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路行迷途 第七章 （上）

孟然走的時候，被告知，「你的表現不錯，不，應該是很好，太好了。所以這次的借用只有一天。當然工資照付。另外為了彌補損失，我會分給你一份和她們一樣的獎勵績效。」孟然也沒什麼可以抱怨的，淩華做事情確實很公正，至少這件事孟然沒有吃什麼虧。當然不會像張元那樣加入考評，成為晉升資本的資歷，傳說張元要晉升的消息已經傳開了，小道消息麼，當然傳的快，就連李費樂聽了也來了一句「這小子像我，可惜他姓張，還比我只小不到十歲。」

當然沒人相信李費樂的鬼話。張元是帥氣，可是相貌要說像，那是怎麼也論不上，要說非血緣的兄弟，大家還信。

其實已經很晚了，大家忙完收尾工作，都已經是第二個班下班了。大家都工作了十二個小時，獲得一個工作日的調休權，也就是可以換成工資的。公司一般是長時間的加班通常都是對折成調休，或者強休，意思是說無論你休息不休息，都是記帳不兌現的，當然如果加班太多，會被工會調查的，儘管都是名義上的，但是能避免的還是會去避免，就算你是工作狂也不行。孟然是獲得了十八個小時的臨時工工資。

第二天，孟然起來收拾自己的彩票。本來是打算昨天一回來就看看的。結果狂草圖拼了一半就去睡了，醒來又是一個九點。

忽然想到自己還有一個郵寄的包裹還沒處理呢，就爬起來打開看。都是彩票。郵寄包裹的單據是自己一個同學的名字。孟然跟他並不熟。他怎麼知道自己的地址的，孟然想著。除了那兩個同黨知道孟然的消息外，幾乎都斷了聯繫。而且由於孟然的頻繁更換，也更是偶爾有聯繫。都是一些特殊的彩票，跟狂草圖一樣的種類。孟然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也沒有聯繫方式。

失去了興趣，也就繼續拼那個彩票，孟然感覺第三句，純粹是應景，雖然是加了個補文的尾碼。前兩句都是名言，最後一句是不是名言不知道，但是也不弱於前兩句，這第三句對不上。雖然這詩可能有第三句，但是應該不是這句。渺渺大荒山，在最近的某個遊戲中是幻境仙子的住處，仙山源出自《紅樓夢》，孟然感覺或者本就三句，當然加了大荒多渺渺這句，應上畫，也多一份情趣。

孟然在輸入密碼的時候，突發奇想把補文去掉，輸進去。系統預設正確。孟然好奇獎勵，「情絲：道是有情更無情，誰知自何幻處生？紀念物品，無他用處。」孟然也感覺好笑，就把這個發現發文到社區。

又看了幾個感興趣的。其中一個就是遊戲由誰開始。原來有十個伺服器可以決定主要伺服器是否可以順利開始。邦聯的意思是全民建議，並提出方案，並以投票表決的方式來決定伺服器開始的主線模式。雖然邦聯的意思是主線也就是一個牽線的，並不影響各自大區的遊戲模式。但是遭到各國代表的一致否決。就連各國科學家也提出了一個問題。如果採用這種模式只能走兩條路，一個是主要伺服器擁有對各伺服器的終極控制權，也就是擁有控制各大區遊戲模式的能力。第二個就是放棄平衡權，只擁有一個名義上的領導權。但是實際上就是各大區自己運行遊戲，隨時可以和主機斷開。而最終演化的結果一定還是各自為政，這和之前利用遊戲推進科技的研發不符。沒人能負擔的起這項新技術的研發費用，因為它的總費用可能和一場大規模近乎毀滅星球的戰爭費用差不多，當然如果是完全毀滅的話反倒用不了這麼多。隨即各國也提出了自己的方案。

孟然看了各個國家的方案，知道如果通過的話，可能需要很長時間的談判，因為那些提案明顯是偏向自己遊戲大區的。後面跟著一個遊戲小調查，結果看到是盤古區的民意在首位。孟然笑了笑，這是盤古區的論壇，當然是盤古區的提案在第一位。孟然還是看了幾個國際社區的論壇。以各國排名相加得分模式，綜合結果亞特蘭蒂斯提案第一，伊甸園提案第二，盤古區第三，金字塔第四，梵天第五，古蘭第六……而雅典神廟和北歐神話分列第十第十五位。雅典神話是由於羅馬神話的抵制，因為羅馬神話被伊甸園默認為反面（邪惡）（偽）神系。而羅馬神話來源於雅典神話，或者公認是一個體系的眾神體系。至於孟然關注北歐神話是因為北歐神話的知名度在華夏不下於雅典神廟。北歐神話是華夏的官方稱呼，自己稱呼有兩個一個是黃金神殿，另一個是世界樹。因為遊戲達人戲稱而傳開的稱呼《魔獸世界》，遭到了北歐神話區的反對，由於第二世界的裁決而沒能稱為正式稱呼。北歐神話給了個建議可以稱呼為《世界樹》，卻不被華夏玩家認可，乾脆以眾所周知的《北歐神話》代替。孟然也反對，因為這是華夏對北歐神話的稱呼，就如同西方稱呼華夏為瓷器一樣，反映了該區域對對方的認知。而世界樹不符合華夏的命名習慣，更不符合華夏的神話傳說。華夏玩家在官方徵求名稱的時候，有個發帖說出了大家的想法，世界就是世界，世界不是什麼神殿，不是花園，更不是什麼樹，也不是神的牧羊場。世界就是創造出來的世界，無論是誰創造的。而北歐神話更不能讓其他大區的玩家稱呼自己的區域為世界。當然玩家還舉證了華夏的各種開天創世神話。不過此帖的這一段被置於官網頂端，用來表明官方的態度。記得還有另一個在華夏的笑話就是《高原天》區要求華夏稱呼為天原，或者扶桑，他們列舉了種種證明，並加以宣傳。其實如果沒有宣傳，還是天原比較合適些，當然某些人還是比較喜歡稱呼為扶桑。但是由於憤慨，玩家一致要求引用原名就稱呼為高原天，後來被簡稱為高原，一個和神話體系毫不相干的名字。由於某些人的小動作，《第二世界》並沒有表明態度，不過畢竟干涉他國的命名，還做得如此明顯，就沒有理由說其他國家如何命名了，況且《高原天》的在本區的名字，在《第二世界》中本就是用的《盤古》區字體。宣傳《盤古》的媒體，也是要麼直呼全名，要麼就取前兩個字，或者第一個字。

第二個就是《盤古》對《第二世界》的抗議，一個是《梵天》要求消除自己的關於佛教的文化資料，認為那不過是一個旁枝末節，如果注入大量佛教資料，會導致遊戲失去本區的特色。《盤古》官方駁斥，佛教曾經長期興盛於梵天，儘管後來消蹤匿跡，但是在天曆紀念前，佛教有著不錯的文化基礎。並不是梵天所說的曇花一現。孟然想了想，估計是《梵天》怕先惹上《盤古》玩家吧，而其他大區也樂得看熱鬧，何況在遊戲開發成功不久注入資料就鬧出所謂的失誤門醜聞。而現在梵天吃夠了因為文化平衡和差異鬧出的彩票資料介紹太簡略的苦頭。你能辨認出一個只有名字的物品的用途麼？佛教本來以辯論著稱，可是就是因為注入了大量相關資料導致偷雞不成蝕把米，誰想到第二世界的程式會這樣來平衡。有個網名為資深人士的跟帖評論說：「其實存在更深層次的因素，可能是由於梵天區的現有宗教引發的矛盾。現有的宗教雖然幾經改良，但是還是不能擺脫所謂的四分五等人文化糾葛。如果引入佛教文化，恐怕會有許多人選擇佛信徒。最終導致兩大宗教的對立，而事實上佛教正是底層人發展起來的，至今仍有發展的市場。」最終由於盤古官方的如果撤銷佛教資料，就無限次重啟遊戲的威脅作出讓步，由於遊戲並不是真實世界的地理，佛教將設在一個虛擬的國家，而梵天的淵源則設立部分遺跡，供玩家探尋，因為宗教自由，不至使玩家在遊戲裡找不到自己的信仰。第二個就是由於彩票的密碼問題，盤古區的普通玩家無法獲得所謂的大眾獎勵。這個是為了消除買了大量彩票而沒有辦法拼出獎勵的玩家的不滿。抗議說，這種密碼設置明顯違背了所謂的機會平等政策，並且部分遊戲區的人員在盤古區大量收購彩票導致這種機會的進一步減少，使整個盤古區都遭受了不公平待遇。第二世界由於理虧（確實陰了盤古區一把，如果不是盤古區收集齊了盤古斧，和造化玉牒。就連單張彩票的物非其名也是陰了華夏玩家一把。那個獲得造化玉牒的玩家至今想起還出冷汗，他是看到「破損玉盤」的特殊功用才想到的，不過因為自己一時好奇，詢問系統是不是造化玉牒時候才確定的。而華夏區也證明了如果是和相關物品有關聯，在輸入相關物品的時候，如「造化玉牒？」如果正確，至少會來個佛曰不可說的「……」連句號。唯一性物品有些系統也會預設改名字。盤古斧也是這樣最終確認的。）雖然資料實際上是各大區分別輸入的，所以宣佈更改為盤古區的玩家非出生在華夏，只有住滿25年才可以綁定並領取相關獎勵。後面還跟著另一個提案的相關視頻。提案是，可以綁定相關物品，但是出了盤古區會被封印並下降一個等級的威力。這個提案被以大多數通過，結果當時盤古區的代表，就摔出代表否決的標誌，並憤然離席，並宣佈兩個小時後將召開新聞發佈會，並會立即準備議案交由邦聯要求制裁第二世界官方的相關涉案人員。立即將本次會議所有記錄發往各大媒體。那個政客當時就懵了，怎麼會反映這麼激烈啊，前幾次盤古區吃虧都沒有說什麼啊！這次雖然有點小陰謀，但是就算各大區通過，盤古區投否決票反對就是了。第二世界立即要求復會，並請華夏區提出議案表決。在三個小時後，即新聞發佈會召開一個小時後，盤古區的代表才姍姍來遲，表示現在情緒平靜，同意復會商議。而中間那些投反對票的小國代表也被下面的參謀人員告知了為什麼會在投票結束後才突然暴怒離席的原因。本來就是討說法的，結果被仲裁了一個更為離譜的議案，還被所有人通過了。這是大國的臉面，哪能這樣一打再打。所以被告知再次會議，一無條件的支持，無論誰的提案，只能投贊同票，否則就是反復無常。盤古官方自然是接受第二世界的邀請，主動第一個提案表決，獲得全票通過。孟然明白了為什麼會有這麼個離譜的限制。後面還有一個帖子，是那些投了反對票權利的國家名單。如果當時那些政客們熟悉遊戲，估計就不會莽撞了。儘管可能會受到其他國家的保護，但是得罪另一個大區，自然自己國內的玩家就沒有那麼好說了。還沒進入遊戲呢。自己就為自己的國家得罪了一個很強大的勢力。玩遊戲圖的就是遊玩，高興，休閒。孟然想，估計那些政客是出賣了國家利益換取自己的利益吧。而盤古官方代表之所以那麼晚才投否決權估計也是想給盤古區的玩家一個暗示，並以一個羞辱換取一個稍微強硬的姿態，以證明自己的底線：雖然沒有野心，但是超過了底線，大家都不要玩。

孟然也終於知道為什麼有人給自己郵寄彩票了。也知道為什麼高城會在自己送禮物後受傷。他急忙打電話給趙姐，趙姐在上班。給了孟然家裡的電話，讓孟然直接打給高城。高城聽清楚電話的聲音。「哦，是孟然啊。稀客啊。張元每天都會跟我聯繫下，你倒好，似乎忘了我這位大哥。」孟然有點臉紅，「我是有點事情想問下。」「說吧，只要不涉及工作秘密」「我這裡有些彩票，可能和那天的小偷的案件有關。」「那個啊，已經處理了，說是來偸什麼國畫的。你老哥這裡哪有什麼國畫。而且安監機構也來放過了，確認沒有小偷要偷的東西。案件已經結案了，是按照入室搶劫罪判的。」「我猜測可能是，要不我把彩票拿過去看看。」「得，我可不要你的彩票。就算玩遊戲，也會有別人送我東西，你這可是行賄。我知道你收藏一屋子彩票，可能賺點小錢。不過你交給我，我又交給誰去，不是還得給你們這些選上第二批的玩家。再說你可是可以第二批進入的玩家。第一批的人數盤古區不超過一百人。而且與第二批玩家中間時間不會超過兩天。明白我的意思。我可是第三批可能能進入的人。」「明白了，是想讓我在遊戲裡送些裝備。」「你不要說話這麼直接，我可是第一次向人要東西。張元這小子說要給我東西，我沒要。」「恩。」「不會白要你東西。我這裡有一個特殊關係福利補貼，我想把這個名額給你。」「為什麼？」「我知道你可能會有點反對，凡是有點上進心的人都不會只靠著國家補貼過日子。你小子這兩年磕磕碰碰，可是沒有領過一次失業救濟。」「你怎麼知……是，不想領。」「一般人的反映是憤怒，你的反應是恐懼。沒做什麼虧心事吧。」「藏汙納垢，天地可誅。」「你這個可夠委婉的，諷刺我居心不良？好了，不逗你了。我是想把你打傷標籤，以免出現不必要的意外。你要是不聯繫我，我可是要聯繫你了。估計你是看盤古遊戲論壇上知道的消息吧。」「是，這兩天一直忙，沒有拆包裹。」「正好，我還有些別的事情找你。你過來一趟吧。反正不上班，剛好來陪我。」

孟然進去，看高城還在拼彩票圖案，是狂草圖。「要不要幫忙？」「不用了，這是你發的帖子？」高城指著孟然剛發到遊戲上的那個帖子。「是，我猜著玩的。」「哎，本來想說你的，不知道怎麼說。發現盤古斧的是你，發現拼圖遊戲的也是你，完成狂草圖有你的參與，雖然你們不是第一個破譯者，但是關鍵是你們不認識狂草書法，所以你們是差點成了第一。而這個詩中破密的還是你？雖然說即使你不發現，別人隨後也能破解，但是你的運氣最近實在是太好了。」「張元說是沾了他的光，他運氣一向很好。」「可是說張元碰到你才一直好運的，他說騙你，你居然深信不疑。」「這不涉及利益，只是開的玩笑。」「我不管你之前知不知道彩票的秘密，反正發現秘密的第一功勞人，是我老婆，第二，是張元，第三，是我。最後才是你。當然中間你擺弄了幾張關鍵的彩票。所以功勞也有，獎勵當然當時就給你了。」「其實，趙姐和張元對我都很好，所以沒關係的。」「你的意思是你不介意，那就好。功勞是我讓搶的。他們還想把功勞都推給你呢？另外狂草圖的發現讓給張元。」「狂草圖本來就是張元拼出來的。」「我的意思是你那天在工作室的成績。意思就是你是受張元薰陶的。第一個原因是我想讓你安心的獲得這一份福利，用這些你沒辦法用上的名譽換取一點實質上的獎勵。我老婆和張元因為這個名譽都可能因此更進一步，升職發財。」「其實如果可以，並不需要用信用點去換。」「孟然你是嫌這種方法有點玷污這份友情是吧。張元也是，他在跟我聊天的時候曾經說，如果他不升職，能換你安心的呆在遊戲中心也成。不過這小子知道只有他升職，才有可能幫到你。所以我要你接受這個特殊福利，打上一點政府的標籤。理由是你可能在遊戲中有自己的天賦，當然我所交的報告不需要名義上的，只是要實質的，而你的這個能力沒辦法定向培養，所以只是打個標籤而已。另外張元已經跟某個工作室簽約了。是你們遊戲中心依附的一個遊戲財團。而你小子現在還到處晃悠呢。張元想跟你說，又沒有什麼好辦法。」「好，只是我沒有地方去，公司裡如果知道我去做職業遊戲玩家的話，肯定先開掉我的基本福利，那樣我只能在遊戲中心簽約。」「這個不是問題，其實還有更壞的問題。盤龍鎮和盤龍嶺你是不是都去過。」「這是一個地方。」「小子，知道你從小沒呆在過盤龍嶺鎮，你知道什麼樣的人稱呼盤龍鎮？」「外地人，長期在外的人。」「你的檔案上也是盤龍鎮。」「我無法看到檔案，這都是封存的，不知道原檔案上寫的是什麼。」「我知道一個消息說你名字上其實有一套住房。」「那不是我的。」「是你一個親戚住著的，他們也沒地方去。不過另外還有一套房子在你名字上。」「那房子也不是我的。」「房子在我這棟樓上。就在我們現在的頭頂上的那套。估計你可能一點也不知道。」孟然驚訝了半天，看了看天花板，頹然的說「房子不是我的，我怎麼知道。」

高城看著孟然的樣子，忽然拍了拍孟然的肩膀。「還不錯，有人告訴我，如果你說是你的，就借給你，雖然是真正的過戶。如果說不是你的，那它就是你的了。我實話實說吧，有人頂了你的位置，而你又頂了一個恰好失蹤了的人的位置。而這個人有別人給他留下的兩套房子。其中被親戚強要了一套，但是還有一套，他親戚並不知道。不過親戚要的那套他並不打算收回了，畢竟那家子人也沒地方去。」孟然哂笑。「笑什麼？」「我去過那家。但是……」「他從十歲就離家出走了，後來進了孤兒院。所以沒多少人能認出你就是出走的人。在某一天高考後出了事故。隨後就過了不久再次出現，但是性格大變，孤僻了很多，而且也瘦了很多。」「我現在好多了。」「是啊，你好多了，就什麼時間搬過來吧。說起來，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和我那個受傷的同事模樣差不多不過一開始還是我老婆跟我聊天的時候引起我好奇的，他說你有個歪理論，是說什麼對等資本的，並說有機會見見你。我這個心裡酸啊，直到他說是因為我才好起你的，我才好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