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我非善良 第五章 不是一個好兵

「你老人家沒有事吧？」獨孤寒驚訝地看著那一道道流轉的氣息漸漸消逝，他被阿道夫的狂笑弄糊塗了，這老傢伙走火入魔了麼？他的心中忐忑不安。

在小溪邊準備早飯的亞爾曼等人也覺得不對勁，急忙圍了上來。

阿道夫哪裡顧得上其他人，他一把抱住獨孤寒，居然在獨孤寒的臉上接連不斷地親了起來。這個老瘋子，明顯又使用了什麼魔法，獨孤寒想掙扎，可怎麼動也動不了，只有任由這個滿嘴臭氣的老男人在自己的臉上折騰。

一個老男人接連不斷地親一個小男人，公主終於看不下去了，何況這個小男人……「阿道夫大師，你幹什麼？」公主跺了跺腳，大聲喝道。

一向老成持重的阿道夫中邪了麼？亞爾曼等人面面相覷，誰也說不出話來。

阿道夫終於放開了獨孤寒，他的臉上堆滿了笑容，轉身對公主躬了躬身，「尊敬的公主殿下，我真是太激動了，這小子……就是這小子剛才說的話，讓我……讓我突破了二十多年來修煉的瓶頸，我一舉進入到了魔導師的行列了！」

「不會吧阿道夫？你跨入了魔導師的行列？是因為……因為這小子的幾句話？」亞爾曼如何相信自己的耳朵，就憑他自己的所知所聞，也沒有聽說過憑一句話就讓人晉級的。

「我能騙你嗎？他說一花一念無量劫，大千俱在一毫端，我納須彌入芥子，明悟四諦證涅磐。我突然產生了明悟，一舉突破了原來的境界！」

「這也能讓你進階魔導師？」圍觀的眾人集體無語。

「不能說，不能說，只可意會，不可言傳！」阿道夫的臉上堆滿了笑容。

「喂，小子，你過來。」亞爾曼向獨孤寒招招手，他搞不懂這幾句話的意思，必須要獨孤寒好好地給他解釋一番。

可憐的獨孤寒，他正使勁地用長袍的袖子擦著自己的臉，老瘋子，你就不能刷刷牙嗎？你他媽親我一下，比殺了我還痛苦呀。可痛苦歸痛苦，亞爾曼的問題仍然需要回答，解釋？給他講講中國的佛教，講講華嚴經，估計一天一夜也不一定讓這個武夫明白，再說，獨孤寒對此也是一知半解。

「這是我叔叔讓我記下來的，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獨孤寒滿臉真誠地說道，有個叔叔做擋箭牌真好！

「好了，亞爾曼，準備開飯，那個克裡夫蘭，你去小溪邊洗洗臉。」公主吩咐了一句，逕自向溪邊走去。

讚美漂亮善解人意的的公主！獨孤寒如蒙大赦，轉身朝溪邊跑去。

公主立在不遠處，她的注意力根本沒有放在那個晉級的阿道夫身上，她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伏在溪邊的一塊大石上，一下子將頭埋進水裡，很久都不曾抬起頭來。

「這小子不會魔法鬥氣，這樣會憋出問題的。」公主有些擔心。

獨孤寒在水裡睜開眼睛，溪水清冽，有通體銀白的魚在水裡遊動，柔軟的水草隨著流水擺動眼前的世界終於清靜下來。他將頭抬出水面，甩了甩滿頭的水珠，他仰頭看看天，天空蔚藍，白雲朵朵，這將是我的天空了嗎？而家的方向呢？

「克……裡……夫……蘭……」獨孤寒大叫了起來。

這小子有神經病嗎？沒事就仰天大叫，這次居然叫自己的名字。不過對於這個看起來無知並且有些神經兮兮的傢伙，大家只有接受了。在眾人的目光中，獨孤寒叫完之後，用手捋了捋自己的頭髮，滿臉笑容地走了過來，他居然只朝公主點點頭，然後走向了亞爾曼準備好的早餐。

「大家愣著幹什麼，吃飯呀！十五天后就要回去，時間很緊的，何況前途充滿了危險！」獨孤寒看了還有些發呆的眾人，自己先端起一碗綠色的稀粥，抓起一根烤好的野獸小腿，自顧自的吃起來，味道雖然不怎麼樣，充饑還是可以的。

天呀，這傢伙的眼中還有公主殿下嗎？怎麼能自己先吃呢？眾人就傻眼了，這果然是從偏僻山村出來的土包子呀，一點基本的禮儀都不懂。唯一顯得熱情只有阿道夫，阿道夫跟在獨孤寒的身後，笑呵呵地說道：「是呀，我們吃完飯早點出發吧！嗨，我說小兄弟，你叔叔是個獵人麼？他怎麼能說出那麼充滿了玄機的話來？」

獨孤寒喝了一口粥，想都沒想就回答道：「有機會你去問我叔叔。哦，公主殿下，你怎麼能站著吃飯呢？來。您坐在這裡吧。」獨孤寒將身邊的一塊石頭用袖子掃了掃，做了一個請得姿勢。可憐的公主，居然滿臉笑意答應了這個鄉巴佬的建議。

這頓早餐於是因為多了一個克裡夫蘭而變得有些尷尬，說她是公主的僕人吧，自從他在溪邊洗了一回頭，可怎麼給人的感覺他根本沒把公主當成公主，而把公主當成了一個女人。公主自然是女人，可公主不是一般的女人呀！就連亞爾曼，也不敢跟公主隨便說話。

吃完飯收拾好東西，公主換了一套緊身的武士裝，看來是為了趕山路方便。阿道夫拿出一張羊皮紙地圖，和亞爾曼兩人蹲在地上研究前進的方向，兩人嘀咕了兩句，決定越過溪流，翻過左邊的那座高山，根據地圖上的標識，那就應該真正進入黑暗森林的週邊了。

亞爾曼吩咐獨孤寒跟在公主身後，對於他這個近乎于廢柴的獵人，要不是公主要留下她，或許早就被亞爾曼一刀幹掉了，可現在不一樣，公主居然將大魔導師阿奇柏德製作的空間戒指送給他，亞爾曼就不得不考慮他的安全問題，讓他走在隊伍的中間。走在中間的還有阿道夫，阿道夫是隊伍中一名剛剛晉級的魔導士，魔法師精于遠端和大面積攻擊，但身體素質一般較差，一旦近身肉搏，一般只有等死的份了，所以，也屬於保護的品種。

亞而曼在前面帶路，一行人沿著山間的一條小路前進，走了不久，一副壯麗的現代冰川的地貌出現在大家的眼前，巨大的冰川形狀千姿百態，雄偉壯觀。一眼望不到頭的冰舌緊舔大地。冰面上分佈著冰面湖、冰面河、冰裂縫、冰蘑菇、冰洞、冰橋……令人叫絕的冰川弧拱晶瑩透明，藍中透綠。大家從冰川形成的的一個「城門洞」進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巨大的大冰瀑布，只見冰川從高峻的峽谷鋪瀉而下，瑰麗非凡，景象萬千，在瀑布的下來，一個巨大的溫泉噴湧而出，形成了大大小小數十個水池，水池的蒸汽滾滾騰空，使原始森林中的綠樹與奇花異草朦朧一片，影影綽綽。

這等壯觀奇異的景色，踏遍了祖國大好河山的獨孤寒也沒有見過，一時心情大好，於是裝瘋賣傻地問道：「公主殿下，這等奇異的美景，我從來沒見過，不只有什麼說道麼？」

「我不知道。不過根據常常進入黑暗森林的人傳說，越是這樣的的地方，就可能會遇到厲害的魔獸，這裡不過是黑暗森林的週邊，想來只是景觀好一些罷了。」

「尊敬的公主殿下，作為您的僕人，也許我不該問，我們要去尋找一隻什麼樣的魔獸？哦，對不起，我以前只殺過野獸，關於魔獸，知之甚少，能否……」

「開化的野獸就是魔獸，他們往往有自己的族群和生活習慣，並擁有晶核和一定的智慧，天然擁有一些魔法攻擊或魔法免疫的能力，有的身體強悍到幾乎沒有人可以傷害他們。所以都非常厲害，一些魔獸甚至可以修煉到十級，那就可以幻化出人的形象，甚至連武神、大魔導師都不是他們的對手。我們這次要去獵殺的，是傳說中八階魔獸——烈火狂獅，我需要一枚他的晶核。」說到這裡時公主的神情有些黯然，她用腳踢開一枚石子，「其實我也不想帶著大家到這裡來冒險，可是……可是……可是三個月前，我的父皇得了一種非常古怪的疾病，我們能請到的許多魔法師或者醫生，都無法治癒父皇的疾病，最後請來了獸人族的大薩滿，施展了光系恢復禁咒魔法——普度眾生，也毫無效果。大薩滿離開時曾說，或許八階魔獸烈火狂獅的晶核會有一些效果，可是八階魔獸……」公主低下了頭，她不知道怎麼向獨孤寒解釋，「所以我悄悄地跑了出來，帶著他們來到黑暗森，我……，我不想放棄任何機會機會。」

「我操，原來到這裡來是找死的。」獨孤寒心想。

「公主殿下，就沒有其他的方法了嗎？」

公主搖搖頭，她看了獨孤寒一眼，眸子裡有些迷茫，低聲說道：「對不起，你可以離開的，這確實太危險！我可以叫阿道夫大師解開魔法契約，就連一個低階魔獸，你也不會是它的對手。」

獨孤寒揮舞著手中的博克戰神，將一棵路邊的小樹攔腰劈斷，他嘿嘿地笑了笑，「對不起我的主人，美麗的公主殿下，你看，我像一名逃兵嗎？」

公主有些幸福地笑了，她自己都弄不清楚，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時至中午，一行人走出了冰川地帶，在冰川邊緣，大家吃了乾糧後稍作休息，便一頭紮進了茂密的針葉林中。這個世界的人注重個人的修煉果然不是蓋的，不要說魔導士阿道夫，就連看起來玉肌妙膚，弱骨纖形的公主，也沒有一絲兒疲倦勞累的樣子，倒是青年獨孤寒，穿著一雙並不合腳的鞋，開始有些吃不消了，就算以前去打劫，他獨孤寒也就是事前謀劃、事中坐在車裡，喝著可口可樂動動嘴皮子指揮，事後懶的連錢都不會數的傢伙，哪裡如現在這般急行軍不停地走路。

「失敗呀，早知道有今天，我也應該跟西門他們訓練訓練，西門，估計西門他們早已經瘋掉了，把大哥弄丟了，這確實是一件讓人瘋狂的事情。」可獨孤寒現在哪裡顧得上西門，他連自己的腳都快顧不上了。

穿過這片針葉林，夜幕慢慢降臨了，天空中居然出現了三個月亮，對於獨孤寒，這真是難得一見的天文奇觀，雖然他的心中充滿了疑惑，可是也不便詢問。

大家在一個地勢平坦的山腰停下來，搭好帳篷，升起一堆篝火，當烤肉的香味飄出來的時候，獨孤寒正將一件長袍撕成布條，準備纏在自己的腳上。

「受傷了麼？」一個清脆曼妙聲音在他的身後響起。

「哦，尊敬的公主殿下。」獨孤寒跌跌撞撞地準備站起來，「不好意思，我可能要拖大家的後腿了，我……」獨孤寒指了指自己走出了水泡的腳後跟，「我真不是一個逃兵。」

「但你也不是一個好兵。」公主溫柔地笑了，她蹲下身子，「你坐下吧，讓我看看你的腳。」

「這可不行，我的臭腳會影響您的食欲的。」獨孤寒惶恐地說道。他伸手攔住公主，作為僕人，需要有僕人的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