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九章

原來威靈頓昨晚半夜四點多就回來了，為了不打擾我的睡眠，他自己去梳洗之後就去書房休息了，剛剛才起來。

我當眾抱緊威靈頓，雖然分離只有二十天，我的日子卻像過了二十年那麼久。

我們的唇久久地印在一起，我可以感覺到他的思念，我此刻什麼都不想，我的眼裡，心裡只有他。

良久，我們才分開，威靈頓比我先看見比爾還是站在原地。

「謝謝你這些日子陪著思思。」威靈頓向比爾伸出手。

比爾沒有伸出自己的手。

「思思是我的好朋友，我陪伴她是我願意，我很高興，不需要你的感謝。」

比爾有些突兀的回答讓我有點發怵，剛才還是很高興的比爾怎麼一下子就變得冷漠，只有威靈頓知道，比爾妒忌，出於妒忌。

威靈頓收回自己的手，對靠在他身上的我笑笑。

後來湯姆告訴我，其實威靈頓看見我和比爾那麼親密地在花園裡，他也很不高興，但是湯姆告訴他，即使比爾幾乎天天都來，但是我從來都不曾做過一頓飯給比爾，因為我認為做飯是為人妻子的責任，應該由比爾的妻子來完成這個任務。

「這是什麼，夫人。」說話的是在威靈頓身後的福克斯先生。

「你也一起回來，福克斯先生。」

「船長！船長，我是船長，夫人，不要叫錯了。」福克斯伸出一個手指糾正。

「好的，船長。」我笑著，依然靠在威靈頓身上。

「這個是什麼？」福克斯蹲在了莉莉的箱子前，

「是我送給思思的禮物。」比爾擋在福克斯身前，不讓他的手伸進箱裡。

「你不叫夫人，而是叫思思？」福克斯考究地望著比爾，他在玩味比爾的稱呼。

「我不會叫思思夫人，我從認識她第一天起就叫她思思。」比爾幾乎是挺胸抬頭逼到福克斯的跟前。

「好的，好的，你叫什麼都不要緊，現在你可以告訴我，這是什麼了吧？」福克斯依然撥開比爾走向玻璃箱子。

「是比爾送給我的寵物，他怕我寂寞，從一個漁民手裡買到的，還花了五個先令。」

「這麼貴？」威靈頓放開了，也走向玻璃箱子。

「很貴嗎？你不知道這個章魚是漁民經過多少辛苦才抓到，有給小孩還差點被海水淹死，要不是這樣，他還不願意賣給我，說他還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章魚。」比爾很不滿意威靈頓似乎對價錢不滿意。

章魚的確漂亮，白底紅點，她的眼睛……

「對了，大家來看，剛才我好想看見莉莉在笑。」我走到玻璃箱前，想撥開莉莉的觸手給大家看。

就在這個時候，莉莉突然伸出觸手，卷住我的手臂，要把拉近箱裡的我捲進去。

她很用力，我的手臂完全被觸手卷起，我什麼都不能做，只能被動地靠近箱子，觸手還越來越近，速度快得根本不能想像。

箱子裡的水都打在我的臉上，身上。

威靈頓和比爾同時伸出手來挽住我，比爾比威靈頓要更靠近我，他一把就扯開我，我由於慣性作用，一下子向後靠在比爾的懷裡。

我驚魂未定，手臂還帶有觸手的粘液，莉莉的力量出乎我的意料。

「你沒事吧？思思。」比爾發覺我似乎在顫抖，他焦急地問道，他下意識地擁緊了我。

我很害怕，牙齒似乎都在打顫，那是章魚嗎？

「她很害怕，你沒有看到嗎？」威靈頓很不滿意，他撥開比爾的手，把我擁進他的懷裡，我還是在不停地打顫。

「思思，好了，沒事了，有我在。」威靈頓緊緊抱住我，把臉貼在我的頭上。

過了好一會，我才開口說話：「到底是怎麼了，莉莉平時很乖的。」

「準將，請你帶夫人先行進去，我等會進去和準將有要事商談，現在等我和比爾特先生來研究一下這條章魚。」福克斯丟了一個眼色給威靈頓，威靈頓會意，他不再說話，把我整個抱起來走回去。

威靈頓看著珍妮幫我換好衣服，在我額頭上印下一吻。

「親愛的，有嚇到你吧？現在好點了嗎？我讓珍妮那點摻水的葡萄酒給你，好好壓驚，等會中午我們一塊吃飯好嗎？」

「親愛的，你說，莉莉為什麼會拉扯我？我好像看到她的眼裡會說話。」

「親愛的，你是不是被嚇到傻了？章魚怎麼會說話？而且還是眼睛，她不是人。」

「不，她會說話，我不只一次看到，她的眼睛是會說話，你要相信我，相信我。」我忽然覺得有一股看不到恐懼抓住了我，我拉著威靈頓的手大叫起來。

「親愛的，好好，會說話，會說話，不要怕。」威靈頓被我的反應嚇到，他以為我真的是嚇壞了，坐在我身邊緊緊抱著我。

就在這個時候，珍妮端著摻水的葡萄酒還有福克斯的邀請進來。

威靈頓不放心我，但是珍妮說福克斯一定要馬上去，他只好再安慰我兩句，把我交給珍妮離去。

「珍妮，你相信嗎？我真的看到章魚的眼睛會說話。」我抓住珍妮的手，繼續說道。

「我相信，夫人，我相信。」珍妮回握我的手，她堅定地說道。

輪到我吃驚了，居然有人相信！

「前幾天我幫你晚上去喂章魚，我也差點被捲進水缸裡，但是我想是意外，所以沒有告訴任何人，我當時也很害怕啊。」珍妮乾脆坐了下來，她帶了兩杯酒，我把一杯塞進她的手裡。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說了，我以為是意外，而且說出去誰會相信？」珍妮一口把酒喝下，看得出，她也對當時的情景心有餘悸。

「怎麼會這樣？」我有點奇怪了，心情已經平復了很多。

「夫人，準將說有要事要和福克斯先生回辦公室，中午就不回來吃飯了，晚上再和你一起吃。」湯姆敲敲門，通報。

「這麼快，他已經走了嗎？」我坐了起來。

「是的，夫人，中午要準備什麼嗎？」

「不用，我現在就有點餓，你拿點麵包進來給我就好了，中午就不吃了，下午我再寫餐單給準將吃吧。」驚嚇過後我才記得自己還沒吃早餐。

吃過簡單的早餐，我坐在書桌前正在沉思，忽然不知道什麼地方響起幾聲悶響，很響。

「珍妮，珍妮，這是什麼？」珍妮還沒趕來，悶響聲就此起彼伏。

隨之響起的，還有槍聲，響亮的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