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忠肝義膽

思緣老道想起濟顛和尚剛才所留遺言，猛然抬頭，問道：「女兒，濟顛和尚是不是說岳飛後天問斬？」

艾九鳳尚未從濟顛和尚離世的悲傷中回過神來，茫然的一點頭，木然的回應道：「爹，是的，我們去營救他？」

思緣老道思索了一會兒，低聲說道：「女兒，我們先儘快恢復消耗一空的靈氣，這次營救岳飛，必然要和佛門的人發生激戰的，抓緊時間恢復吧。」

思緣老道和艾九鳳父女二人閉目靜心，全神貫注的調息自身氣息，直到天色漸黑，方恢復了八成，考慮到路程較遠，思緣老道招呼艾九鳳立即起身，彈了彈身上的塵土和落葉，父女二人下山輕踩樹稍快速直奔關押嶽飛及其麾下戰將的臨安城天牢。

夜幕下的臨安城門緊閉，城樓上燈火通明，軍士明盔亮甲，手持長槍、大刀在城牆上巡邏著，城門前一些小販在叫賣著夜宵和小玩意，川流不息的行人中混雜著著大批神色異常的綠林人士和修煉者，思緣老道和艾九鳳遠遠看到他們，為避免節外生枝、徒生事端，便隱身繞過那些修煉者躍上城牆，輕盈翻身從城牆躍下，輕點地面，直奔天牢。

在天牢唯一的進出大門外逗留著一些百姓著裝的傢伙遊蕩著，或是化妝成乞丐在附近席地而坐緊盯著天牢大門，或是化妝成更夫只附近來回打更，或是化妝成小販擺著小商品卻不出售，艾九鳳注意到這些行為怪異的傢伙雙目都是精光四射，有著佛門修煉者的氣息，個別的傢伙還不慎露出了佛門法器。

艾九鳳一見這架勢，估計隱身是不管用了，直接從思緣老道腰間掏出六扇門鐵牌，顯露身形，思緣老道見狀也會意的點頭，同時顯露身形，父女二人神色自然的來到天牢大門前。

艾九鳳亮出六扇門鐵牌，大喝道：「六扇門辦案，請各位兄弟通融！」

守在門口的軍士頭目上前接過六扇門鐵牌，翻來覆去仔細查看數遍後，喝令軍士開門讓路，恭敬的歸還六扇門鐵牌，和氣的說道：「兩位大人請！」在艾九鳳和思緣老道進入後，軍事頭目立即讓一名一名軍士騎快馬去秦相府報口信，六扇門大人抵達。

在獄卒的引領下，來到嶽飛的牢房，只見裡面一個魁梧的中年漢子披散著頭髮，遍身血跡的一身囚衣側身躺在草席上，他們進入牢房的響聲驚動了嶽飛和周邊牢房內魁梧漢子們，艾九鳳一揮手，周邊獄卒識趣的退下，思緣老道對著已經起身的嶽飛說：「岳元帥，貧道天目觀思緣，想必令師周桐已經向你提及過了。」

岳飛聞言肅然起敬，天目觀思緣老道的威名在師尊周桐的口中，可不止提了上萬遍，立即跪下叩首，恭敬有加的說道：「罪臣嶽飛，叩見活神仙！」

思緣老道抬手捏斷牢門大鎖，跨步進入牢房，雙手扶起嶽飛，說道：「你何罪之有？貧道來此就是救你離開的！」

嶽飛搖了下頭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師尊周桐老爺子師從蜀漢薑維的兵法傳承，幾年前承蒙太宗皇帝趙匡胤厚望，降下太師公諸葛亮天神之魂，在太師公的神機妙算下，才一改宋軍對陣金人的望風而逃的頹勢，連戰連捷，打的金人丟盔卸甲，遠望我岳家軍的大旗，紛紛退避三裡！揚我大宋軍威，我嶽飛此生無憾！

我嶽飛之能，無法和太師公想比，如今天界和佛界爭奪人間信仰力而較力，今日能借太師公之名，助天界打擊佛界，為師兄他們天罡三十六陰將掩護，再護我大宋百年國運，我嶽飛雖死猶榮，謝過活神仙的好意，還請活神仙速速離開，此地已經佈滿了佛門大能準備伏擊天界大能，避免活神仙受連累！」

艾九鳳突然打斷嶽飛的話，冷靜的說道：「外面來了很多綠林人士，還有一些軍士簇擁著一個傢伙進天牢了！」

艾九鳳的話剛落，一隊精英軍士沖下來護在兩側，穿著宰相官服的秦檜快步來到嶽飛牢房前，拱手相拜，恭敬的說：「見過仙長，小人秦檜，終於盼來仙長了，犬子和小白姑娘率領數百名綠林豪傑已在外面待命，秦某願做人質，掩護岳飛元帥出逃，只要岳飛元帥和手下悍將突圍出臨安城，週邊沿途已經安排好接應人員，可送岳元帥和手下悍將，暫時委屈居於山頭，待殿下醒悟過來，再回來重掌大宋兵馬！」

岳飛向秦檜拱手致謝，坦誠的說道：「岳飛謝過秦相國關照，只是我們不必做無謂的犧牲了，留下這些綠林豪傑捍衛大宋江山吧，外面有著大量的佛門大能潛伏，讓凡人之軀和這些大能對抗，無疑是白白送死，若因我而讓這些大宋的棟樑犧牲，我在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還請秦相國和活神仙前輩回去吧，還請秦相國務必護住韓世忠，張俊，劉世光三人，我死之後，大宋就交給他們守護了！」

秦檜感概道：「張俊那廝執意要置岳元帥于死地，岳元帥以德報怨的胸襟，秦某佩服，承擔這千古駡名也值了！只是岳元師真的執意要去赴死？」

艾九鳳急忙說：「既然岳元帥決定了，還是不要辜負了岳元帥好意，光是在天牢外就有十五名佛門修煉者，秦相國迅速帶人離開吧，一旦引起佛門猜忌，他們現在就會進攻，你佈置的那些綠林豪傑絕對會死光的！」

秦檜聞言面色蒼白，跪倒在地，真誠的說道：「我秦檜代大宋萬民叩謝岳元帥的大義！」重重叩首後，匆匆帶領精英軍士出天牢，騎快馬賓士離開，周圍綠林人士也如鳥獸散去，在思緣老道和艾九鳳出天牢大門時，看到那些佛門修煉者正將抽出的法器縮了回去。

思緣老道和艾九鳳來到一家客棧暫時住下，繼續恢復著自身的靈氣。

次日清晨，大理寺風波亭外，眾多百姓、綠林豪傑、修煉者聚集在周邊，思緣老道向客棧老闆買了一壇好酒，提著酒和艾九鳳混在人群中。

三輛囚車在眾多御林軍嚴密押解下進入刑場，岳飛、張憲和嶽雲帶著枷鎖、腳鐐被依次帶入刑場，跪在斬頭台前，監斬官楊沂中親王黯然的宣讀著高宗趙構的聖旨，下麵的百姓和綠林人士高呼著：岳元帥無罪，岳元帥冤枉，殺岳元帥是大宋皇帝自毀長城。在弓箭手和持刀御林軍劍拔弩張的威脅下，百姓的呼聲弱了下去。

岳飛抬頭看向百姓說：「嶽某不才，辜負了父老鄉親的所托，心中有愧，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請父老鄉親允許嶽某，最後一次盡忠吧。天曰昭昭！」

思緣老道帶著艾九鳳，揮袖震飛擋路的御林軍，提酒來到斷頭臺前，取出三個大碗公放在岳飛、張憲和嶽雲三人身前，拍開酒封，為三人滿上，說：「貧道略備水酒，送三位一程。」

岳飛三人謝過，用嘴咬著大碗公一飲而盡，大碗公落地，摔得粉碎。思緣老道放下酒罈，帶著女兒退回人群，在監斬官「行刑」口令下達後，刀斧手手起刀落，三名忠臣的頭顱落地，一腔熱血濺出一丈有餘，原本晴朗的天空，陰暗下來，鵝毛大雪憑空出現，紛紛揚揚的落下，一名殿前太監上前將岳飛的頭顱放入託盤，說道：「岳爺歸天，萬緣放下，天曰昭昭，一世太平。」

下方人群中九名佛門修煉者猛然暴起，飛到空中，將手中的魔器對準了嶽飛的無頭屍體，艾九鳳手持萬年桃木劍升空，喝道：「師傅，送三位忠魂去陰冥界，我來擋這些不知廉恥的禿驢！」

艾九鳳手持閃動青光的的萬年桃木劍，一個360度急速旋轉，一道青色光芒環飛速蕩漾開，劃過九名佛門修煉者和他們手持的魔器，繼續擴展開。思緣老道閃動閃動身形來到嶽飛三人身前，三道陰冥界牽引令在三人身前激發，鬼使出現引領嶽飛等三人魂魄前往陰冥界。

空中的九名佛門修煉者被腰斬的屍身墜落而下，人群中又有六名佛門修煉者手持佛門法器，出手攻擊鬼使，欲截殺嶽飛的魂魄，並向空中發出一道醒目的黃色佛光。

艾九鳳仗劍和思緣老道並排站立阻擋住六名佛門修煉者的進攻，掩護鬼使帶著三名忠魂進入陰冥界通道。

突發其然的變故，受到驚嚇的百姓驚慌逃竄，有大膽的綠林人士趁亂，取出暗藏的兵刃劈到佛門修煉者身上，卻連護體佛光都沒能破除，反被佛門修煉者隨手一點，便將那些動手的綠林人士身軀炸成零散的血肉塊。

週邊不斷有佛門修煉者加入到攻擊艾九鳳父女的行列，時間不長，父女二人身上都掛彩了。這時，一隊綠林豪傑，手持一盆盆腥臭的汙血潑向佛門修煉者，沾染上這些汙血後，佛門十餘名修煉者的佛器失去功效，護體佛光破滅，體內佛力運轉不暢，艾九鳳父女趁機殺出佛門修煉者的包圍，急速遁身而去，十餘名佛門修煉者在遠遠旁觀的百姓發出的哄笑中，迅速撤離杭州，消失不見蹤跡。

西湖底，艾九鳳和思緣老道在水下隱身藏匿了許久，見佛門修煉者沒有追過來，便隱身浮出水面，在一處橋墩上吞食療傷藥丸，運功療傷。

艾九鳳小聲問道：「爹，那些綠林人士潑出的是什麼東西，這麼大威力？」

思緣老道一笑小聲回應說：「應該是秦檜費心了，專程從各個紅樓搜集來的女人月經時流出的血漬，此物極陰且污濁力強，對破除佛門法器有奇效，而且佛祖有潔癖，被此物沾染，他向信徒送出的佛力也就不穩了。若非見嶽飛忠肝義膽，不忍見他身死還慘遭滅魂，我是不願和佛門這些傢伙發生衝突，這些禿驢心胸狹隘，睚眥必報，我不希望以後為你樹一強敵。」

艾九鳳輕歎一聲：「受先祖之命令，庇護巫族殘餘族人，可是之前聽爹說該死的紅蓮寺的長老把巫教最後的殘餘力量也殺光了，他日再見先祖，我怎麼交代啊。」

思緣老道搖搖頭說：「暗中守護吧，我走之後，你孤身一人更抗衡不了佛門這個龐然大物，你要是被佛門抓住，可沒有孔雀大明王和金翅大鵬大明王以及鬥戰勝佛的待遇，他們是佛門殺不死的大能，而你多半會被他們活活煉製成法器的！切記為父之言，沒有絕對必勝實力之前，就潛隱下去吧，自己保住性命，才能保住你守護的巫族。巫教幾千年都沒被任何勢力徹底覆滅，區區佛門的一個分支還滅不了巫教的，應該還有殘存巫教分支在世的，不必太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