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水面蕩起一圈又一圈的漪淪,雲清若踏入了那一方清水之中,為了姜國,她可以不要公主的尊嚴,甚至……一個人的尊嚴!
柔若無骨的小手觸碰到了男子的鎖骨,指尖的顫抖以及若即若離都告訴他,她很想要逃跑,可是,卻還是咬著牙撐下來。
按照這記憶裡面的那些動作,她重複著,流連在男人的身體上面……她的手指之下,還是涼涼的一片,沒有炙熱的感覺,雲清若感到一陣無力,她,終究還是做不到如何挑起一個男人最深沉的欲*望。
纖細的手腕被大手拽住,一個翻動雲清若便被男人狠狠地甩了出去!
身子在地上摩擦著滑行了一段距離,雲清若感覺自己的骨頭都快要散架了,唇齒之間傳來一股腥味,貝齒已經將唇瓣咬破了,儘管如此,她卻還是從心底裡面松了一口氣。
「本王倒是很好奇,你堂堂姜國的公主,之前在皇宮……難道過的是和妓女一樣的生活?」夜辰墨道,她的動作,他並不陌生,煙花之地的女人都是那樣的動作,她雖然動作不算太熟練,可至少,她是被人調教過的。
妓女兩個字,像是一把利劍,狠狠地刺入了雲清若的心,很疼,血流不止。
恬靜的臉上漾出張揚的笑意,雲清若一改平時鎮定的模樣,她就那樣趴在地上,不斷地大笑著,衣衫緊緊地貼合著她的身子,勾勒出玲瓏的曲線,胸口隨著她的呼吸而起伏著,夜辰墨卻只是注意到了她的笑容,那種,歇斯底里的笑容。
如果沒有經歷過什麼,她笑容裡面就不會包含著那樣深沉的痛。
眉尖稍蹙,夜辰墨抬手,扣住自己的胸口,深沉的痛……他並不陌生,或許是那樣的一個笑容,似曾相識,所以,他蘊藏著殺氣的手還是放下。
大手一揮便將一旁的衣衫吸過來裹住自己的身子,夜辰墨丟下雲清若離開,僅此一次,他告訴自己,這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放過自己動了殺念的人。
走到屏風邊上的時候,夜辰墨停下,迎著從外面招進來的月光,他的臉蒙上了一層柔和的光芒,整個人看上去似乎沒有原來那麼冷了。
「記住,哭,並不能解決事情,人犯我一尺,我定然百倍相還!」
走到隔壁的房間,夜辰墨卻睡不著,那些話一向都是他行事的作風,他從未對人說過,卻在離開的時候告訴了她。
這是他叫小二另外開的一間房間,或許,她今晚需要自己一個人靜一靜,想一想。
夜辰墨離開很久了,雲清若從地上爬起,每動一下渾身就痛,咬著牙,雲清若自己回到了床上,她哭,並不是為自己的不值,或者是傷春悲秋,她只不過是想要發洩自己一下,有時候,背負太多的東西,在那滿腹算計步步驚心的皇宮之中,連哭都不能哭一下。
翌日一早,雲清若便跟著夜辰墨上路了,她還是和他共乘一騎,而不同的則是,他的身後多出了幾個和他一樣面容肅殺的人,應該是他的手下。
看來,他昨夜休息再次,就是要等著他的手下了。
一路趕路的回到了京都,夜辰墨長年征戰四方,所以這點路途之苦對於他來說並不算什麼,可是對於雲清若來說,卻像是要了她的命。
好不容易被夜辰墨從馬背上面抱下來,雲清若沒有看清楚眼前的一切便開始昏天黑地的嘔吐,直到把腸胃都快要給吐出來的時候,她才直起身子,稍稍的緩和一下,夜辰墨保持著抱住她的姿勢沒有變化,而他身後的手下則一個一個皆是驚愕的張大了嘴巴看著雲清若,雲清若狐疑的看了看他們,等到看向夜辰墨的時候,她才知道他們驚愕的是什麼。
玄色的衣衫上面的穢物,還有著一股刺鼻的氣味,或許……應該……就是她剛剛吐出來的……
連日的相處下來,雲清若已經知道,夜辰墨是一個十分愛乾淨的男人,把他的衣服弄得這麼狼狽……雲清若幾乎已經可以看見自己被他大手一掌給打飛出去的情形了。
可是,那一種劇烈撞擊的疼痛並沒有傳來,雲清若稍稍睜開眼睛,只見夜辰墨面無表情卻是很麻利的擦拭著自己的衣襟,看上去,他,似乎是沒有發怒的。
不只是她詫異,在場看見了全過程的人都很詫異,尤其是款步而來的那道明黃色的身影,溫和的眸子在詫異之中混雜了一種複雜,看向雲清若。
「皇上,微臣見過皇上。」夜辰墨緩緩道,語氣聽不出半點兒的敬畏或者是尊重,相反,卻有著一絲淩厲。
夜鱗虛扶了一把,其實夜辰墨根本就不算是行禮的,腰板兒直直的,又豈會是行禮?
和氣的臉上有著無害的笑意,夜鱗道:「皇叔,朕特攜了百官來恭賀皇叔凱旋得歸。」
說話之間,他朝著雲清若看了看:「皇叔,想必這位就是讓皇叔入了眼的姜國公主雲清若吧?」
雲清若看著好像真的是把她當做第一次看見的人一般的夜鱗,暗暗好笑,當初他和自己私下見面的時候,那可是何等的君王氣度?如今卻在這裡裝模作樣。
心中雖然如此想,雲清若卻還是頷首,朝著夜鱗盈盈一拜:「雲清若見過皇上。」
夜鱗伸出手想要扶起雲清若,卻感覺一股炙熱的視線緊緊地鎖住在自己的雙手上面,像是觸碰到什麼燙手的東西,夜鱗猛的收回了手,看向那道視線的源頭,夜辰墨一臉淡然,眸色冷然,這是他一貫的樣子,並沒有任何的不妥。
夜鱗眼中劃過一絲算計,卻親昵的一口一個皇叔的叫著,將他和雲清若迎入了皇宮之中。
接下來,無非就是一場為夜辰墨接風洗塵的酒宴,原本夜鱗計畫好的,被全盤打亂,當初他和雲清若所謀算的一切,都是在夜辰墨不在的時候飛快的斬去他的左膀,可如今他提前班師回朝,下手的時間已經錯過了。
此刻再動手,無疑是逼夜辰墨反,這一點,夜鱗自然不希望看到,只能咽下這一口氣,換上自己無害的臉陪著夜辰墨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