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我非善良 第六章 他不是獵人

公主也不理他，將獨孤寒的臭腳拽了過來，她皺著鼻子，但終究沒有說什麼。

「這只是一點小傷。」公主扶著獨孤寒的腳，另一隻手平平伸出，嘴裡嘰裡咕嚕地說了幾句話，一道朦朦白色的光從她的掌心裡照射了出來，緩緩地傾瀉在獨孤寒的腳上，一種暖洋洋的感覺從白色的光中傳遞到獨孤寒的腳上。

這就是魔法的力量麼？一個呼吸之間，腳上的痛苦漸漸消失，眼前的白光開始變大，慢慢地將獨孤寒整個罩了進去。

「舒服呀！」獨孤寒呻吟了一聲，全身如同無數雙手同時在按摩，一股暖流流過了他的身體，一天奔波的疲勞一下子不見了。

「多麼神奇的魔法！」獨孤寒由衷地稱讚了了一句。

「這不算什麼啦，這只是個普通的光愈術。」公主站起來說道。

「哦，公主殿下，你原來是一個修煉光明魔法的魔法師！」

「是呀，只是我太笨，到現在只修煉到高級魔法師的境界而已。」

「天呀，公主，你十八歲修煉到高級魔法師算笨的話，那我就只能算笨死了。」阿道夫在旁邊發表著慨，「克裡夫蘭小兄弟，我修煉的是土系和火系魔法，論及療傷治病，公主殿下的水準比我高多了。哦，克裡夫蘭，你從來就沒有修煉過魔法或者鬥氣嗎？」

「沒有，我甚至不知道什麼叫做魔法或鬥氣，我除了跟叔叔打獵，就是在叔叔的教導下學習一些文化知識。叔叔說，知識是人類進步的階梯。」獨孤寒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

「你叔叔是個哲人！」阿道夫的樣子很真誠，這讓他看起來有一些滑稽，「有機會我一要去拜訪拜訪他。」

「哦不，他只是個老獵人，最近幾年，他已經不再上山打獵了。他，太老了。」獨孤寒仍然將撕好的布條纏在腳上和小腿之上，當年萬里長征的紅軍，不就是這樣趕路的嗎？

阿道夫略一沉吟，從儲物戒指中掏出一個籃球般大小的透明水晶球，一股股若有若無的氣息在裡面流轉，在朦朦的月光中，瑩瑩的白光透體而出。"克裡夫蘭，你把手按在上面，想像你的體內有一種能量，讓他們進入這個水晶球。我看看你有沒有適合修煉魔法的天賦？"

獨孤寒瞅了一眼公主，看見公主正看著自己。當下也不猶豫，他緩緩閉上眼睛，伸出手掌按在水晶球上，一種冰涼的感覺穿過了自己的手心，居然鑽進了自己的身體，能量？自己的身體裡面哪有什麼能量？獨孤寒努力想像，可那種冰涼的感覺已經透過了手臂，往身體的其他地方蔓延開去。

看著克裡夫蘭雙眼微閉的樣子，阿道夫失望的情緒越來越嚴重，過了這麼長的時間，水晶球毫無反應，看來，這傢伙根本沒有修煉魔法的天賦，這也難怪，整個人群中，適合修煉魔法的人也不超過百分之十，他沒有天賦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亞爾曼坐在一旁，一邊翻著火堆上的烤肉，一邊看著毫無變化的水晶球，他有些調侃地說道，「好了阿道夫，你就別費力氣了，把他交給我，從今晚開始我就訓練他，把他訓練成一個非常優秀的武士。」

「唉！」阿道夫有些興趣索然地歎了一口氣，因為這小子的一句話讓自己晉級，他本來心存感激，如果克裡夫蘭能修煉魔法，阿道夫準備好好地教教他，可現在……他正準備收回水晶球，突然發覺水晶球似乎吸在了克利夫蘭的手上，更為糟糕的是，原本晶瑩光潤的水晶球變得一片渾濁，天然擁有神奇能量的水晶球竟然在短短的時間內變成了一個普通的石質圓球。

阿道夫有些懵了，這是神馬情況？極少數天賦驚人的人因為對元素的極度敏感，在測試的時候可以讓水晶球產生裂紋甚至爆裂，可從來沒有人聽說有人能讓水晶球變成一個普通石球。

公主接著發現了異狀，她一把拉開獨孤寒的手，有些著急得問道：「克裡夫蘭，你沒事吧？你還好嗎？」

獨孤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讓公主如此焦急，他茫然地睜開眼睛，動了動自己的手臂，那股冰涼的感覺已經消失不見。獨孤寒看著公主有些焦急的臉色，疑惑地問：「怎麼？我可以修煉魔法？」

看到克裡夫蘭一切正常，公主稍稍放下了懸著的心，她蹲在獨孤寒身邊，低聲安慰道：「不能修煉魔法也沒有關係呀。只不過，你是怎麼做的？讓水晶球變成了普通的石頭。」

水晶球變成了普通的石頭？獨孤寒心中大驚，他才注意到阿道夫手中水晶球的模樣，心想自己什麼也沒做呀，怎麼能把別人的水晶球變成普通的石頭呢？

「哦，對不起，尊敬的阿道夫閣下，我什麼也沒做。」獨孤寒急忙站起來，他不知道這個水晶球價值幾何，所以顯得非常內疚，「這東西值錢嗎？要不等以後我買一個賠給你？」

「哦，不！克裡夫蘭！」阿道夫有些尷尬，他將手中圓球狀的石頭扔到一邊，「這個魔法水晶球所發生了異變，所以你仍有可能學習魔法。」阿道夫沒有心痛自己的水晶球,反而安慰起獨孤寒來。對於水晶球的變化，阿道夫只能用"異變」來解釋了。

吃過晚飯，亞爾曼果然覆行自己的承諾，把獨孤寒叫到一邊，開始傳授一套大陸通用修煉鬥氣的基礎訓練技法，這些訓練，無非是一些鍛煉體能，從而激發自身身體潛能的科目，比如亞爾曼叫阿道夫在獨孤寒的身上施展了一個初級重力術，然後手把手地教了一套鍛煉身體的武技,叫基礎十八式。獨孤寒好歹也學過些招式，所以並不覺得難學，可苦在那個加持在身上的什麼初級重力術，讓他舉步維艱，更別說把那些招式做到位了。

「練一百遍，然後休息。」亞爾曼冷冰冰地丟下一句話，再也不理睬兩眼發直的獨孤寒，逕自鑽進帳篷睡覺去了。

一百遍呀！獨孤寒欲哭無淚，他媽的我又沒有要求練習什麼鬥氣魔法呀，憑什麼強迫我學習這些東西？真他媽的是虎落平陽遭犬欺呀。練了兩遍，獨孤寒心想亞爾曼那傢伙該睡著了吧？剛一停下來，帳篷之中就傳來亞爾曼的叫聲：「臭小子，才兩遍就想偷懶呀！繼續練！」

無可奈何的獨孤寒只有挪動著身體，一遍一遍地練起來。

三個月亮從樹梢上慢慢地越過，滑向另一個天際，呼呼的夜風將樹葉刮得嘩嘩作響，燃燒的篝火在風中搖曳，朦朦的月光讓一切都顯得不太真實，甚至連初夜時不停鳴叫的蟲子也逐漸安靜了下來，所有的一切都似乎進入了夢鄉，只有獨孤寒機械的重複地練習著一個個動作，快九十遍吧，難道那傢伙還沒睡著？獨孤寒不覺得懈怠下來，一屁股坐在地上，這比白天趕路還要艱辛的多。

「還差六遍！站起來！」亞爾曼冷冰冰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獨孤寒一激靈，天啦，這傢伙什麼時候來到了自己身邊？他媽的，不就是學習鬥氣麼，不就是鍛煉體能麼？難道老子還要向這個野蠻世界投降？

獨孤寒站起來，將剩下的六遍練完，這一百遍下來，幾乎掏幹了他所有的力氣和精神，筋疲力盡的他喘著粗氣繞過面無表情的亞爾曼，跌跌撞撞地走到火堆旁，頭一歪，竟然昏睡了過去。

飄忽的火光中，慢慢出現了幾個模糊不清的人影，他們圍著獨孤寒，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阿道夫大師，你說，這個人，這個人真正只是個獵人麼？」

「哪裡有看起來這麼文質彬彬一副書生模樣的獵人？你見過嗎亞爾曼？」

「他不是獵人。」亞爾曼肯定地說道，「我看過他剛剛出現時的那把刀，我從來沒有見過那樣古怪但製作精緻的兵器，還有那本書，我草草翻看了一下，那是一種我們並不瞭解的文字寫成的書。但奇怪的是，他真的沒有一絲兒魔力或鬥氣，如果有人居心不良，難道會派一個如此的廢柴找一個如此不堪的藉口接近我們？」

「我給他種下魔法契約的時候曾經探查過他的身體，他確實只是一個普通人，他到底來自哪裡？他又對我隱瞞了什麼？」

「每個人都會有秘密！」公主想了一會兒，似乎在對自己說一般，「他不會傷害我的，這是我唯一的感覺。」

亞爾曼看了一眼公主，雖然有些猶豫，但仍然雙拳一抱，微微一躬身，沉聲道：「公主殿下，要不我們明天一早就出發，將他留在這裡。照他現在這個樣子，至少昏睡到明天下午，再說，帶著他這樣一個廢柴，對我們的行動也不利。」

公主歎息了一聲，她無端地就想起了眼前這個男人光著身子趴在自己腳下嘔吐的情景，想起他那茫然無助而憂鬱的眼神，心就軟了。「算了吧，等我們辦完事從黑暗森林出來，再讓他離開就是了。哦，你們休息吧，我來幫幫他。」

阿道夫看了一眼公主，這孩子呀，他搖搖頭，一言不發轉身離開了。亞爾曼也不再言語，跟在阿道夫的後面，鑽進了自己的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