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禍水篇 第五章 佳人有約

「三畝地一頭牛孩子老婆熱坑頭。你就是不思進取，得過且過。唉，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夭菂的悲悲切切在我看來十分滑稽可笑。

「我可不是林黛玉，我天性樂觀。更何況每個人的人生觀不同，世界觀不一樣，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活法，大路朝天，各走半邊。」

「那好，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真是替你白操心了，哎，孺子不可教也。」夭菂搖晃著腦袋，一副對垃圾扶不上爛牆的失望表情

我正為稿子的事傷腦筋，主任說我的稿子沒有自己的主觀評論在裡面，整篇看上去像材料堆積。天哪，那可是我花費了一下午的勞動成果，他只是輕吐朱唇，便把我的成果統統給抹殺掉了，最後不但沒有功勞，邊苦勞也化為泡影了。哎，糾結！極其糾結！正鬱鬱不得要領之時，夭菂那雙極具八卦長舌婦的毒眼又掃了過來，一看我這副如同遭了後媽蹂躪的倒楣樣子不用費勁去猜，只需掰一下腳趾頭就猜到。她擺出前輩老資格的口吻指點著我：「哎，那個，我說小狐呀，我說你也別往心裡去，兒歌會唱吧，左耳進，右耳冐。就當是一股身體排泄出來的臭氣，當微風輕輕吹過後一切恢復如常。」

看來我的樣子給了她靈感，她的這張嘴又開始往「廁所文學」方面邁步挺進了，我的眉頭不禁皺了皺。

夭菂絲毫沒有受到我的影響，繼續著她的話題，「俗話說：跟著感覺走。別聽主任那大放厥詞，做為執筆人就要有自己的風格，真若千篇一律篇篇雷同還有什麼可讀性。就按你自己的感覺自由發揮吧，我很看好你喲。」夭菂邊說邊伸手做了一個勝利的姿勢，她的這個動作條件反射般刺激的我只覺得胃裡有什麼東西在往上湧著。

「我們這麼辛苦的工作活著，為什麼？難道就是為了聽幾句不中聽的話？錯，其時，人活著就是一個心態，整天就像被別人欠了錢似的多沒意思呀……」我不得不打斷了她的洪篇大論，任其繼續下去，我估計下午這半天的時間只能讓時間像水一樣從我身邊悄無聲息的流走。雖然時間對於我不像商人那樣每分每秒都是金錢，可是我也想過的有意義點，而不是只能做個聆聽者。

「小夭，今天沒聽到你詛咒你那位精英，挺不習慣的。」

「哈！」夭菂得意之情溢於言表，「小女子的戰爭向來是兵不血刃，屢戰屢勝。」

「切！瞧把你得意的，一定是滿足了虛榮心了吧，當心人家秋後算帳喲。」我適時適度的給她打著預防針。

「那樣，你不是就有機會了嘛？嘿嘿。」夭菂貌似心無城府大咧咧的說了一句。

每個人心裡都有頭欲望之獸，只是有人能控制適度，而有人卻會任其叫囂。

每個人都盼著走桃花運，其時甭多了，身邊有三個人圍著你轉，你就會暈頭轉向了。帥哥、酷弟、猛男、紳士……一個個像走馬燈似的的接踵而來，我恍惚覺得自己有點審美疲勞了，縱使有個「花癡」的嗜好也架不住輪番轟炸。剛剛應付完這個，又來了一個，而我編造謊話的理由能力也猶如高速電梯——直線上升，張口就來，臉不紅，心不跳。看來每個人都有N個潛能，只是沒有機會開發而已。我不禁又為自己偷偷的暗喜了一下。

面對打開的電腦，還沒容手指做運動，嘴皮子就累的不行了，就好象剛剛經歷過諸葛先生的舌戰群儒一樣。抽空拿起水杯想潤一下我這個可憐的嗓子，旁邊適時的遞過來一杯奶茶。我連瞥都懶得瞥一下了，魯迅說過：最大的輕蔑就是連眼珠子也不要動一下。我不是輕蔑他，只是覺得累，是心累。求求你們，讓我喘口氣行嗎？別把我圍的這麼嚴，空氣好稀薄呀，我會缺氧的。

蘺楓拿起我的手放到唇邊輕輕吻了一下，「小狐，今天是不是有心事呀？」

我心裡一驚，他察顏觀色的能力太曆害了，我只是精神走私了一小下而已，「哪有什麼心事，只是有點累。」

「累了就要休息，不然，這張漂亮的臉蛋有了痕跡，會讓我心疼的。」蘺楓寵溺的刮了一下我的鼻子，這是他的習慣動作。以前，我看到他曾這樣對待夭菂的，當時，我心裡呯呯跳，但更多的是妒嫉。他們簡直無視我的存在，把我當成空氣，居然當眾show恩愛，還這麼肉麻！可接下來的動作簡直讓我心裡的那頭小鹿亂沖亂撞起來。蘺楓直視著我，嘴唇卻吻上了夭菂那片光彩奪目的香唇。我只覺得心跳加快，渾身的血液仿佛都湧上了頭部。大腦在瞬間空白後，立刻上演了一部幻想劇，我把自己和夭菂對調了，面對蘺楓的熱情，我陶醉著沉迷著……

蘺楓敲了一下我的頭，「傻丫頭，在想什麼這麼入神？分享一下。」

我才不呢，真若說出來，不被你笑話死才怪。我臉微微紅了一下，這大概也是被新開發出來的潛能吧。

我從來不在蘺楓面前提起夭菂，我要充分享受與他在一起時的每一寸時光。夭菂——是我們的話題禁區。蘺楓也同樣在刻意回避著。

有時，我挺羡慕夭菂的，人長的漂亮迷人，一張嘴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在任何場合都能遊刃有餘。最重要的是，他有一個堅強有力的後臺——蘺楓，雖然不一定長久，但起碼目前你儂我儂。蘺楓的工作好像就是專門來陪夭菂的，不是在身邊打轉就是電話不斷，我們戲稱夭菂的電話比社裡的新聞熱線還火爆。夭菂自從有了蘺楓這棵大樹後，便對身邊的「小草」們熟視無睹，不管他們怎麼獻殷勤，她都無動於衷，掛在她嘴上的口頭禪就是：嘴上沒毛，辦事不牢。私下裡，「小草」們對夭菂恨得牙根癢癢，「不就是傍上一CEO嗎？」「不就是人家有錢有勢嗎？」「不就是人家有背景嗎？」「投懷送抱甘願當小金絲雀，瞧她那一副享受其中的派頭，切！」「哎，世風日下，真是人至賤則無敵呀。」……我不喜歡傳八卦，這是無意中在午餐休息時聽到的。對於這些話，我的原則是：事不關已，高高掛起。我沒有向夭菂傳達的義務，更不想當長舌婦四處傳播一些空穴來風的無聊閒話。我相信，謠言止於智者，嘿嘿。夭菂也許什麼都沒聽到，也可能早有所耳聞，但裝作不知。反正，她依舊我行我素，任你風雲變幻，我自清風朗月。大有以不變應萬變的姿態。每天看著精神飽滿，活力四射的夭菂，都讓我有種要把她當成偶像的衝動。「天涯何處無小草！何必非在本社找！社裡小草本不多，況且品質又不好。」這是小夭對雜誌社現狀的真實描述。

「小狐，今天佳人有約嗎？」夭菂又晃在我的面前，效仿著花花公子的口吻。

「幹嘛？請我吃飯還是逛街？」