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秦府之行

思緣老道和艾九鳳相互攙扶著一步步艱難的挪步，在天已大亮時，才隱身穿牆回到客房，換回道袍就地打坐調息，不多時，門外有人敲門，恭敬的問道：「請問仙長在嗎？小人有要事相商。」

思緣老道父女兩人起身，思緣老道打開門，一個頭戴方巾，身著青色長衫的中年男子在門前，身後還有兩名隨同軍士。思緣老道問道：「無量天尊，不知這位軍爺有何事？」

那名中年男子忙施禮道：「見過仙長，我家少主日前中邪，先去請靈隱寺的濟顛大師，濟顛大師外出雲遊未歸，早已推測出我等將來，留下口信，讓我等來此找一位思緣仙長，還請仙長移步前往。」

思緣老道聽後一愣，問：「無量天尊，你家主人是誰？」

那名中年男子面露難色，說：「仙長到了，自然知曉，這是預付的酬金五百兩紋銀。」後面有軍士端上一盤碼放整齊的紋銀。

思緣老道冷冷的說：「諸位請回吧，宮內有金門羽客（大宋徽宗設立道士的官職，最高者即金門羽客），我只是山中閑雲野鶴，不登大雅之堂，恕不遠送。」隨即要關房門。

那名中年男子面有難色，慌忙跪在地上，懇求道：「仙長，請息怒，我家主人是當朝秦丞相，已經請了若干在朝中供職的道教大師，甚至請來兩位金門羽客來了，都直接被邪物嚇退。佛門中人來過若干，連我秦府府門都進不去，原地打轉。只有仙長能救公子一命。」

思緣老道說：「你家秦丞相的名聲臭名遠播，貧道承受不起，你們先行一步，我隨後就到，不過有言在先，如果是你家公子作惡多端，引來的妖物或厲鬼報復，我可轉身就走！」

那名中年男子忙謝過思緣老道，帶著隨行軍士迅速離開客棧。思緣老道背上百寶箱，帶著艾九鳳慢騰騰的溜達到秦府大門，一股妖氣在自己身前形成幻陣，面前形成幻象，龐大的秦府院落變成了一片陰森森的亂墳崗。

艾九鳳上前嗅了一下，笑嘻嘻的說道：「師傅，這應該是只和您修為差不多的狐狸精。」

思緣老道一笑：「區區鬼打牆就想攔住貧道，這只狐狸精也太看不起人了。丫頭，這個鬼打牆其實是一種氣場組成的靈陣，只要切斷靈力供給，此陣自然破解！」

艾九鳳咯咯一笑：「師傅，這麼好玩，我來破解它。」

艾九鳳伸出小手輕按在前面幻陣的氣場上，一股淡紅色的光芒覆蓋在氣場上，沿著氣場蔓延，一個淡紅色回轉的閉路迷宮圖案出現。

艾九鳳撇了撇嘴，不屑的說：「就這麼簡單的陣法，佛教的來人都進不去，也太差勁了吧。」

思緣老道說：「那是因為你在陣外，你若在陣內，你明明走的是筆直的路，在幻陣力場的作用下，你就會延著這個封閉的環路一圈圈的轉圈，而身在陣中的人不會察覺，外面人看到的就是他在很怪異的原地打轉了。」

艾九鳳操縱靈力直接中斷了妖狐對幻陣的靈力供給，兩人面前的幻象晃了下，便消散了。兩人邁步跨入秦府，那名中年男子忙親自帶路引領二人到秦檜之子的房間。

一個白衣女子出現在房門前，冷冷的說：「仙長，我們沒有仇怨，您何必苦苦相逼？」

那名中年男子憤怒的說：「我家公子讓你害的身體虛弱不堪，氣息微弱，眼看不行了，你怎麼還不肯放過我家公子？」

白衣女子眼含淚水說：「我會救我相公的，他若死了，我給他陪葬！」

思緣老道呵斥道：「胡鬧，你家長輩沒告訴你人妖不能在一起？你的妖力真元，對他就是毒藥，你是不是給他輸送妖力真元了？」

白衣女子大驚失色，說：「我母親只是說人族寡情薄意，都是負心漢，沒告訴我妖力真元對人族有害。請仙長救救秦郎！」

思緣老道歎了口氣，跨步進屋，諸人跟隨進入。只見床上有一年輕男子，滿臉黑氣，看著思緣老道，虛弱的說道：「仙長，不怨小白姑娘的，生死由命，如我先走一步，還請仙長勸一下小白姑娘替我活下去。」

思緣老道伸出兩指給他號脈，沒好氣的說：「老道我都來了，你還能死，真當老道我是那些廢物啊。」

突然，思緣老道看向白衣女子說：「你和他同房過？」

白衣女子紅著臉，一點頭，訴說了他們的情緣：

在五年前，秦檜之子在深山遊玩遇上了剛化為人形的小白，一人一妖，相見如故，秦檜之子留下定情信物給小白，信誓旦旦的發誓要娶小白，小白母親出現，呵斥秦檜之子的輕薄，強行帶走了小白。

在一個月之前，小白母親被紅蓮寺的僧人打傷帶走，小白救母心切，來到秦府出示定情信物，見到秦檜之子，說了自己的真實身份是只狐狸，自己的母親被紅蓮寺的僧人抓走，自己實力微薄，獨自救不了，想請秦檜之子幫忙。

秦檜之子二話沒說，隨即去秦檜書房盜走兵符，從兵馬司調動五百精兵殺上紅蓮寺要人，沒想到紅蓮寺僧人居然敢出手擊殺官兵，秦檜之子被一名僧人擊中後背暈過去，小白背起秦檜之子逃逸時，秦檜之子又中了一名僧人甩出的一團粉色煙霧。

小白背著秦檜之子悄悄回到他在秦府的房間，想起自己受傷，母親都是輸送妖力真元給自己療傷，於是便輸了一道妖力真元給他，沒想到秦檜之子醒來，就撕扯她的衣服，小白順從了，於是他們就有一次瘋狂的同房。後來，秦檜之子傷勢驚動了秦檜，他請來宮廷的道教丹士救治，吃了丹士賜予的不老丹和長生丹，秦檜之子的傷勢似乎更重了，小白就一次次給秦檜之子輸送自己的妖力真元，盡力挽救他的性命。

思緣老道從百寶箱取出一枚黑色藥丸放進秦檜之子嘴裡，運轉自身真元，助他消化藥力，滿臉的黑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一口黑色淤血從嘴邊溢出，小白上前以方巾仔細的擦拭。不一會，秦檜之子已經能虛弱的起身，向思緣老道感謝救命之恩。

不知何時站在門口的秦檜夫妻眼含淚水，秦檜誠懇的說道：「孩子，既然你和小白姑娘真心相愛，我和你媽准許你們的婚事，你私自調兵的事，為父給你擺平，剛剛接到守城司報告，紅蓮寺突然失火，大雄寶殿和眾多房間被焚燒倒塌，現場卻沒有找到任何僧人遺骸，爹會派人徹底平了這個紅蓮寺，全國緝拿行兇的僧人！」

秦檜之子和小白立即雙雙跪在秦檜夫妻面前叩謝。秦檜扶起他們，對思緣老道拱手說：「多謝仙長救犬子性命，老夫自當重謝，只是還有一事要麻煩仙長，還請仙長隨我來密室。」秦檜留下夫人和孩子們聊家常，自己帶著思緣老道和艾九鳳來到隱藏在他書房中的密室。

秦檜指著桌面的一個二寸長的骷髏手杖，痛心疾首的說道：「仙長，這是我掌控的六扇門犧牲了二十多名一流好手從白馬寺搶出來的一件針對岳飛元帥的魔器！民間一直有人造謠岳飛元帥要謀反，已經引起高宗皇帝猜忌，這次他不聽我的勸告執意要救徽宗和欽宗，恐怕在被12道金牌召回後，難逃一死！他若一死，韓世忠，張俊，劉世光之流根本擔負不起抵抗金軍之重任，現在金軍進攻放緩，是因為大草原上出現了比女真族的金國更強大的王朝，打的金國一直失利。我希望仙長能在最後關頭救走嶽飛！根據我手下六扇門的情報，正是仙長剿滅了紅蓮寺，還我臨安以太平。不出意外，最後審判嶽飛和殺嶽飛的都將是我，我會製造時機放走嶽飛，還請仙長務必出手救我大宋。」秦檜向著思緣老道跪下叩首。

思緣老道拿起骷髏手杖看了看，放回桌上，說：「我會盡力，但是上蒼註定的事情，我也無法改變！」

秦檜起身帶著思緣老道，艾九鳳出了密室，讓管家奉上兩千兩白銀，以及大量思緣老道準備購買的糧食、水銀、朱砂等所需物品，由艾九鳳收進那烏龜殼狀的玄武秘笈空間中。秦檜親自送思緣老道和艾九鳳到秦府門口，把一個鐵牌塞給思緣老道，低聲告知，這是六扇門最高級別的權杖，可以進出大宋任何地方，包括皇宮和大理寺的天牢。

從秦府出來，思緣老道帶著艾九鳳回客棧取了幡旗，結算了房費，便啟程上路，在返回天目觀的路上，艾九鳳不解的問：「世人都說秦檜是大奸臣，金人的走狗，沒有想到他還有忠臣的一面啊。」

思緣老道淡淡的說：「所謂忠臣和奸臣是相對，岳飛元帥被大多數百姓和同僚視為忠臣，但他功高蓋主，意圖救回徽宗和欽宗就犯了高宗趙構的大忌，視為大奸臣了。岳飛平定的綠林百姓揭竿而起的大規模起義軍，有記載的就達三百多支，手上沾染了太多起義百姓鮮血，被一些賦稅重，民不聊生地區的百姓視為劊子手。在朝廷中沒有正義邪惡，只有勝負，是我們修行之人必須遠離的泥潭。」

艾九鳳略有所思的回味著思緣老道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