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被為難

　　「潑杯水就叫得這麼歡，在牀上的時候，還不知道叫成什麼樣子！」

　　我閉了嘴，看著說話的人，正是曼莉。

　　她雙手環胸，拿著一個杯子，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眼神裡面盡是鄙夷。

　　「喲，曼莉姐姐，這為難一個新人可不是你的風格啊！」

　　一個穿著青色旗袍的女人，興許的看不下去了，幫我說了句話。

　　「新人？這還沒有來幾天，跳舞都沒有學會，就開始跟老孃搶客人的，你跟我說這是個新人。」

　　說完狠狠的颳了我一眼，把杯子哐噹的一聲往一旁放很是嚇人。

　　「我看八成的從哪個下賤的窯子裡面出來的，裝什麼小白兔呢！」

　　「我說啊！你們可哪天別被這個小賤蹄子搶了客人去，到時候還以為人家是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呢！」

　　就在我要解釋的時候，領班進了後臺，瞟了一眼我們，點起了一根三炮臺的香菸，用嫣紅的嘴脣啄了一口。

　　「這一個個的在這吵什麼呢？要不是外面歌舞昇平的，我都懷疑是不是日本人打進來了。」

　　曼莉翹著腿轉身，不屑地瞧了我一眼：「雲姐，我知道這個小丫頭片子，你是花了點錢，可小丫頭片子現在什麼都不會，你就著急著把本錢賺回來，也不怕砸了百樂門的招牌。」

　　雲姐聽曼莉這麼一說，她冷冷的瞟了我一眼，笑著跟曼莉說好話：「什麼賺回來的，小丫頭剛剛來不懂規矩，再說憑曼莉你這身段，你那風情，還怕一個初出茅廬的搶了你的恩客去？」

　　曼莉不說話了，隨手從抽屜裡面拿出一包仙女牌的香菸點了起來，吸了一口，吐出了一口煙霧，不緊不慢的繼續說。

　　「不懂規矩就要教，免得到時候整得大家都不好看。」

　　「好了，別生氣了，等會有個場子，等著你曼莉過去撐一撐呢！」

　　一聽是是有場子，後臺的舞女們都來了興致，用期盼的眼神看著雲姐。

　　聽說有場子，曼莉也很有興致，問：「誰的場子？」

　　「還有誰？楊三爺的場子唄！點名要你去。」

　　聽到是楊三爺的場子，舞女們便沒了興致，各自忙著自己的。

　　我聽著楊三爺心裡咯噔的一下，我跟羅四在上海混跡的那幾天，有一次扒錢包被抓住了，對方說是楊三爺那邊的人，羅四被打了個半死。

　　用羅四的話來說，就是道上的。

　　我知道這種場合是沒有我的份，脫下高跟鞋，腳踝的一片紅彤彤的，忍著疼換上了平底鞋。

　　「給，塗上去，一個晚上就好了。」

　　一擡頭便看到剛才替我說話的那個女人，我記得她叫婉兒，來百樂門有一年了，一直都是不紅不紫的。

　　我微笑接過，說了句謝謝。

　　雲姐的目光掃了一眼在場的姐妹：「素玲，婉兒，你們兩個跟曼莉一起去！」

　　曼莉把手中的煙掐滅了，望著我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來。

　　「雲姐，不如把小丫頭也帶上，讓她見見世面，免得以後帶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