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散盡 第九章 縱火

灰濛濛的天空，使得整個山莊沉浸在陰暗的氛圍裡，打開窗戶，看著將要下雨的天空，滿腦子都是怎樣逃脫。

「姑娘，該用膳了。」樺澄推開房門，見殤絕獨自坐在窗口，瘦弱的身軀，實在令人不忍。

「放那吧，我等會吃。」被禁足的日子實在難熬，還好有雨桐陪伴，要不然真快把自己逼瘋了。

看著正在熟睡的雨桐，樺澄無奈的笑笑，風吹過，依然帶著絲絲寒意，於是將雨桐身上的被子蓋好。畢竟是孩子，一天亮便跑到殤絕房間，或許有殤絕陪著，才能讓他感覺到沒被世界拋棄。

「姑娘，明天就是暗爵大人的生辰了，奴婢得去準備，所以這兩天不能時刻照顧您了，您自己注意點身體，別著涼了。」說著便拿出狐裘為殤絕披上。

「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去忙吧。」

「好。」看著樺澄離開屋內，殤絕微微一笑，機會來了。

「雨桐，醒醒。」

「殤絕姐姐，我再睡會。」

「雨桐，我們能離開這裡了。」

「真的？」剛才還處於迷糊狀態的雨桐此刻立即清醒過來。

「真的，但要你幫我做些事。」

「沒問題。」

「我最近被禁足，離不開這裡，所以只能靠你，你幫我四處看一下，哪個地方戒備最松，還有最好能幫我借一樣東西，丫鬟穿的衣服。」

「好，我這就去。」說著，雨桐一邊穿著衣服一邊向外跑去。

「慢點。」看著雨桐急促地樣子，殤絕由衷地心疼，一種發自族人的關心使得她越來越在乎雨桐。

偌大的玉龍山莊繞的雨桐有些頭暈，每個院子種的植物都不一樣，殤絕所住的地方全是梨花，而現在這個所處的院落，全是牡丹，看來這個玉龍山莊的莊主是個愛花之人。

「站住。」剛踏進院落便被兩個男子攔截了下來。

「我迷路了。」看著眼前高大的二人，雨桐只能裝作一副委屈樣。

「向右轉，然後直走，就能走出這裡。」

「謝謝。」看著兩人嚴肅的神情，雨桐只能灰溜溜地離開。

「主上，放她走，你不後悔麼？」尚寒從屋內走出，暗爵緊跟身後，他對殤絕的在乎，她看在眼裡。

「她只是暫時的離開，終究還是會回來。」自信的神情下，是滿臉的幸福。只是一旁的暗爵心底一陣觸痛，有些事，只有她一人承擔。

「明天便是你的生辰，有什麼願望麼？」

「謝主上關心，只要能跟著主上，那便是暗爵最大的心願。」

「我不會忘了你們四個，永遠都不會。」微微一笑，是他對她的承諾麼？看著尚寒離牡丹園越來越遠，暗爵再也藏匿不住心底的哀傷，兩行眼淚就這麼流了下來。不為別的，只為了那早已逝去的愛情。

雨桐加快腳步地離開，深怕那兩個男子再次追上來，眼前的這個院落有些與眾不同，沒有什麼特別的花草，只有幾棵桑樹，看著天空快要下雨，從屋裡走出了幾個丫鬟，開始收衣服。

「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雨桐鼓起勇氣上前搭話，這幾個丫鬟看上去沒那麼兇悍。

「什麼事？」

「我想問你們借一件衣服。」故作委屈的神情，忽閃忽閃的眼神使人看著由深愛憐。

「借衣服？」

「嗯，我姐姐剛到山莊，管家說最近新來的丫鬟太多，衣服不夠，讓我們先借些，後天一定還。」說著便開始在身上尋找值錢的東西，試圖交換。

「罷了罷了，不就是借件衣服麼，借你就是。」說著便從剛收的衣服裡拿出一套遞與雨桐，「記得還。」她們的主子雖貴為公主，也是莊主唯一的妾室，卻一直不得寵，使得她們能賺的銀子少之又少，本就打算離開，這些衣服借了又何妨。

「雨桐一定會還。」拿到衣服的雨桐興奮地離開，事情進展地如此順利。

第二日，老天終於作美，陽光眷顧了南延國。

摸著手中的衣服，殤絕心中還是忐忑不安，玄思不在身上，若是遇到危險該怎樣保護雨桐。

「殤絕姐，今晚就可以離開了，怎麼這麼不開心啊。」看著殤絕悶悶不樂，雨桐原本的快樂也消失不少。

「姐姐當然開心啊，以後雨桐就是姐姐唯一的親人了知道麼？」俯身摸著雨桐的腦袋，那個習慣用冷漠保護自己的孩子已經開始改變了，這樣的雨桐讓殤絕更加喜愛。

「我會一直陪著姐姐。」再次露出天真的笑容，馬上就能回家了，這對於一個孩子來說，是最幸福的事。

昨日還是煙雨濛濛，今日卻已是陽光明媚，幾日來的無勞而獲使得心靜的心情頓時失落不少，坐在茶館裡，和辰軒大眼瞪小眼，實在是憋屈不已。

「客官這是您點的女兒紅。」店小二畢恭畢敬地將酒罈放在辰軒的面前，這個男人讓人看著就感覺害怕。

「這裡最有權勢的是哪家？」西部的商戶已經全部去過，卻是一無所獲，大戶人家，除了錢，那就只剩權勢了。

「最有權勢的就屬玉龍山莊了。」

「玉龍山莊?」

「玉龍山莊的莊主可是當今駙馬，英俊非凡，據說還會很多奇門盾術，只是玉龍山莊地處偏僻，十裡之內全是機關，至今無人敢靠近。」

「哦，是麼？」握著金樽的指關節漸漸泛白，如果真是這個莊主藏了殤絕，他定要他生不如死。

眼看辰軒就要發怒，店小二識趣地離開。

「哥，我們現在就去。」捺不住性子的心靜拉著辰軒就向外走去。

「哎，客官，酒錢還沒付。」店小二急忙追出去，卻只在一刹那間不見了兩人的蹤影，只能自認倒楣，又要被扣銀兩。

黑夜終於來臨，玉音樓是玉龍山莊裡最高的樓層，共有三層，月光灑滿整個玉龍山莊。此時的暗離，暗羅，暗雪三人正坐在桌前欣賞著眼前的舞蹈，唯獨不見暗爵與尚寒。

「不知主上會給我們怎樣的驚喜。」暗羅的話剛說完，暗爵便突然從天而降，這次不再是大紅的綢衣，而是粉色。

妖嬈的身姿舞動在六個舞者中間，恍若是一隻剛踏入紅塵的粉蝶，留戀在各色的鮮花之上。這時，琴聲飄渺而至，舞動的粉蝶隨著琴聲，留戀在這紛擾的塵世上，暗爵的步伐忽慢忽快，完美地與琴聲相融。

你許我琴聲，我還你舞步。誰，都少不了誰。

「主上的琴藝一點不輸于霜兒啊。」暗離忍不住誇耀起來，樺霜是樺澄唯一的妹妹，也是他們最疼愛的小妹，只是如今卻不知去向。

一曲結束，四人還沒從唯美的場景裡抽出心來，卻聽見有人呼喊，「救火啊，梨花園著火了。」

暗修羅四人立刻呆滯，梨花園，正是殤絕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