夭夭。

怎麼會變成這樣啊！明明是去逼問的！怎麼會搞出這麼曖昧的氣氛來呢？還差點……零星越想越氣，可越是想到後面就越是止不住的難過。

要是我是那個人該有多好……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地自我嘲笑，是她？怎麼可能，大概是妖銀月自己弄錯了。

她摸摸自己的臉，不禁想到：我和她真的那麼像嗎？轉而又歎歎氣，有點懊惱：可惜自己不是。

啊！我到底在想什麼！甩甩頭，把滿腦子的怪念頭甩開，零星拍拍臉然後做了個笑臉。

我一定是最近太緊張了！

對，一定是這樣的！是太緊張的原因！

她下決心似的點點頭，一副鬥志昂昂的樣子氣勢洶洶地殺回自己的教室。

路上認識的她的人都很自覺地繞道而行，每回一出現這種狀況，只要是不想死的就儘量離那位氣場怪異的大小姐遠點。

血與淚的教訓告訴大家，不要惹她，惹了的後果很嚴重！

另一邊……

妖銀月靠坐在椅子上，單手撫面，狹長的猩紅之眸半垂著，形狀姣好的唇有些嚴竣地抿著，微微蹙的眉讓他看起來有些懊惱。

還是沒有控制好……剛才，嚇著她了嗎？

該死！自己怎麼這麼心急！

越想越急躁的他一時收不住力量，將上好的楠木雕桌震為粉末。可這樣並沒有讓他心情好一些，反而越來越急躁。一種摧毀一切的欲望在他身體裡瘋狂地叫囂著。紅色的光在他指間翻轉流動，越來越濃，越來越濃，似乎著了血的顏色。他的瞳孔顏色逐漸加深，一點一點和血同化。

心底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呼喊著毀滅……

當他抬手準備毀滅周圍一切的時候。

「叮！」的一聲脆響，他手上血紅的色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他身體退去，瞳孔也在一瞬恢復成了慵懶的桃紅。

掉在地上的是一串很普通的手鏈，但對於妖銀月來說那是他最珍貴的東西。

他單膝跪地虔誠地撿起手鏈，扣在唇邊輕吻，低喃：「新兒，這一次我用命來守護你。我不會讓你再受到傷害。」

他站起，鄭重地將手鏈收在懷裡，皺眉看著四周因自己剛才洩漏的氣勢而顯得淩亂的辦公室。他屈指，輕輕的一個響指，辦公室在下一秒恢復原來的樣子，就連那碎成粉末的楠木桌也變的完好如初。

他坐在靠椅上，思考剛才情景。他雖然身為魔神，但卻不曾被殺戮左右，被殺意影響，就連心魔也因為先天體質原因從不會找上他。可是剛才，那種嗜血欲望……想到這裡他皺了皺眉，如果不是心兒的手鏈掉出來，那後果……他目光淩厲起來，連他自己都無法想像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他沉思：看來上一次魔變並沒蛻變完全，自己以後更要多加小心。倒是心魔這東西，魔由心生，要除去不易，看來自己還需要加強控制。

「叩叩～」敲門聲響起。

「進來。」

妖銀月閉了一下眼，再次睜眼時已是平時那副似笑非笑的溫柔老師面容。

門開了，來人是同個班的異能老師，一個叫白婉柔的水系異能老師。

有事嗎？

他斜眼看她，眼珠微動，神情發問。

「妖老師，剛剛……」她略微提起，卻沒將下面的話說出，留出一個緩和的空間，瞪著妖銀月自己開口。

他似聽不懂她話中的意思，眼眸平淡無波，微微一笑反問：「白老師有事嗎？」

白老師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面色平靜地看著妖銀月。

「噢，妖老師沒事？那倒是我打擾了。」她也平淡的開口。

她來的用意在場兩個人都心知肚明，但誰也不挑明。

她最後裝作不在意的打量了一下四周，閒聊似的開口：「校長對妖老師可真是厚愛啊，這單獨的辦公室可是五等異能者都沒有的待遇啊。」（異能者等級九等，一等最次，九等最高。一到四等低階，五到七等中階，九等高階。）

「哪裡。」他虛偽地回應。

「妖老師不必謙虛，這裡實力決定一切。」她笑起來，眼神飽含深意：「就是不知妖老師實力是多少等的異能者？」

果然問到正題上了嗎。妖銀月不動聲色地回應一個笑，眼睛淡淡地掃視白婉柔。

「我不過是個低階異能者罷了，哪裡比得上白老師的階位。」他這話說的倒也真心，畢竟以他的修為來說根本不可能定下階位，自然無法比上白婉柔的階位。

白婉柔像聽著什麼好笑的事似的，雙唇勾開露出雪白的貝齒：「呵~妖老師可真會說笑，不願說便算了何必拿這話來敷衍我。」

妖銀月只是淡笑不語。

興是看出了妖銀月不願多說的心思，她微微道了個別，就開門離開了。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妖銀月眼眸中波濤暗湧。

這個女人不簡單。

妖銀月十指輕扣，交疊放在膝上，眼瞼半垂掩了滿眸心思。

希望她不要有所威脅，否則……哼！

這天下，亂就亂吧，只要她還在，就好……

除了她，誰都不在我考慮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